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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植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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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宝妹去了众国,尤其是东东也去后,就没人管正福了。
正福的身体越来越差。手发抖常常握不牢,脚发软走路有些歪。自已做饭困难,洗澡都不灵便,更不会洗干净衣服。没人照顾怎么办?
萍萍获得公民后回来,安排一个保姆照顾老爹。
那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叫小美,才十八岁。
黄政富身体不好。当小美发现他站不起来时,他已经昏迷了。小梅迅速拨打了120。
幸运的是,医院就在隔壁。救护车几分钟后就到。医生诊断他可能是生气或兴奋,导致脑梗。
因为抢救及时,正福住了三个月医院,就出院回到宿舍。但是脚仍是没力气,走路要拄着拐杖,手不会举高,衣穿不好,澡也洗不来。
小梅说她很害怕,不想继续干了。建议男护士应该更好。
萍萍说,你年轻有力,我父亲很重。如果你不能移动他,请叫其他人来帮助你。
但小梅还是建议找男护工更好。
萍萍就从众国打电话跟标瑞商量,标瑞到医院联系到一个医院的护工。是个男的,姓高。
高师傅当年也是当过兵,从江西农村出来打工。他跟正福倒是很投缘,取药、煮饭、洗澡、洗衣和房间卫生都做得不错。
正福有时一天要睡很长时间,有时却半夜不睡,一天没睡几个钟头,常常失眠。但吃饭还算正常。有时状态好点,会出来晒晒太阳。
出屋时常拿着那根一米多长的钢筋衣钩当拐杖,小孩看了有点怕他,
疑是会举起铁钩打人?其实他喜欢孩子,从来不轻易骂孩子。
正福不是完全不能自理,就是时常头疼,时而神精不正常会做些反常的动作。
因为脚拐手疼,平常是不会自己做饭,衣服洗不干净,洗澡也是高师傅帮着搓背。
年刚过,正月初十,正福又昏倒了。
因为高师傅没注意,让他出来晒太阳,结果摔了一跤,这下可摔的不轻。
算是及时送医院,可到医院抢救了一阵子,还是一直醒不过来,住院一个月了都没醒。
两个月、三个月、半年,一整年下来,他只会呼吸,不会说话,身子动也不动,整天昏睡不省人事,看起来就是个植物人了。
高师傅只能昼夜陪着他,医生说,插管喂米糊菜汤可以。高师傅磨了米糊豆浆还有蛋汤,三餐从食管注射进去。
不能自觉排尿,天天换几次尿布,只好插管排尿了。至于大便,会不时出来一些。
过了几年,由于尿布技术先进了,大小便都用一次性的新型尿布,就方便多了,一天处理一次就可以,而且污染较少,卫生多了,高师傅也就不那么累了。
可是正福都是这样子,何时是个头啊?
高师傅要上街买菜和回到房间做饭,每天离开病房一小时,叫隔壁床 的保姆帮着照看,其他时间总是没有离开他一步,也真不容易。
据说,高师傅的妻子在老家,头脑有点问题,但生活还能治理,儿子读完初中,跑到深圳打工了。妻子只有靠老人和邻居照顾,只要不乱跑就可以了。
“东东,现在医院护工工资都涨了,工资是不是加点? ”高师傅边说边嘿嘿地笑。这是跟众国的东东打电话的。
不久,世明和东东先后回国看老爸,安排好保姆高师傅,并答应给他加工资到四千元。
东东回家看望了我父亲,并安排了他的护理工作。
东东似乎不喜欢在众国呆很长时间。
他对大陆和他的家乡有着始终如一的感情。
他邀请了几个发小一同去各地旅游,欣赏祖国的美景。他想回到大陆工作。
银玲和宝妹通了越洋电话:
“你到众国多年,孩子也都去了。 ”银铃对宝妹说。
“是啊! ”宝妹答道。
“老公在这,就不回来看看? ”银铃说。
宝妹说:“如果回来,也就回不去众国了! ”
“为什么? ”
自从正福受伤后,二十年来,正福宝妹饱受辛劳,把儿女一个接一个搞到众国。
宝妹不觉工作快二十年,交了不少税。现已退休了,她的社保金够她维持基本生活费了。按理说,她可以回来陪老公了。
银铃继续说:“那不也好。来了就不要回了呗! ”
宝妹没有正面回答。却说了一些关于老公住院的安排和其他的事。
银铃也不好一直说,可心想:“看来,他跟老公离开二十年,也已经没有感情了! ”
这几年,女儿和大小儿子陆陆续续回国看父亲。
孩子们回来的任务主要也是根据宝妹的意思,安排处理好父亲在医院的治疗和生活。
但是,宝妹自己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我见到银铃也说:“宝妹已经退休,工作缴税几十年,领的退休金够生活了。
三子女都在众国,生活的不错,有工作,有房子。
她也可以拿着退休金回国和老公一起过了。那为何不能回来? ”
如此看来,她不回来的理由不足。要知道正福,一直不肯闭眼,说不定是在等她呢!
