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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粒桃子引发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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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芍正全神贯注的听着电话那头的魔音传脑,粗豪的嗓门让她数次看着电话扩音键怀疑它是不是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门,正站在她的身后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喂,女儿啊,你老爹扭到了胳膊,我晚两天再去。”贾妈妈一贯利落风格就是快人快语,交代完毕。
贾芍楞了下,在自己老娘挂电话前赶紧出声,“老爹伤了胳膊?严不严重?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没什么拉。”贾妈妈语气比贾芍轻松十倍,“他昨天陪人打了十六圈麻将,打的太久,胳膊抽筋。”
打麻将打到胳膊抽筋?
正顺手抓着桌子上水蜜桃啃着的贾芍一口气倒抽,桃核卡在嗓子眼,连咳带呛好半晌才吐了出来。
用力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忍不住的怒吼,“他打麻将手抽筋你干什么要晚过来两天?”
“因为他明天还约了人打,现在我玩着他看着,好不容易有机会,我怎么能放过?”电话那头传来催促出牌的声音,贾芍举着电话,只听到那头凌乱的两三句,“五万、长途很贵不说了、哎哎,我碰……”
嘟……嘟……嘟……
茫然的瞪着电话,贾芍欲哭无泪。
她早已过了对着妈妈撒娇亲热急切希冀老娘探望的年纪,只是这个理由——她果然是垃圾桶捡来的,哪有妈妈对麻将的热爱超过了半年没见的女儿?
抛着手中的桃核,对着垃圾桶瞄准,漂亮的姿势甩出,命中。
这甄朗真会享受,连他家的桃子都比她买的好吃,贾芍鄙视着甄朗,手中却自动毛上了果盘里又一粒水蜜桃。
忽然,她的眼角扫过一道高大的黑影,根本不及反应,脚已经下意识的踢了出去,“什么人?”
对方似乎对她这种反应早就习惯了,在她转身的刹那已经横着挪了两步,堪堪躲过她的飞毛腿。
当脚尖擦着人家的鼻尖掠过时,贾芍的目光也终于到位,生生将腿停在了空中,两条雪白的大腿叉着一百二十度,“你回来为什么不敲门?”
甄朗的表情冷静无比,“我回自己家为什么要敲门?”
“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贾芍皱皱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声,“那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找打?”
甄朗毫不在意眼前充满威胁的腿,懒散的放下手中的包,目光顺着她的脚尖划过,唇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你敢让我鼻青脸肿的见贾妈?”
贾芍用力的吸了两口气,愤愤然的抽回了腿,整个人用力的坐进沙发,伸手抓上水蜜桃,目露凶光,仿佛这正准备入口的是甄朗的肉。
甄朗的微笑在她看来刺眼已极,索性别开眼,将注意力全部丢在电视上,但是下意识的紧绷和防御,还是萦绕周身。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响起,她才慢慢松懈下神经,靠上沙发。想着老娘刚才的话。
母亲大人延迟的两天真是尴尬,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通知了房东大人修水龙头,现在已经不是大包小包来回麻烦的问题,而是她回去很可能没办法洗澡上厕所的困难。
再是不愿意她也只能忍了,反正白天不见面,夜晚各自活动,两天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和他在一起两天,贾芍就觉得自己象只长满了虱子的猴子,坐立不安抓耳挠腮。
就算是前几天阻止蟊贼偷女孩子钱包遭到报复时,面对三个人手中的刀片,她也没有半点害怕,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可是看到甄朗的笑容,她就会下意识的竖起全部的刺,力量如弦上箭,随时爆发。
是危险,她肯定,是危险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家伙的眼神,当他眯起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那种仿佛在寻找着她的弱点准备一击命中的眸光,让她每每有挥拳的冲动。
既然没有逃跑的习惯,那就勇敢的打倒对手,这是她的格言。
但是教练说过,一个象她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不能轻易对别人出手的,因为她的出拳踢腿,都有可能带给别人巨大的伤害。
她一向是隐忍的,唯有那个人能轻易的勾起她心底先出手的冲动,甚至会忘记他只是个普通人,绝不能随便出手的那一类。
不能在手上发泄,就在口上发泄!
