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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低吟.不存在的书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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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南中学的窗户凝满了深夜的雨,雨中填满了霓虹的璀璨,一点一滴的滑落。
雁梳城,很繁华的城市,而繁华之下,是无数人的命运线。
有人生而娇贵,他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他唾手可得;有人霜寒以待,他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求之不得,有人心怀志向,乘风破浪之后却一地狼藉。
也有人囚于“牢笼”。
“自习课抬头扣五分。”
是机械冰冷的声音。
“抬头?不好好学习,抬头做什么?!蠢的跟头猪一样!”
班主任拍着讲台,厉声呵斥。
她容忍不了学生做除了学习之外的事,当然,学校也没法容忍,所以,才有了这么几条校规:
女生不准留长发。
自习课不准抬头。
必须住校。
中午洗头和吃饭二选一。
………
其实她也很心疼这些学生,只是安在教室里的监控不容许她心疼。
她也很想看孩子的笑容啊。
沈秋漓的桌上是永远不会减少的习题资料,因为做完之后老师又会去填,回去之后,家长也会搬上来一堆。
“不做完不许睡觉!”
她的母亲永远是这样说。
人人都说家是港湾,而她感觉风雨都是家带来的,学校则更窒息。
“你看看隔壁姚宝琳!”
“他怎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我是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必须听我的!”
………
处于崩溃,她屏蔽掉了家里的声音,可学校里的一直徘徊不止。
“装的很。”
“装什么装啊?咱别跟这种死装姐玩。”
“就是,不就是学习好吗?凭什么?”
…………
自此,她对于他人的态度永远是冷漠而谨慎,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别人,木讷,冷漠,疏离,谨慎,敏感……这些全都刻在她的瞳孔里,使她看着像一台没有心的冰块。
这使她推掉了很多的善意与交友的机会。
而更深层次的,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自己的梦想曾被亲手砸掉,而那些人居然质问自己的梦想去哪了。
学习成绩吗?自己学习挺差的,反正父母是这样说的。
才艺吗?自己什么都不会。
性格呢?自己的性格糟糕透了。
总而言之,自己就是一个失败透顶的废物。
“梦想没有梦想,成绩没有成绩,你就是个失败透顶的废物。”
………
是啊,自己糟糕透了。
而这一切的底下,还有柔和。
小区的流浪猫常常聚集在她家楼下,它们知道,沈秋漓会定期给它们喂食,会给它们做温暖的房屋。
对于这些动物,她永远持着一颗温柔的心。
自由,是别人唾手可得,而她触不可及的东西。
城南花若开,入风往山河。
开的是他人的芳华,入的是他人的自由。
虽然环境很窒息,不过她一直相信世间无“无解”,所以,在对自由的迫切渴望下,她找到了通往自由的入口。
那就是等自己高中毕业后上了大学,那时候自己就自由了,对吗?
她并非枯萎于泥泞的玫瑰,而是渴望与风共舞的鸢尾。
放学回家的路上,是最自由的,她可以奔跑,把轻松埋于心底,是自由融于风中。
这使她的眼中还有光。
对于睡眠时分,她认为,那是沉溺于夜的自由,是最为深邃的自由。
所以,在家里做试卷时,她从未停过笔,只为早些进入这种深邃的自由。
至于成绩为什么要维持年级第一,那是因为家母略懂说唱,家父略懂拳脚,家弟略懂天油加醋。
自己可不想每天溺死在那些负面情绪里。
“咔嚓!”
灯光一刹那熄灭。
“停电了,提前放学。”
班主任慈爱的笑看着学生的欢呼。
校方的压力,她顶着好了,只为让这些孩子有喘息的机会。
小巷里,一个男子跪在沈秋漓面前。
男子:“真理,真理呀!”
沈秋漓:“……”
她转身离开,那男子拽着她的手,力气出奇的大,压根挣脱不开。
什么真理不真理的?那男子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喂,尼玛,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处理啊?她不会呀,这是装疯卖傻的人贩子吧,报警吗?自己身上没有通讯设备,
那男子开始哭,眼泪跟不值钱似的,啪嗒啪嗒的掉。
沈秋漓更崩溃了,她回答:“不是大哥,我求你别哭了,想把我拐卖就直说。”
男子不语,忽的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口鼻,见她晕了过去,便把她抬上了车。
上车的那一刻,男子的神态不再癫狂,而是转为原本的冷静理智。
醒来时,自己正站在一家书店里。
很古老的店,昏黄的光从钨丝灯泡里传来,沧桑弥漫着。
周围全是书,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
不是,等等,没有出口的话,她不就完了吗?原来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死在书店里,实在可悲,算了,找找吧,万一是密室呢?
找了半天,沈秋漓连出口影子都没看见,于是,她把目光移向了书柜上的书。
于是又翻了半天的书,才发现全是无字天书。
啊啊啊!她要抓狂了!
不行,冷静一定要冷静。
终于冷静下来了,等等,那是什么?
所有的书开始漂浮,挪移,逐渐围成一个圈,而书页开始快速的翻动,浮光流转,若有生命般的飞旋舞动,恰似散开的流萤。
“闹鬼了。”
沈秋漓抽了抽嘴角,没想到闹鬼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让我想想,这是物理还是……”
一刹那,万千浮光开始交叠,川流,直至汇聚成潮汐,奔流而来,书店陷入一片旁白中,而这时,若有若无的低吟响起:
浮光在眸中交叠,
记忆在拼凑遗忘,
散落的灵魂去向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