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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4章 不正经 ...


  •   原来,师娘早就对师傅不放心了,因为她很了解这样的老公。自从师傅常常给我零花钱,平常特别关心和欣赏我之后,她就十分提防老公,甚至有意识地跟踪他。

      那天朋友请师傅喝酒,师傅出去已过了两个小时。师娘在家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回家。她心里纳闷:老公还没回家,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会不会老公乘着一点酒兴跑到店里找冬梅去了。

      于是,她一路寻找到衣服店里,就恰好碰上了。

      发生了这事以后,师娘表面上没有怪老公,却把气撒在我身上,我感到很冤枉:明明她老公想占我的便宜,师娘她不管,却来怪她,是何道理?
      我不想在衣服店继续呆下去了,从此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离开衣服店不到半月,向养父要钱,想买一台缝纫机。我觉得自己能独立做衣服,所以要自己买一台缝纫机,自己开店做衣服卖。

      可是,养父并没有马上答应我:“我去哪里找钱给您买缝纫机啊?”
      养父拿着长长的竹制烟管,猛抽了几口水烟,然后对着凳子边角敲了两下烟管头,抬头对我说道:“过一段时间,凑齐钱再说。”

      天刚蒙蒙亮,奶奶在厨房煮好了饭,她对着我的房间大声叫道:
      “冬梅!起床了! ”

      我正在睡梦中,经奶奶这么一喊,惊醒了。
      我迷迷糊糊,擦擦朦胧的眼睛,问道:“几点了? ”
      “五点半了!快起来!快起来!给我送饭去! ”奶奶大声说道。

      我起了床,快速穿好衣服,草草地抹了一下脸,没刷牙,也没顾得喝一口水,就被奶奶催着去给养父送饭。

      养父种田的地方离家有一里多路,养父大概四点天没亮就去了水田犁田。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远处只见一线模模糊糊的山脊,寥寥山峰略露出一点点头沿,被长带似得白云缠绕。近处雾气茫茫,看不清哪是路,分不清哪是田。

      我提着装有饭罐的小竹篮,绕过六道弯,爬过三个坡,眼前出现一 片平地。找着脚下的路,慢慢前行。边走边四向张望,不远处有两个黑影在蠕动。

      我伸着脖子睁大眼看去:左前却是一头牛,紧随后头的便是一个人。
      我继续往前走,终于看清了前方是养父,正在牛后面扶着犁。还听到他鞭打牛背“啪,啪 ”响,喊着“嘿,嘿 ”声。

      “爸!爸! ”我喊道。
      “啊。 ”养父冷冷地应了一声。
      “爸,吃饭啰! ”我边说边把篮子往田埂一放,卷起裤腿赤着脚,下了水田,想过去接养父的牛鞭。

      养父手里拿着鞭子,转过身子,提起泥脚,往田埂边走边说:“不用过来! ”
      我却踩着泥水,已经走近养父,伸手要去接牛鞭。

      养父只好顺手把鞭子递给我,自己上了田埂。我扶起铁犁,手举鞭子,“趴! ”像个老把式,口中喊着“唷,唷! ”

      养父吃完饭,放下碗,点着一袋水烟筒,“ 巴哒巴哒 ”坐在田边的小石块上抽起水烟来。
      我手扶犁把,歪来歪去地往前,身后出现一小段有些弯曲的犁沟,好不容易犁了一小段田。
      养父看我犁田的样子,好像很不满意地对我叫道:“好了好了! 你犁不好,上来吧! ”养父招招手叫我快点上来。

      我停住脚,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转身上了田埂。

      “爸,陈村的那个缝纫机不想卖了! ”我有些劫生生地面对着正在抽烟的养父说道。
      养父坐在石头上,听到我的话,抬起头问:“为啥? ”

      “听说我们出价太低,他又舍不得卖了。其实他还想继续留着用。 ”
      “他不是不想做衣服了吗? ”养父有点不解地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
      “不卖就算了! ”养父磕磕烟头说道:“你好好在家帮我种田砍柴,不要想那么多。做衣服也难挣到钱啊! ”

