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天上月》付以然

5、聚会

　　谢中秋本来打算加上好友后，就给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结果两天过去了，也不见对方任何回应，她也乐得自在。
　　节日过去后，店里很清闲，但谢中秋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打扫卫生、修理花枝、换水等等。
　　今天早上还到了一批货，想到要把花搬进去，谢中秋就头疼。
　　因为店里客人少，谢中秋就没叫陈诺来。
　　其实，有时她真有点想雇个员工。但又想到花店生意也没有很好，就果断放弃了。
　　花用两个大纸箱子装的，她一个人搬不动，于是只好将纸箱子拆开，一捆一捆的搬。
　　当把一个纸箱的花搬完，谢中秋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她站在最后要搬的纸箱子面前发愁，皱着眉想着如何能省力些。
　　林言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指着纸箱说道:“需要帮忙吗？”
　　谢中秋被打乱思绪，看着突然出现的林言蹊，微笑道:“那谢谢你了。”
　　等谢中秋与林言蹊合力把花搬进店里后，谢中秋才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很疲惫的样子。
　　担心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
　　“没事，可能没休息好。”林言蹊看着她脸上担心的神色，有一瞬恍惚。
　　“哦，你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
　　“诶，不用了，我还得去工作室看看。”林言蹊连忙阻止，看着谢中秋疑惑的表情，微扬嘴角，解释道:“我在艺术街中心开了工作室，就在前面不远。”
　　“啊，这样啊。”谢中秋知道他开了工作室，但不知道就在附近，有点意外。
　　“嗯，先走了。”
　　“好。”
　　谢中秋一脸平静地望着林言蹊的背影，此刻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她的心底慢慢生长。
　　上午十一点，日丽风清。大街上的人在阳光下休闲散步，展现出一种特有的宁静。
　　将所有花整理好后，谢中秋累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剪枝时，手被弄得脏兮兮，还被玫瑰花刺扎了好几次。
　　“卟~卟~卟~”微信提示音想起。
　　谢中秋趴在桌上随意打开查看，发现是周斯奇。
　　【中秋，在吗？】
　　【何晋阳，让我给你说一声，明天晚上在清闲馆吃饭。】
　　【让你一定要去。】
　　谢中秋看着这三条信息，哭笑不得，最后一条是周斯奇自己说的吧。
　　【明天几点啊？】
　　【晚上六点。】
　　【好。】
　　谢中秋跟他们几个虽然经常在一起玩，但还是不怎么熟。谢中秋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会叫上她，是因为周意。后来又和周斯齐变熟络，她才有了融入其中的感觉。
　　第二天，天气阴沉，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可是却没有下，直到谢中秋打算去清闲馆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谢中秋盯着雨发愁，这怎么过去。
　　她怕迟到让大家等不好，于是给何晋阳打了电话，让他们别等她，看着天气一时半会过不去。
　　哪知对方却说林言蹊也正要从这边过去，叫自己坐他的车。
　　谢中秋本想拒绝，觉得太麻烦了，可对方好似有预感，没等她说话，就找借口迅速挂断了电话。
　　这下她怎么都得去了。
　　没过一会，林言蹊打来电话。让她去停车场出口附近，他在那等。
　　到达停车场，谢中秋看见了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跟上次在警局林言蹊上的那辆一样。
　　她迈着步子，撑着伞小跑到车边朝里面看了一眼，确认是林言蹊后，这才打开后车门，进去坐着。
　　雨太大了，就算打着伞，衣服还是被淋湿了。
　　坐好后，她用温和的声音率先道:“今天雨太大了，又麻烦你了。”
　　林言蹊通过后视镜看着谢中秋小心翼翼的样子，语气充满了客气疏离。心里莫名有点烦躁，他想可能是天气原因吧。
　　整理好情绪，声音沉沉道：“顺路的事。”
　　尽管不是太明显，谢中秋还是察觉到林言蹊语气里淡淡的冷漠。
　　她笑了一下，没说话。将身子挺得直，不敢倚靠，显得局促拘谨。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窗外雨一直下个不停，车里只听得见雨的声音，无尽的沉默。
