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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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莳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步子虚浮不稳。快步走到走廊中间位置才看看站定了，扶住胸口，叹出长长一口气……
阿晖。
“怎么像老人家总是唉声叹气。”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侧响起，殷莳抬眸，是李靖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他一只手牵着满是困意的哪吒，“走吧，回家。”
她走过去，牵起女儿软乎乎的另一只手。
出了餐馆，寒风清冽，吹醒了众人。
李靖脱了风衣裹在哪吒身上，太长了，衣摆拖在地板。
一辆大众汽车停在门口打着双闪，马天成打开车门跟他们打招呼，“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殷莳瞥见副驾上沈佳卉一张暮气沉沉的脸，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看向自己。不会真的是喝多了吧？
殷莳挥挥手，“不用了，我们打车更快。你把老沈送回家啊，注意安全！”
马天成看了眼自己副驾上的人，欲言又止，点了点头，“好嘞，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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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莳今晚开心，喝得有点上头，坐出租车的时候也让师傅一直开着窗户。
师傅操着一口本地口音，跟坐在副驾的李靖说，“你媳妇真喝多了啊。”
李靖说，“对，今天冬至嘛，团圆。”
师傅乐呵呵，“载完你们这趟我也回家了，今天冬至，老婆也等我回家喝几杯呢。”
殷莳迷迷糊糊间听了，忍不住由衷赞叹了句，“真好啊。”
师傅没听清，“妹妹你说啥？”
殷莳还没来得及回答，李靖开了口，“她说你们这样真好。”
师傅哈哈笑起来，算是默认了自己的幸福，“你们也很好啊，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多好啊。”
殷莳嘴巴张了张，没再说话。
窗外万家灯火，连成星河，朦胧的夜色，一点点的闪烁。
到了目的地，她在小程序里给司机师傅发了红包。
为了幸福生活奋斗的人，总是让人心生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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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属于自己的小窝，猫咪李靖喵呜一声扑上来，围着三人的腿打转。
哪吒困得不行了，说啥都不肯洗澡，强撑着配合妈妈换了睡衣，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小床上，还打起了呼。
殷莳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实在可爱，捧着亲了一口。
她也累了，走出来看见李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两人目光对视，又快速移开看向别处。
“卫生间柜子里有一次性内裤……男生的。你如果有需要……”
李靖眼神里的质疑瞬间被她读取到了。
“你别误会，你上次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后来想到万一你以后再来看宝宝……”殷莳慌忙解释，她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忙起来衣不解带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不知为何当时顺手就买了几包男士的。
李靖不置可否，“你先去洗吧，我回几个工作消息。”
殷莳不再打扰她，捧了睡衣就奔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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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了，热水器的水温她一直忘记调，想到等等还多一个大人要洗澡，洗到一半她突发奇想要调高一点。
没有凳子踩，她踮起脚来努力够。
不料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仰面摔在地板上。
她都来不及叫唤，倒下时听见自己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是：天呐，我刚刚有没有反锁门啊！
事实上她锁了，但是被人一脚踹开了。
李靖冲进来，看见一脸狼狈与羞愤躺在地上的女人，还来不及挣扎着爬起来，但显然已经努力过了。
殷莳红着一张脸，眼里都是泪花，指着洗手台，冲着他嚷起来，“浴巾，浴巾！”
李靖扯过浴巾，盖住她□□的身体，蹲下去拨开她的头发检查脑袋。
还好，没有磕破，没有流血。
“怎么会摔倒？有哪里痛吗？”
“屁股，还有腰，还有后背。”殷莳拢着浴巾，欲哭无泪，“也太倒霉了！”
李靖同情地看她一眼，掏出手机。
殷莳哀哀嚎起来，“你不是要叫救护车吧？”
“不然呢？”
“不要啊，邻居知道要笑死的。”
李靖哭笑不得，“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被笑话。”
殷莳反驳他，“我又没摔到脑子！”
空气一时凝结，浴巾并不够大，她的身体大部分还暴露在男人的眼前，雪白的肌肤升腾着热气，散发着柑橘水果香。
“没那么严重，你扶我起来就好。不，你先把我的衣服拿给我。”想到他要摸到她的内衣裤，羞耻的心又腾上来，“不不，你先去我房间拿件大外套。”
李靖哪里还听得进这些絮絮叨叨，确认了她的脖子没事，两只手一抄，一阵惊呼声中捞起她抱在怀里。
殷莳吓得几乎已经忘记了疼痛，慌乱之中只记得两只胳膊牢牢攀住他的脖子。殊不知这动作换来了胸前浴巾滑落，春光大泄。
她没办法伸手去拽，下意识往前凑又埋下头去，胳膊盘得更紧了些，将胸前景色牢牢封在男人的怀里。
“都这地步了，尴尬就尴尬吧，反正之前什么都看过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催眠自己，不然只能原地羞愤到爆炸了。
李靖忍着胸前异样带来的不适，僵硬地把殷莳抱到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女人一着了床，如获大赦，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再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指责和戒备。
李靖对上她的眼神只觉得好笑，“干嘛？没有我，你搞不好要在浴室躺到明早。”
殷莳无法反驳，但一想到自己之所以摔倒还不是因为担心眼前这人等等洗澡水不够热？无法明说，气得两眼一黑，扯过被子蒙住头，顺势倒下。
牵扯到摔的地方，在被窝里疼得龇牙咧嘴哈丝哈丝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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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静了好一会，殷莳都怀疑人走了的时候，被子突然被扯开了一角。
