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一场梦》予玟玟

9、第 9 章

　　本月三十号，是袁绪生日，爸妈居然合体为她庆生。
　　可看着一屋子的精英男，袁绪察觉到醉翁之意不在酒。
　　“妈，能不能不要再抓我去见陌生人？”
　　“一回生、二回熟，多见几次就不是陌生人了。”袁莉娜见招拆招。
　　袁绪有小情绪，“你想干嘛？”
　　“怕你只顾工作，忘记享受生活。”
　　袁绪冷笑，“真扯！你倒不如直接催婚催生。”
　　“你爸才会这样催你！不过，真要你爸替你张罗，你和那位孟先生基本是没戏了。”，袁莉娜巧妙地将祸水“旁”引。
　　袁绪忍不住情绪失控放狠话：
　　“妈，你能不能为我考虑，别赶鸭子上架。”
　　“非得让我也经历一次闪结闪离？”
　　袁莉娜气急败坏，母女俩不可避免地吵起来，且谁都无法用自己的观点说服对方。
　　袁莉娜一顿疯狂输出后，夺门而去。
　　袁绪顿生不幸之感，爸妈从来都不了解她，只会强硬地约束她。
　　可外公常安慰她说：“Shirley，你已经很幸运了。你爸妈并没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他们依然爱你。”
　　人生有太多不完美，如果喜欢钻牛角尖的话，只会徒增不快。
　　“牛角尖？”袁绪反复咂摸这三字，一面伸手擦掉脸颊上残留的泪迹。
　　她在储物间的小角落里待的时间有点长，要出去招待客人。
　　袁绪整理好连衣裙，深深吸入一口气。
　　孟开则压低呼吸声，怕被发现。
　　他也在储物间，但不是尾随袁绪而来。
　　孟开是被莫颜汐忽悠过来的，他甚至站在阳台上，隐蔽的角落里，看着庭院里的袁绪同好几位青年才俊寒暄。
　　孟开退回到他曾经住过的客房，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到甩了他的前任们。
　　因为共同目标，前前任莫颜汐主动选了孟开。
　　本计划强强联手，摆平各自家庭中的后妈以及她们背后的势力，可临门一脚时，莫颜汐退缩，她坦白没法和只有“战友情”的孟开走进婚姻。
　　莫颜汐果断跑路，前任李御人闪亮出场。
　　两人交往时，孟开收获了他人的艳羡和自以为是的胜利感；分手后，他颜面扫地。
　　现在孟开和袁绪还处在暧昧阶段，就被沐清辉贴上心机男的标签。
　　孟开觉得自己有点惨！不是被发好人卡，就是被嫌弃。
　　他需要静一静，在储物间的某个安静角落。

　　整理好情绪，袁绪敏锐地察觉到：储物间里不止她一人。
　　她随手抓起一个沉甸甸的木盒。
　　这个小小储物间里堆满杂物，还蒙着一层灰，那灰尘恶作剧般净往人鼻子里钻。
　　“阿嚏。”孟开喷嚏连连。
　　眼见木盒擦着鼻尖飞过去，孟开忙一叠声说：“是我，我～我～我～”
　　“孟开？你怎么在这？”
　　“好奇心嘛，我都不知道楼梯间还是个隐藏的杂物间。”
　　袁绪无语。
　　那块白白扁扁的是什么？”孟开打破沉默。
　　木盒子摔落在地，里面掉出来一个物件。
　　袁绪把那物件抽出、抖搂开来，“是张包装纸，上面附带有两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谁在哀叹失去的感情？
　　“孟开，你喜欢的话拿去吧，反正留在杂物间也是落灰。”
　　“倒也不需要，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袁绪不解。
　　“是谁……”
　　孟开的话未说完，杂物间的小门猛地被拉开，两人均吓了一跳。
　　袁莉娜也大惊失色，女儿和孟开躲在这干嘛呢？
　　“妈，你能不能敲门？”
　　袁莉娜的目光落在孟开手中的纸上，一把夺过来。
　　“你爸说，寿星消失不见，很没有礼貌，小绪，赶紧出来。”
　　袁绪只得出来、嘴里却咕哝道：“什么时候结束？我烦死这种派对了！”
　　一道出来的孟开安慰她，“生日嘛，一年一次，开心点。要知道，有的人根本就没人为他庆生。”
　　两位年轻人走在前头，一个说一个听，袁莉娜的记忆也跟着昨日重现。
　　客厅里，沐清辉见女儿和孟开结伴出现，不由得眉头紧锁，失魂落魄的前妻紧随其后，把一个纸团扔进垃圾桶。
　　沐清辉捡回那张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纸团，展开来，上面分明是他的字迹。
　　真让人丧气，心事未了，又平白勾出一桩尘封已久的旧事。
　　多亏这一出，这场别有用心的派对提前结束。
　　相比沐清辉依然强烈的反对，袁莉娜态度松动，她让孟开送自己回家。
　　“沐先生，要不要捎您一程？”孟开猜沐清辉应该是住在镇上的酒店。
　　“不要，不许他搭顺风车。”袁莉娜严辞拒绝！
　　“我今天住这，明天一早回去，小绪，不会不欢迎爸爸留宿一晚吧？”沐清辉以退为进。
　　“好啊。”袁绪没有拒绝的理由。
　　袁莉娜鼻孔发出冷哼。

