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丝瓜鸡蛋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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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六，林北东上门。
秦物华见阿大迟迟不进来，洗干净手在围裙上擦去水渍，走到二人身边道：“请进来喝一碗汤吧，到时候可以详细谈一谈。”
“北师傅。”
阿大诧异地看向秦物华，像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游刃有余的陌生模样。
林北东冷硬的面色稍有缓和，略一弯腰，点头道谢：“叨扰了。”
秦物华坐到中间，对着秦东流道：“江哥儿，多拿一副碗筷来，客人来了。”
秦东流则是稳稳落下刚抬起的屁股，忍着尴尬和大师傅林北东面对面坐。
秦物华耐心等着碗筷全部上齐，勺子搅了搅碗中的汤，吹凉后放入嘴中，放下碗，碗和桌子碰撞，发出轻响。
“北师傅来这，我觉着就是来找阿大，哦，应该说是找林序南的，对吧？”她笑得眉眼弯弯，勺子有一下没一下搅着碗中的豆芽，通身的气势竞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林北东颔首，面色不改，“我来找林序南，为他治病，之后打算让他回京城。”
“是吗？”秦物华笑容不变，拨开粽子层层叠叠的绿衣，像是想要看透底下深藏的暗流涌动，“我觉着，您也是为我家流姐儿而来。”
“我是个平头百姓，平日里只知道卖卖东西啊看看铺子啊之类的小事情，但是我知道，林家武馆的武师傅都是好师傅，教学子们武艺，也教学子们做人，我是相信你们的。”
秦东流和秦唯江大气不敢喘，小鸡仔一样缩在秦物华的两侧。
秦东流：阿姊，好可怕。
秦唯江：大变样。
秦东流：第一次看见阿姊这样，好，好厉害。
秦唯江：赞同的眼神。
秦物华瞥一眼弟弟妹妹，照旧当作没看到双胞胎的心灵感应，问道：“流姐儿，你是不是要去参军？”
“如果我猜得没错，怕是林家的娘子军吧。”
秦东流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平日利索的嘴皮子变得结结巴巴的，“是，是，阿姊。”
秦物华乐呵呵的，说的话轻飘飘的，唇角的弧度也弯弯的，“孩子们大啦，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阿姊商量商量。”
秦唯江在心中嘲笑秦东流，秦东流恼羞成怒。
秦东流：你等着，秦唯江，我的拳头大打人可是疼。
秦东流却话音一转，落到一旁的阿大身上，“林序南，林将军，真是屈才，在我们小门小户里做长工。”
阿大张口想要解释，被没说完的秦东流打断：“阿大，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
她直视林北东，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我该叫您北师傅还是北将军？”
林北东心中小小震撼，早知道秦柏家大姑娘厨艺一绝，没成想还有这样看事的本事，怪不得别人交口称赞，她定了定神，冷静道：“我本名叫林北东，姑娘不嫌弃，唤我北姐就好。”
秦物华自然没什么不好的，她心中的那杆秤清楚着呢，沉声道：“北姐，想必卖我铺子的那位王满也是林家的人吧，当时觉得奇怪，事后我一寻思，这样天大的好事怎么会突然落到我的头上，定然是有人知道了什么。”
“从那时起，我家中夜夜杂声不断，几只小老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王满，是林家军的人，对吧，阿大。”秦物华看向和秦东流秦唯江一样垂头丧气的阿大，带着肯定的语气询问道。
阿大点头，“是，是我的好友，也是我在军中的副将。”
秦物华闭眼，突然开口问：“那位盛明光是谁？”
林北东道：“当朝太女，女皇唯一的孩子。”
“啊，啊，原来如此。”秦物华无意义地感概道，“好了，我想知道的到此为止。”
“秦东流，什么时候走和我说，我到底还是需要知道的，可以吗？”
秦东流应好。
她转头对着秦唯江道：“秦唯江，你要去京城，我知道不是你说的理由，到时候走便走了，一个月给我写一封信回梁洲城。”
“是，阿姊。”秦唯江郑重点头。
“至于你，林序南。”秦物华闭了闭眼，“之后我们再谈，你和北姐先出门吧，有人在等你，今天放你一天假，走吧。”
“我也要去为学子们做饭了。”
