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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倒计时的炸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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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的意识恢复之后,发现自己正在车站买票。
四周人流涌动,他却心神恍惚,眼前仿佛还闪烁着金光与鲜血。
直到弹幕照旧在同一时间出现,他才略回神。他按了按有些晕眩地额头,感受到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人强行塞进去了一段记忆,从爆炸、遇到琴酒、遇到以军警身份自称的孟爱纪到最后孟爱纪的自杀,一切就像做了一段梦一般,但是他没有一点亲身经历的感觉,他只是个局外人。
如果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话,那大概确实会这样,然后将它当成预知,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断确认真假,而后躲过组织设置的难题。
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亲身经历的切身感与预知梦一样的隔离感在他的大脑中拉扯。
就好像后者是爱纪的主观行为,而前者……像是弹幕带来的一样……
居然是这样吗……所以这个弹幕究竟是何来头?
他难以自抑地紧随着动漫关注着萩原研二那边的动向。
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到动漫零星几个镜头暗示的萩原的PTSD时,诸伏景光愕然地推理出,萩原研二也参与了回溯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保留了记忆。
等等,松田居然这么快能找到爱纪的方向?
难道说这两个人都能看到弹幕?那么这个弹幕的筛选标准究竟是什么?
既然这样,出于不想让爱纪或者是弹幕在推理中察觉到他们能看到弹幕的事实,他可能必须要做出掩护。尽管目前的行动只能让爱纪和弹幕乱猜,孟爱纪也不可能真的偷走他的手机查看他有没有给萩原通风报信,但是他要尽可能做的严密。
而他则按兵不动照着先前的轨迹发展。
在已经确认警方内部有卧底的情况下,这个时候的他多做一点信息传递都可能带来变数,并且目前他并不知道究竟谁是卧底,贸然传递信息可能直接撞到组织的枪口上。
这一次,他准备提前挑起人贩子组织和三黑组的矛盾,趁乱提前解决三黑组组长。
毒杀、仇杀、黑/吃/黑、误杀、激情杀人,有太多可以伪装的办法。
他只需要慢慢地、耐心地潜伏进入组织,谨慎地、打心底地将自己作为一个□□出身的杀手,等待遥远的未来某一时刻的光明。
与原著不同的是,他将会在组织对他经过审查后,联系公安队内部进行清洗,筛选出卧底,并且调高他的档案保密级别。
*
爱纪找到早田的时候,早田的精神状态比上一周目还要差,不声不响地坐在座位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昏暗的墙壁。
她给了个手势,让唐沢友信继续往前走去救孩子们,她自己则缓缓在早田晴子面前蹲下,爱纪仰起头看着早田晴子时,蓝色的眼睛轻轻地望着她,在窗外一丝丝的光漏进来的时刻泛出自然的剔透。
爱纪用平静地语气说:“姐姐好,你叫什么?”
早田晴子前两遍都没有听见,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才听见爱纪在叫她。
她喃喃说:“早田。”
爱纪从短裤兜里掏出松田阵平给的工具,一边随手整理一边眼睛时不时抬头看着她,说:“早田,很好听,名字是什么呢?”
“早田晴子。”
“早田晴子!”爱纪重复道,“晴子姐姐,挑一把喜欢的螺丝刀。”她把手里的工具往前递了递。
“啊?”早田没有想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爱纪催促道:“没事,晴子姐姐你挑一把嘛。”
早田晴子犹疑地在面前的螺丝刀、小剪刀和小刀之间徘徊。
爱纪一边看着早田晴子的手,继续时不时抬头观察着,“我现在一点都不怕死了呢,反正今天肯定活不下去了。”
“不行!!!”早田晴子突然大喊,“胡说什么呢!你还能活得好好的!!”她的手下意识紧紧攥住一把刀。
“对、对不起。”爱纪有点难过地垂下眼,早田晴子好像反应了过来一样,整个人又蜷缩了回去,手里的刀也松开了。
爱纪一边从早田手里取出刀,一边说:“晴子姐姐,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想给自己壮胆,接下来,我会保护好姐姐呢。”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拉住早田晴子的手,然后慢慢将早田晴子的手从身前拉开。
“早知道,我就赶紧给我们家买保险了,不过爸爸妈妈都不是特别愿意呢。”
早田晴子好像特别理解,她下意识点点头,“上一辈人确实会这样呢,不过这次要是逃出去了一定要赶紧备上。”
“好的,那么姐姐我就开始拆弹了哦。”爱纪压低音量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早田晴子。
早田晴子第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她瞬间浑身出了冷汗,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而后想要大喊。
但是爱纪立刻抬起头抚摸她的面颊:“别担心,”爱纪用另一只手晃了晃手中的小刀,“接下来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轻轻一笑,“其实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呢,所以很想提前给妈妈的所有健康都做好准备。”
早田晴子的注意力好像被转移了一点,她一边思考着这句信息量过于大的话,一边感受着外套拉链被拉开后,炸/弹被暴露在外的惊悚感。
爱纪继续缓缓地说这话:“姐姐为了买保险做了很多功课吧。”
早田晴子像是自己的努力终于被人看到了一样打开话匣子:“对的,家庭保险怎么买,要怎么体检,要选哪家公司,我都很清楚,不过我还没有买到。”
爱纪冷静的剪掉一根线,“啪嗒”的声音带来的紧迫感被说话声冲淡一点:“诶?为什么没有买,已经做的很充分了才对。”
