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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斗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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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今天喝了点酒,微醺的程度,不多不少,足够清晰地表达他的想法,也足够借着酒意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
他办这场婚礼,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许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与她相爱,堂堂正正。
而宣告,本身就带有抗争的意味。
抗争,通常意味着,受伤。
婚礼的形式是完美的,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地祝福,定然有人是带着玩笑的意味来的,也有人抱着走着瞧的心态,看这两人如何收场。
许傲有一种感觉,她和陆延身处世俗的汪洋大海,他和她是大海中的孤舟,在风浪中,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他们和宾客敬酒,透过宾客们的笑脸,有祝福,有戏谑,有不屑,许傲静静地想:“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在敬完某一桌,他们转身去敬下一桌时,许傲听到一个名词:“唐明皇。”
语气是满满的恶意嘲弄。
许傲其实没有想到,原来有这么多人知道她,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陆延坚持给她一个婚礼,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他如果就这么悄无声息娶了她,仿佛就是在向所有人的言论认输,仿佛是告诉所有人,他和她见不得光,他们的感情是背德的,是错误的。
许傲心里从来不缺勇气,此时更不缺。
她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陆延,就如同陆延不肯让她委屈。
她暂时放开了陆延的手,回身走到刚刚那一桌:“是谁这么有文化,晓得唐明皇的典故,不过补充一下结局,唐明皇逼死了杨贵妃。”
所有人噤声,许傲扫视了一圈,他们避开了她的目光。
许傲挑了眉,看吧,胆小鬼,连骂人都畏畏缩缩。
她笑:“在婚礼上说这个典故,当然不合适,不过既然说了,那倒不如大声点说,虽然不礼貌,但是显得有勇气。”
陆延走了过来,向众人举杯,语气平淡:“多谢各位前来参加我和许傲的婚礼。”
众人纷纷尴尬地举杯,祝福两人白头偕老。
许傲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终于分辨出了那个人。
许傲盯着他,笑意讥诮。
那人讪讪,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
那句话陆延当然听到了,只是他当时觉得,随便他们怎么想,没想着计较。
但没想到许傲反应这么直接。
他觉得,许傲那时候的样子,像海中的孤岛,像坚守的斗士。
她在保护他。
“会对你们的合作有影响吗?”在去其他桌的路上,许傲问。
“如果有影响,那也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许傲。”陆延笑了笑:“再说,有影响的是他们,不是我。”
“那就行。”
陆延坐在沙发里,看着许傲,双眼含笑。
带着微醺的笑意,看起来更加迷人。
许傲给他泡了茶醒酒,他喝了一点,笑:“我没有醉。”
他轻轻靠过来:“我只是觉得心很满,许傲。”
她笑:“这是什么形容。”
“有被保护的感觉。”
“被感动了是不是?”
他瞪她一眼:“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感性一下,你这样让我怎么抒发情感。”
“那等我去洗下耳朵。”
“洗耳朵干嘛?”
“洗耳恭听呗。”
陆延被她气笑了,原本满肚子的柔情,还有一点点的郁结无奈都烟消云散。
“别洗耳朵了,洗澡吧。”他起身:“以后这些话,想听都不给你说。”
她凑近他,眨眨眼:“真的不说?”
他别过头:“不说。”
她踮起脚,吻在他的喉结上,语气妩媚:“在床上,爱我的时候,快到极致的时候,也不说么?”
他的回答是,抱起她进了浴室。
陆延有时候无法形容和许傲做/爱的感觉。
不仅仅是快慰,不仅仅是欣喜,不仅仅是冲动。
而是感觉她的身体是一个奇妙的容器,将他温柔地包裹,连同他的情绪一起。
在男女关系中,时常伴随着一个词,征服。
可征服者,又何尝不是被征服者。
只要有了心甘情愿,便意味着被征服。
就如同他心甘情愿给予,她心甘情愿接受。
他时常会感受到一种想哭的冲动,为这种无限的温柔,无限的包容。
他想弄坏她,把她变成一枚熟透的,轻轻一捏就会破掉的果实。
于是他会很凶狠,用很大的力气,像是要钻到她的心窝一样,可她总是那么温柔,一个眼神,便让他破碎不堪。
就如同现在,她问:“宝贝,你感觉很委屈,很难过是不是?”
他说:“我们没有错,许傲。”
她微笑:“当然,没有人可以审判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抚摸着他的背脊:“乖,不难过,你这么难过,我会心疼啊。”
他用着很大的力气:“就是要让你心疼,让你舍不得。”
他咬她耳朵:“我要钻到你的心里去,永远不出来。”
她环着他的腰,轻轻地道:“那就不出来。”
“很胀,很满,很舒服,充满我,喂饱我,好不好,宝贝。”她说:“我想咬着你睡觉,很舒服地睡觉。”
他彻底狂乱:“好,满足你,小乖。”
一直到下半夜,她咬着他睡去,他感受到一种紧密相连的舒适和安心,也逐渐睡去。
他恍惚中惊醒了一下:我真的好爱她。
于是将她紧紧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