      我涨红着脸说:“我一个女孩子也没有力气种田啊!我已经会做衣服了,如果做衣服肯定会挣钱更多的。 ”
      “是嘛? ”养父有点不信,然后对我轻蔑地笑了笑。

      “再说,那个旧缝纫机,因为是进口货,也卖的很贵。”我顿了顿,低头斜眼看着养父,又低声说道:
      “我们去买一台国产新的,那是上海生产的“蜜蜂 ”牌缝纫机,其实也比他旧的进口机器贵不了多少钱。 ”

      养父一听我硬要买,就激动起来。那管烟还没抽干净,就把烟嘴直往屁股下的石头侧边重重地磕了两下:“我们正好不买了! ”

      我看到养父这样对我,气得一扭头就要走。养父却叫住我:“你把篮子带走! ”

      我转身要去收拾饭碗,养父看到我生气,就又冷静下来,压低了嗓门说:“孩子,是你奶奶怪你不安分在家。 ”他抓了一小撮烟丝,塞进水烟嘴,重新点着,抽了一口,说道:“我们家有吃又有穿,而你娘家有什么好的,奶奶怪你,不要老往娘家跑。 ”

      “我爹老了,身体不好,我姐也老是有事,我离娘家那么近,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不行? ”我不太高兴地说道。
      “你回去可以,但是只能吃一顿饭,不要过夜。”养父又抽了一口烟,他边咳嗽边说:“你——咳,咳,不要跟娘家走的太近。 ”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养父:
      “爸,你想盖新房,是重新买新木头盖,还是拆掉一部分旧房的木料来盖? ”
      “ 问这干嘛? ”养父不解。

      我看了看养父,笑了笑说:“第一,您要盖房你弟却没空帮你;第二,你重新买新木头盖房,你弟没出钱,新房也就没他的份。 ”

      养父听了,只顾抽烟,没有说话。
      我接着问:“你弟弟对你有心吗? ”
      “ ? ”养父转回头来,看了看我。

      “奶奶是想要你来出钱盖新房! ”我愤愤地说。
      “什么? ”养父睁大眼睛看着我。

      养父感到很奇怪,就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奶奶要我出钱盖新房?”
      “是奶奶亲口说的!”我愤愤地对养父说道。
      “她亲口说的?”养父有点心虚,其实我就有点感觉到了。

      我心想,好像养父事先会知道这事。但是还不能确定养父是不是真的这样想。
      我想了想,还是把那天无意听到的、奶奶和小叔的对话告诉了养父:
      “那天,我要到山上去砍柴,刚出门没走多远,突然想折回。因为我少带了一根绳子,那是一根很好用的绳子,带着它绑柴火既结实又方便。
      “ 因为我急着找那绳子,所以匆匆赶回家,没有走大门进正厅,而是直接进了柴火间。
      “刚找到那绳子,转身要出门,突然听到柴房隔壁的卧室里有人正在说话。因为是用木板隔得墙,而且板缝很大,几乎没有什么隔音,所以我听得清清又楚楚。
      “是小叔和小婶,还有奶奶。我听到小婶对奶奶说,他们要分家。奶奶骂他俩傻,现在的旧房是很破的,旧家具多是烂的,能分到什么好东西?
      “奶奶说你(养父)正想盖新房,等到你盖好了,又添了新家具,再来分家,那不就更好? ”