早田晴子突然停顿了一会儿说:“啊、啊,爸妈不是很乐意买呢。”
爱纪在早田晴子开头的时候再次剪掉一根:“我还没有问过我妈妈,我也很害怕她不同意。”
“而且她现在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很难见到她,特别地想她。”
“啪嗒”地一声,爱纪又剪掉一根线,将炸弹从早田晴子身上取下来,她抬头看向久久没有说话的早田晴子。
身后传来一点小孩子往外跑的吵闹声,和唐沢友信的安抚声,看样子远处的已经解决了。
早田晴子在四周的混乱与喧哗声中突然站起身,表情失控,仿佛快要哭了出来。
“是的,妈妈在很远的地方,爸爸和妈妈都是。”
她往3车厢走了几步。
“宝贝也是。”一瞬间,泪水瞬间模糊了早田晴子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眼前橘色的色块儿。她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去影响爱纪的动作。
几乎是同时,身后的车厢传来“砰”地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从里面扔了出来。
唐沢友信抱着孩子们迅速躲进了旁边的包间,关紧门什么也不管。这一次的唐沢友信和爱纪的接触时间很短,除了他自己也动恻隐之心想护好的孩子之外,其他的懒得管。只剩下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包间里抱头蹲下时,紧紧盯着屏幕上外面的发展。
爱纪回头看过去,诸伏景光、不、该叫绿川光了,带着兜帽的绿川光大踏步地走出来,面容隐于兜帽之下更显得阴沉,只能看见下半张脸溅上了一丝血痕,充满爆发力的身躯裹着浑身的血腥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满身是血老太婆,残忍地看着她扭曲地挣扎,毫不犹豫地补枪。
车厢里鸦雀无声。
早田晴子正死死盯着地上已经死得透透的人,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绿川光将目光轻飘飘扫过众人,在路过孟爱纪时多停留了一下,然后装作没看见她的动作,也假装出自己留有记忆、看到了预知梦中熟人的惊讶,而后回头看向身后。
琴酒追着往外跑的三黑组头目,在没有踏出车厢时就伸出伯/莱/塔,补上最后一枪终结他的性命。
绿川光朝着琴酒和伏特加走回去。
爱纪没有回头,保持着正常的高中生的样子,抱头趴在早田的腿上,颤抖着跪在地上。上一周目除了确实想要救人而选择回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场面变得复杂后,她不能像刚刚落地时将自己当做一个随时离开的过客因而为所欲为。
她有一种自己可能要留下了很久的预感。
既然如此,那么就绝对、不能就这样进入琴酒和组织的视线。
哎对,还有松田阵平。
绿川光已经染上琴酒了,剩下的人说什么也别在不知道情报地状态下被迫撞到枪口上。
因此,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琴酒、绿川光,还是早田晴子,抑或着是孟爱纪都没有看到,已经快要彻底与这个世界永别的三黑组组长,缓缓地、滞涩地、将手探向炸弹引爆器,而后——
按了下去。
“6”
爱纪回头准备继续拆弹。
毛利兰猛地冲出包间,边跑边大喊“炸弹!!!”
身后铃木园子也一起加大音量大喊。
“5”
爱纪看到了突然开始倒计时的炸弹。
“4”
身前的窗户突然被打开。
“3”
爱纪抡臂迅速把炸弹扔了出去,“趴下——!”
“2”
然后几乎在同时就被一个人从窗边拉开扑倒在地。
“1”
“BOOM——”
在倒地之后,窗外瞬间想起爆炸的巨响,炸弹在山体上扎开,瞬间尘土飞扬。
“天呐,吓死我了。”一道含笑的嗓音响了起来,“诶,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没事吧~”
爱纪缓缓起身,用惊悚地眼神看着出现在自己旁边的萩原研二。
“没、没事。”
“诶——怎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是拆弹警察啦。”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嘶,等等,在车上的她虽然发现松田阵平在发消息了,但没想到是把刚刚鬼门关走一遭的萩原研二摇过来。
这到底是不信任她,还是特别放心地压榨萩原研二啊!!
爱纪一想到自己做的好事,突然有点心虚,“谢谢警官先生。”
萩原研二眼神突然一变:“看你的表情也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了,就这么草率的拆弹,而且还不专注的拆完,虽然知道是出于情势原因无法避免,但那是依然对自己非常的不负责!”
爱纪惊恐地土下座:“非常抱歉!!!警官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萩原研二无奈地摆摆手说:“嘛~叫我萩原研二就可以了。”
窗外的扬沙漫天遍野,爱纪弯起眼睛,再一次非常诚恳地说:“非常感谢,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也弯起唇轻轻一笑,“不用写,应该的。”
就当是感谢你救了我。还有景老板。
怎能让你再来一次。绝对不可能让你再来一次。
这一次,已经完美得不能更完美了。
爱纪,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呢。
“萩。”身后传来清朗低沉的青年的声音。
萩原研二回头,对着眼含怒气走过来的松田阵平挥挥手,“小阵平~!”
松田阵平停在两人面前,来回扫视着一跪一蹲地两个人。
萩原研二缩了缩脖子,以为松田阵平要算账了,没想到松田阵平无视了他,直接狠狠剜了爱纪一眼,凉凉地说:“这就是你说的‘妥、了’?!”
虽然说的不是萩原研二,但是萩原研二一个激灵,也直接土下座。
“还有车尾的事,我刚刚去看了一眼爆炸情况……”
孟爱纪直接露出了蛋花眼,“哥、哥,我求你这会让先别说了!”
松田阵平想要直接狠狠揍一顿这个三观歪到没边儿的人,忍了又忍,暂时没有继续说话。
“行了,你们两个都起来。”他又恢复到懒洋洋地状态。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很快投入到了安抚民众的工作中。
火车用一种相当缓慢地速度终于缓缓驶到了下一站,孟爱纪则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禁受着两人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