李靖面无表情拿着她的内裤睡衣站在床头，“你先穿下衣服，我叫车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殷莳一把夺过自己的贴身衣物，继续蒙上头，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不要，我没事，躺一下就好了。”
李靖最见不得她的鸵鸟心态，发生什么事情总是妄图等待时间过去自然会好起来。却见被子下面的人窸窸窣窣地动起来，明白她在费力穿上衣物。
“要帮忙吗？”他蹲在床边。
“……不用。”声音依旧是闷闷的。
“真的不去医院吗？”
“不去！”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明早就回A城了。”
“嗯。”殷莳努力套上了内裤，上衣怎么都穿不上，有点怪罪外面的人怎么还不走，最好现在就走，她藏在棉被下更是不方便动。
“吕晖跟你说的事情，你没有答应他吧？”
意料之外的问题，她终于呼吸完了被窝里最后一口氧气，一把扯下，露出肩膀以上一颗憋红了的脸还有堆在脖子上的套头衫。
李靖一脸沉默地等着，等着她顺利把两只胳膊套进去，又撸顺了衣服。
“吕晖跟我说什么事了？”她问。
李靖一愣，像是反应过来，拨开她黏在脸上的几缕头发。殷莳来不及躲闪，但还是皱起了眉头。
“没答应就好。”李靖说着站起身来，“我今晚睡客厅，你还是痛的话记得叫我。”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殷莳盯着他的背影和轻轻合上的房门，长舒了一口气，又试着轻轻转了一下腰。
嘶……还好，应该是没断,但明天估计是不太爬得起来了。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给许垚发了条微信，明天得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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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垚此时正跟男朋友不知在何处快活，根本没回消息。
倒是吕晖在四人群里不久前发了条：大家都到家了吗？
沈佳卉回了他一张图片，在运河的堤岸边，照片里还有来不及躲开镜头的马天成。
“我俩要在这边看日出。”老沈说。
看日出……殷莳不由得想，那得多冷啊。
“我们到家了，晚安。”她随即在屏幕上打上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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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殷莳是疼得无法入睡，稍微动一下就一身汗，后来干脆踢了被子，干躺着。
李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宿。沙发太小，他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躺下，而且还有一只肥猫捷足先登占了一个位置。
他倒光了殷莳库存的小半包咖啡豆，给自己冲了一大壶咖啡，坐下开始用手机看起了邮件。
猫咪起初明明离得挺远，后来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睡到了他的腿上。
看着黑色衣服上粘得几处显眼的橘色猫毛，李靖捏紧拳头忍住了把这只呼呼大睡的肥猫推下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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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成那端就更荒诞了。
除了荒诞他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一夜。
第二天早晨他照例被自己的手机闹钟叫醒，六点二十，他正常都是这个点准时起床，再去阳台跑步机上慢跑半小时。
这是冬天雷打不动的安排，等开春了就会去运河边户外跑。
但是今天他闹钟响起的时候，自己还来不及从宿醉的头疼中反应过来，闹铃声却被掐断了。
他忽地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一个完全陌生的羽毛吊灯。
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发出诡异而华丽的光。
他看向旁边按掉他闹钟的人，对方也还在睡着，头发凌乱着盖住整张脸，光洁的肩头露在被子外面，并没有被真正吵醒。
马天成一骨碌翻坐起来，自己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其他衣物……
其他衣服混着几条陌生的，从开着的房间门一直慢慢依序散落在地板上。
他揉了揉脸，叹口气，终于还是搞成这样了。
昨夜这个女人要去看日出的时候他就应该警惕了。这么冷的天，河水只差结冰了，他也没看天气预报，都不清楚明天太阳是不是会照常升起。
到了运河边，呆了不到二十分钟，两人都彻底冻傻了。
他还好，到底是常年有在运动的，看女生冷得直打颤，心生怜悯，脱下了自己的夹克外套披在她身上。
换来两人一起在寒夜里打着冷颤。
最后他忍不住开了口，“找个室内坐一会，等五点再出来看吧。”
女生立刻答应了，好似也已经忍到了极限。
J城是个小地方，半夜还在营业的酒馆也就那几家，他们去了日晷。
在那里意外地碰见了从餐馆下班过来继续上班的老板吕晖。
这哥们看起来混不吝，但真的是敬业啊。马天成由衷地佩服他。
但是身边的女生看见吕晖之后，明显神色就变了。他们点了些酒，女生赌气似的歘欻欻喝了几杯下肚。
马天成起先不肯喝，他的车停在门口，明天还要上班呢。
后来看女生讲话越来越阴阳怪气，而吧台里吕晖的表情也慢慢不对劲，他自己也坐不住了，握住了前面的一杯shot仰头就干了。
女生哐哐哐鼓起掌来，她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喝酒。
他受到鼓舞，莫名其妙地燃起来，一口气喝了一排。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他们勾肩搭背说了很多话，他第一次跟一个女生聊这么多，说到自己小时候住在奶奶家，又说起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被车撞死了的小黄狗。
他记得自己大约是哭了，但没哭太凶。
女生温柔地递过来纸巾，他捏在手里说了声谢谢。
“谢谢，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人。”
女生啪叽一声锤在自己后背，“你大爷的。”
他笑起来，莫名觉得后背挨到的那一下很舒服，被骂的这一句也意外动听。
再后来，不知他俩谁说到是时候去看日出了，就互相搀扶着出门拦了车。
上车时女孩说了个地址，他迷迷糊糊中听了只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被酒精催眠的大脑让他没力气多想。
再后来就进了一个很大的房子，进门时他俩开始脱鞋，但是不知道是谁先凑了上来，电光火石间酒精混着女孩脸上好闻的味道冲上了脑门……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不想去思考，嘴唇和身体接触到的无不是甜腻柔软。他放弃了最后残存的理智，只想紧紧抱住眼前这个水一般慢慢漾开的女孩，在一声声娇嗔的呼喊里，在一阵阵热乎呼的浪潮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