　　屋里只剩两父女，沐清辉挖空心思同女儿闲聊，袁绪也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付。
　　“哦，生日礼物，瞧我这记性。小绪，给。”
　　是块价值不菲的镶钻手链，可惜的是，手链戴上有些勒。
　　袁绪所有的失落终于堆积成失望。
　　“爸爸，朵朵比我瘦一些，应该合适，拿回去给她吧。”
　　这就是沐清辉让二女儿帮忙买的，她们姐妹俩身高、胖瘦很接近。
　　“不行！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留意看看这边的专柜可不可以调节尺寸……”
　　“爸爸！”袁绪声音陡地升高，“我说过，我不要。”
　　感受到女儿的怨怒，沐清辉也跟着心潮翻涌，他一直都想和大女儿掏心掏肺聊一聊，可这些年各路人马的干扰，父女俩的关系如履薄冰，不说破反而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小绪，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沐清辉讨好地问。
　　“没有，爸，我有些累，想睡了。”袁绪干脆利落、起身离开。
　　沐清辉想起袁绪二、三岁时，一见到他就飞奔而来，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现在关系越来越疏远，什么都不愿跟他说，也不知道和不和莉娜说？
　　假如她也不和妈妈聊心事，那会和什么人聊？孟开？
　　孟开有意搞垮生父和后妈，所以他的恋爱对象都是能为其提供助力的女人，可惜都在水到渠成前失败。
　　沐清辉疑惑：为什么都是这样？
　　担心女儿成为孟开的新棋子，又怕如实相告只会徒增父女嫌隙，沐清辉一个头两个大。

　　孟开和沐清辉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际，他和现任总是鹣鲽情深的模样出现，若不是有人存心八卦，估计没人知道他还有过一段婚姻和另一个女儿。
　　如今他前妻就坐在他车上，心事重重。
　　“想问什么就问，别总拿眼睛瞟我。”袁莉娜快人快语。
　　孟开感受到沐清辉一心想把女儿拉回身旁，但袁绪的态度十分矛盾。
　　“袁绪和沐先生关系不是很亲密的样子。”孟开先说些无关痛痒的。
　　“我和她爸在她出生不久后离婚，然后我带她回到这儿，她13岁时，我们把她送到沐清辉身边生活，她不习惯，之后父女的关系渐渐变得冷淡。”
　　是孟开熟悉的遭遇：满怀期待归来，丧失希望离开。
　　“沐清辉早有了新家庭，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衬得小绪好像局外人。”
　　孟开秒懂，假惺惺的合家欢就像肥皂泡，不等升空中就破灭了。
　　袁绪演不真切这种美好幻相。
　　“孟先生应该感同身受吧？” 袁莉娜的话充满刺探意味。
　　就对他的态度，他们这对前夫妻称得上是枪口一致。
　　可谁喜欢被否定、敲打呢？
　　“袁女士，多亏这种经历，总有圣母心泛滥的女人来温暖我，比如我的前任、前前任。”
　　四下寂静。
　　孟开通过镜子观察后座的袁莉娜，她一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