      养父听了,没有马上回答我什么,只是“吧嗒吧嗒 ”抽他的水烟。

      原来,养父不是奶奶亲生的,而是捡来的。而小叔才是她亲生的。所以奶奶她才对小叔有偏心。
      养父他没有结婚,是单身,但手艺好,会做木工,赚了不少钱。
      小叔是个民办小学教师,月工资才十六元,已成家,还有两个孩子。小家庭四口生活过的紧巴巴。
      可是我开始并不知道,养父还是很听他母亲的,他是很善良的,很是为他弟弟着想,考虑弟弟的经济条件,很体谅弟弟收入不多和家庭负担很重。
      后来,我也看出了养父的想法,看得出对他弟弟十分的照顾。像他这样的脑袋,就是比较固执和死心眼的,也就没有办法再去说服他。
      我想到自己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对养父说:“爸,你养我有功,我在心里是认你为父亲的。 ”接着又说:“可我最终也要嫁人。 ”
      养父说:“是啊,您总要嫁出去。 ”
      我说:“你好人做到底,我出嫁,您总要给我一些嫁妆…”
      “如果你听话,我就给你。”养父打断我的话,生气地抢说道,“你如果不听话,我连一根“无□□的 ”针都不给你! ”
      显然,养父听信母亲对他说的,冬梅这女孩太厉害,留她没有好处。
      我针锋相对他说道:“你养我是有功劳的,我会孝顺你到老的。可是你现在对我这样子,我感到很失望,我也不稀罕你的东西,我连一根针也不要! ”
      我越想越发生气,心想:我有志气,你若不仁我就不义了!
      由此看来。养父对我还是很有成见的,他让我感到很伤心也很失望,感到自己的心也都“死 ”了。

      果然,养父竟然当着母亲和弟弟的面说:“冬梅很会算,连盖房都想到什么用旧木还是新木的。用旧房拆的木料所盖的房,将来会被弟弟分去。 ”
      他把我私下说的话都抖出来了。
      我知道后很是生气,心想:百担谷子,都是我和养父两人一同种出来,所挣出来的这些家产也有我努力的。可是,他还真不把我当他的女儿,我这么真心地为他着想,可他并不买我的帐,这么好的女儿他都不放在心上?
      还记得有一次,我爱美,想买一件好看的衣服,可是我向养父说了一大推的好话,流了很多的眼泪,可养父理都不理我。
      我感到十分的心寒。于是,决意要自己走出去挣钱。

      农历三月初,也就是时至清明前后这一段时间,这正是采茶的季节。座座茶园那成片成片绿油油的茶叶树,正抽着嫩叶,菜农们正需要请很多劳力来采茶。
      因为十八岁的我,懂得采茶技术,年年也都去帮亲戚朋友采茶。今年受了养父的气,也就刚好想出去挣点钱。虽然采茶很辛苦,但苦于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工作,因此还是去帮人采茶挣点工钱。
      我去了老家的一片茶山,也就是帮一个堂亲种的茶园去采茶了。因为采茶的地方离我娘家很近,我就又住在娘家了。
      养父是知道我去采茶,并且知道多是住在娘家。当他看到我出去一个多月都不回养父家,就追到我娘家,生气地对我爹说:“你女儿去采茶,再也不要让她回我家了!”

      其实,我并不想离开养父家,只是为了自己挣钱,能自己买衣服。
      可是听了养父的话,爹就对我说:“养父说的,不让你回到他那里了! ”
      其实,我是知道养父的想法。

      养父是这么想的:冬梅将来如果给我多了一个女婿,就可能要和我分家产。其实家产,除了房子,其实也就是家具了。那么我前后总共要做三份家具:养女冬梅、 自己和弟弟都要。每套家具要五百,那三套家具也要一千五啊!

      因为养父已经不想要我了,因此对人说,我“棺材连脚做,有钱不怕没人孝。 ”(农村俗语)。
      意思就是,他就是死了,只要他有钱就不怕没人收尸、没人管。

      所以,他不在乎我这个养女,也就是不想要我当他的女儿了。

      我真不明白,养父是听信了谁的话,这样地不相信我这样的女儿。我是真正把养父当成自己父亲,是多么为养父着想啊!可他就是脑袋进水了,十分顽固,只听别人的,却听不进我的话。

      五月,采茶工作结束,我采茶挣了十几元工钱,但我没有想马上回到养父家。我继续在娘家住了几天。

      爹看到了这样情况,就对我说:“你不能一直住在家里,因为你已经送人了。” 爹要把我赶回养父家,可是养父却不让我再进家门了。
      这可怎么办?我感到:我两头都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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