宝妹不能回来的问题,始终在亲人和老乡眼里是一个迷。
我想到那张工头的话,终于下了决心,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同意
去那男人家住。 ”
晚上九点,我早早下了班,张工头带我到了那人家,见到那男人不太会说话,好像很老实,但倒是会说一点华语。
张工头把我介绍给了那人后,没说太多的话就离开了。
“谢谢光临!”那人说着,让我坐下,他端来一杯咖啡请他喝。“我这里比较挤,你睡大床,我睡沙发吧! ”
我心想,这人说话直来自去的样子,看来不坏,又好像很爱我。
他对我说话的态度总是那么客气,我说啥他就干啥,很是顺从。
我每天上半夜回来,那人也总是等我下班回来才睡。
说好是假夫妻,实际就是让那人过过瘾罢了,每周我和他行一两次夫妻之事吧。
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夫妻所享受的生活,我只是应付他而已。但那人却很珍惜这难得的快乐。
有一天,我来“大姨妈 ”,那人还是忍不住要来,我不同意,可那人硬想要,我忍不住就跑了出去。我要去那两夫妻的家。
那人追了出来,苦苦地哀求道:“别,别走,下半夜在街上碰到警察,就麻烦了!回来吧,我不再为难你了。 ”
于是,我又回到屋里。
不管如何,我总算有了“家 ”。
在洗碗时,我碰到一位沙江姑娘,号称小叶,她有工卡。她对我说: “你到我打工的工厂,替我下夜的班,好吗? ”
“好啊!有活干就好! ”我高兴地说。
“但你需要工卡,不然就没办法。 ”
“那……”
“ 因为下夜查得不严,我复制一张我的工卡给你用。 ” “能用吗? ”我感到疑惑。
“原来我是上午八点干到十二点,吃了中饭,然后又从下午一点干到傍晚五点。 ”小叶看了看我又说:
“晚上七点继续到下半夜三点,这样上夜班太累吃不消。你我长相好似姐妹,正好可以顶替我的班,我看这工卡你可以冒用。 ”
我终于在那家制衣厂专门接了夜班活。下半夜回来睡觉,一直睡到快中午。几乎就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
有一天,小叶看到我会做衣服,就介绍我去姐妹开的一家小小成衣店,让我是做衣服。我本来在老家就会做衣服,而且做的不错。
我为自己做了件连衣裙。制衣店的老板看了很满意,就叫我到店里来。
我清晨下班回来后,在上午睡了几小时,到中午就到衣服店做衣服,不出几天,我做的衣服很受客人欢迎。
这家店的生意好了起来。我每件衣服能得到衣服价三四成(30~40%)的提成。
我每月在工厂上夜班八小时,每天可收入三十美元,一个月下来能收入九百美金。我为衣服店每月做了十几件衣服,也有快一千美元的收入,有时还超过这数。只是每天只能上午睡几个小时,总觉得睡不够。
半年过后,我居然寄回老家一万美元。老公黄标富收到钱后,先去还了部分催得紧的一部分出国借的债。
我有了可观的收入,而且有了“工卡”,就不去当假妻子了。自己租了一间月租一百美金的房子,一个人住。
不觉过了两年,有一天,晚上没上班。一个叫琴琴的女朋友,问我要不要去 kalaOK 厅玩玩。我懵懵懂懂地就跟去了。
我好像第一次去那种地方,进了包厢不久,那琴琴就被客人叫出去干啥不知道。我和其他几位男女仍在唱歌,突然警察进来了。
“你是来陪客的吗? ”警察问。
“不是,我是跟老乡来玩的。 ”
“有证件吗? ”
“有。 ”
警员接过证件一看,是工卡,“嗯,是的。 ”警员正准备还给我,一转眼,看到我手里的另一张卡片,说:“那是什么? ”
天哪!我居然把大陆的护照也从手包里摸出来,没有来得及藏好,让警员看到了!
“这是什么? ”
警员发现了我的真实护照与工卡不一样的人像,“这是你真正的证件啊!工卡是假的! ”
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