她吐掉口中的桃核,又伸手探了探,在碰上冰冷的盘沿时才发现,果盘里已被她啃的就剩下最后一粒桃子了。
电视的荧光屏被遮了小半部分,贾芍眼前一黑,只看到高大的人影正站在她的面前,俯身伸手,目标同时是盘子里的桃子。
电视的光闪烁着,打在他的侧脸上,俊美深邃的面容隐隐绰绰,发丝上沾着的水珠在光线中透着晶莹,从发梢悄悄滑落,打在她的手背上。
他的身上飘着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和她身上的气味一样,这让她很不习惯。
废话,能不一样么,一个缸里洗出来的。
宽大的浴袍松松的拢着他的身体,犹带水汽。性感的喉结下,结实的胸膛线条蜿蜒,隐没在交叠的衣袍之后,很有一种魅惑的气息。
这种念头只在贾芍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灵敏的缩回了手,手指间拈着果盘中最后的桃子,胜利的朝着甄朗笑着。
对于甄朗,她什么没见过?无非就是比小时候放大了几号呗?想让她分神,门缝也没有。
甄朗倒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平静温和的嗓音流淌,“你喜欢这次的水果?”
看看被自己消灭干净的果盘,贾芍终于在吃人的嘴短认知中和对方良好的态度下敛了火气,别扭的咕哝着,“味道不错。”
摘掉了眼镜的甄朗,斜斜飞挑的眼角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分外的清晰,少了白天的稳重,多了夜晚的慵懒,“喜欢就好。”
人家都先打和平牌了,她似乎也应该宽宏大量些。
“你在哪买的?明天我去买。”她擦擦桃子,就欲往嘴巴里塞。
“拿的。”他随意的靠在沙发上。
“啧啧。”她抛高桃子又接住,“当医生就是好,天天有人送礼,红包不敢拿,收收水果也是不错的。”
“不是送的。”甄朗翻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前阵子有个肺癌的患者,探望的人送了很多果篮,结果癌症晚期挂了,东西太多拿不走,家属不要了,我就拿回来了。”
那个拿着桃子贴上嘴唇的手忽然顿住,贾芍的脸僵硬,忽然把手里的桃子朝着甄朗丢了过去,“你这么爱占便宜?连、连死人的东西都不忌讳的往家拿?”
大掌伸出,将桃子稳稳的接在手中,甄朗卡啦卡啦咬着,“呃,我记错了,这个好像是我昨天超市买的。”
“你!”沙发上的人一跃而起,旋风腿扫过,直奔甄朗面门,“你是故意的。”
“别踢脸,你妈会看到。”翻书的人依然冷静,在劲风扑面中平稳开口。
脚尖,再一次停留在他鼻尖前两寸,顿住。
“你刚才故意的。”她咬着牙,扭曲着面孔,看着甄朗咬着欢快的神情,“鬼才会信你的话。”
甄朗放下啃的干干净净的桃核,红唇勾起漂亮的弧度,被果汁沾染过的唇色水光秀气,“别贬低自己,你比鬼可怕,鬼能分出男鬼女鬼,你能分出雌雄吗?”
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顺着她挺直的小腿滑过,啧啧赞叹,“远看山有色,近看胸无波。”
贾芍:“……”
手指在捏紧、捏紧、再捏紧,骨节喀啦喀啦响动。
老娘反正没来,大不了先揍了再溜!
就在她怒气冲脑不顾一切准备出拳的时候,甄朗忽然站了起来,“对了,浴室里两条内裤是你的么?去收拾下。”
充血的脑子还没恢复她的正常思维,傻傻的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刚接电话,忘收了……”
不对,他刚刚说什么?
两条???
一条脏的,一条干净的,是两条没错。
不对!!!
春夏交叠的季节,晚风舒爽,透过窗户吹入,拨动她半长的罩衫,抚摸着她九十度直角分开的腿。
凉凉的……
收腿,猛低头,掀长衫,而面前的甄朗已经自若淡然的离开了她的视线,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当房间门关上的同时,客厅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甄朗,老娘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