　　只是谢中秋会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观察林言蹊的表情，似乎想证明自己刚刚感觉错了，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出。
　　他一直抿着薄唇，面色微冷专注开车。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谢中秋默默地想。
　　她看得出神，林言蹊感觉到一道目光，于是看向后视镜，与谢中秋目光交错那一刻，他似乎捕捉到对方眼神里与平常看自己不同的东西。
　　被发现的谢中秋看向窗外熟悉的地方，心虚道：“到了。”
　　林言蹊被她的话，转移了思绪，没再深究，将车停好，他们才一起朝饭店内走去。
　　何晋阳预定了一个包厢，大家很久没有在一起聚了，这次除了周意没来，其他人都来了。
　　清闲馆是他们以前常常光顾的，几十年的老店了，现在很有名。
　　谢中秋跟在林言蹊身后，先后进了包厢。
　　包厢很宽敞，中间摆放着两个可以坐八个人的大圆桌。
　　谢中秋和林言蹊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了，有些人他们不认识，应该是胡阮的朋友。
　　他们一进到包厢，何晋阳就招呼他们去里面那张桌入座。
　　这桌做的都是林言蹊他们那帮人，谢中秋还看到了李青青和叶娟。
　　在高中，周意的女性朋友除了谢中秋，还有李青青和叶娟。
　　那时，谢中秋也和她们一起玩过，虽然最终没玩在一起，但她们对谢中秋也很友善。
　　“林言蹊，中秋，来这，你们终于到了。”周斯奇见到他们大声道。
　　林言蹊听到他的声音，径直走过去，在李樾旁边坐下。
　　谢中秋跟在他后面，但没有去林言蹊旁边空着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在了周斯奇旁边。刚好在林言蹊正对面。
　　林言蹊知道到她没跟上来也没在意。
　　胡阮的朋友还没到齐，大家都在聊天等待着。
　　“林言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李青青惊讶道。
　　“你个大忙人，他比你还先回来，你这是在国外，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坐在旁边的叶娟笑道。
　　“啊，是吗！”
　　林言蹊见她惊讶地样子，忍不住笑着说:“嗯，这不是看青姐忙，没敢打扰嘛。”
　　“你就会开我玩笑。”李青青揶揄道。
　　“就是，青姐，留学后，是跟我们一点不联系啊！”李樾见状，加入对话。
　　谢中秋听着他们聊天，忍不住笑。
　　李青青见答不上话，连忙转移话题，对谢中秋笑道：“中秋，也好久不见了！变化真大，要不是刚周斯奇叫你名字，都认不出来。”
　　谢中秋对突然转移的话题，愣了下，笑着温和道：“哪有，跟以前一样的。”
　　“是，话少还是跟以前一样。”叶娟打趣道。
　　谢中秋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了笑，对于话少这个标签，她已经认下了。
　　周斯奇见状，笑着说：“青姐也变了不少，越来越好看了。”
　　“害，周斯奇，还是你会讲话。”李青青开心道，她又看向林言蹊和李樾，说道：“你们能学学周斯奇吗！”
　　很快人都到齐了，何晋阳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用餐。
　　朋友相聚难免会喝点酒。何况是很久没见的老友。
　　谢中秋酒量还不错，喝了几杯也不见醉意。倒是一旁的周斯奇担心她喝多了。
　　几次想抽走她手中的酒杯，都被谢中秋制止。
　　林言蹊不喜酒，就以开车为借口拒绝了。不管别人怎么劝，他愣是一口没喝。
　　坐一旁的李樾怒斥他不够意思，连灌了他好几杯饮料，快给林言蹊喝蒙了，才满意。
　　被饮料灌饱的林言蹊，坐在一旁默默地听李樾讲自己的光辉事迹，逗得李青青她们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林言蹊听他夸张的说辞，忍不住低笑。这些事他听过好几遍，一遍比一遍离谱。
　　听着听着，不知注意力怎么就转到谢中秋的身上去了。
　　可能是喝了些酒的原因，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叶娟拿起酒杯就要和她碰，她含笑刚要碰杯，却被一旁的周斯奇伸手拦住了。
　　被阻止的人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给他说自己酒量好，表情似乎还很得意。遂又继续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林言蹊嘴角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觉得这样的谢中秋才真实，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