她笑眯眯拍手：“好了，各回各家，今天大家都有事情做了，真是快乐地一天啊。”
“我，”林序南伸手想要说什么，被林北东一把拉住，拖了出门。
“姐，我还没说完呢。”
林北东一敲林序南脑袋，“没看见秦姑娘正在气头上吗？你这时候去就是火上浇油，秦姑娘是个好姑娘，可你仗着失忆骗了人家，还不让人家生气了？”
林序南低头：“我说了我失忆的事。”
“你是不是傻？后来呢？是不是恢复了一点记忆？和人家姑娘说了吗？”
“没。”林序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设身处地就忍不住叹气。
林北东恨不得一拳捶上林序南的脑袋，“人家生气是应该的，你活该，要是我的姑娘们受了这样的委屈，我肯定乱刀锤死那个烂人。”
训完林序南，她又正色道：“王满在等你，走吧，去圯巷楼。”
林北东带着阿大走远了，秦唯江和秦东流还留在家里等在这秦物华的发落。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双手叉腰一脸怒色的秦物华。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阿姊很欣慰，你们是为了阿姊好，阿姊心里清楚。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
秦物华对着两个弟弟妹妹道：“你们两个，手写两千字思过书给我，后天之前就要。”
训完弟弟妹妹，她转头对等候多时的两个姑娘到：“江莲，思年，咱们走吧。”
来到自己熟悉的战场，秦物华撸起袖子固定。
今日打算做三道菜，一道黄焖鸡米饭，素材做芦笋炒彩椒和蒜蓉炒苋菜，汤做丝瓜鸡蛋汤。
都是应季的食材，食材新鲜，做起来比较方便。
黄焖鸡米饭在家中已经做过一回，秦物华熟练操作准备食材放上一个个砂锅。
丝瓜削皮切片，鸡蛋打入碗中搅散。
锅中放入少少量油，放入丝瓜，小火翻炒到微软后加入冷水，大火煮沸之后转小火，用勺子把水搅出小小的漩涡，边搅便倒入蛋液，搅成蛋花状后放入少量的盐、香醋、香油等调料调味后盖上锅盖小火煮到丝瓜软烂。
芦笋切段焯水，彩椒切丝，苋菜洗净切块，把蒜切成蒜碎。
热锅下油，下入彩椒翻炒，然后放入焯水的芦笋翻炒到断生后放入酱油、盐糖调味后出锅。
只剩下最后的蒜蓉苋菜了。秦物华抿唇抹去脸上的汗。
江莲一脸担忧看着秦物华，“店家今天好生奇怪，这样卖力。”
齐思年坐在马扎上洗碗，头也不抬道：“是啊，但是别多问，店家不想说。”
“我知道的。”
蒜碎下锅爆香后放入苋菜炒软，放入盐调味。
全都做完了，离学子们放课还有一段时间，齐思年凑过去道：“店家，我来吧，天太热，你去洗把脸歇歇吧。”
“好，我去歇一会，你和江莲先忙着，我很快就回来。”秦物华的确觉着身上的汗顺着后背往下淌，热腾腾的厨房越待越热，想出去透透气缓一缓。
江莲笑着道：“店家，我们两个都是熟手，你去歇着就放心吧。”
秦物华没有辜负二人的一番好意，点点头出去吹风，打了水洗脸洗手，拄着下巴等水干。
眼帘越来越沉，就这样一小会，秦物华就眯着了。
每次做梦都会梦到身边人，秦物华本以为这次会是秦唯江、秦东流又或者是阿大。
谁也不是，是她已过世的母亲。
母亲躺在病床上，眼神温柔望向窗外的桂花树，头发不再带着忧愁的白丝，透着乌黑发亮的健康光泽，秦物华想凑近看得更清楚一些，不小心和转过头的母亲对视。
“华姐儿。”
秦物华疑惑，是在和她说话吗？按理来说应该是看不到的。
“华姐儿，过来，让娘亲看看你。”
秦物华这下知道了，母亲就是在喊她，她飘过去，假装自己有实体，靠在母亲的肩上，依恋地喊她：“娘亲。”
秦母摸摸她的脸，却穿透秦物华的身体，她慈爱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如宝似玉的孩子：“华姐儿，接下来娘亲说的话你要记住。”
秦物华赖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尽管什么温度都感受不到，她还是如小时候一般问：“娘亲，记住什么？”
“要记住，不要跟沈碧云去京城，三年之内都要待在梁州城，就算弟弟妹妹都要你去，你也不要去。”
“记住了吗？”
秦物华点头，“华姐儿记住啦。”
护士端着药盘推门而入，眼睛里带着无机质的灰色，一板一眼道：“302患者，你该换药了。”
秦母抬眼，看向窗户外灰色的天空。
“快下雨了。”她说，近乎喃喃自语。
刘夫人拄着拐杖，慢慢挪着步子朝沉睡的秦物华走来，上下仔细观察秦物华后，她抬起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