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周家灵燕

12、第 12 章

　　体育馆里人声鼎沸，欢呼声、加油声此起彼伏，像浪潮一般此起彼伏。馆内的灯光明亮刺眼，照得木地板锃亮。
　　林晓宇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紧张地盯着场上的比分牌。每一次指针跳动，她的心都随之一颤。上半场还剩三分钟，他们班落后高三五分。她想起昨天在图书馆，程铭说起这场比赛时眼中的光芒。
　　场上，程铭带球突破，一个漂亮的转身过掉防守队员。她记得他说过，这个动作练了整整一个暑假。他的白色球衣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随着奔跑的动作绷出结实的线条。
　　"投啊！"场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林晓宇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出手时，程铭忽然传球，一个假动作骗过对方中锋。这是他常说的"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接着，他灵巧地接到队友回传的球，轻松上篮得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林晓宇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双手握拳举过头顶。随即发现自己反应过度，赶紧坐下，脸颊微微发烫。
　　王楠在旁边笑着推了她一下："看看你这个样子，跟当初说'对篮球一窍不通'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你小点声。"林晓宇红着脸戳她。心里却想起那些在图书馆里，程铭耐心地给她讲解篮球规则的下午。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连睫毛都染上了金色。
　　中场休息时，陈明拿着水壶小跑过来，额头还挂着汗珠："林晓宇，程铭让我问你渴不渴？"
　　"啊？"林晓宇一愣，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我不渴......"
　　"哦，"陈明笑嘻嘻地说，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那他会失望的。"
　　王楠在一旁憋笑："给他送瓶水呗，人家都这么明显暗示了。"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林晓宇。
　　林晓宇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壶。这是个浅蓝色的保温杯，上面还贴着可爱的贴纸。她看着那些贴纸愣了一秒，随即慌忙摘掉，递给陈明。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程铭拿着她的水壶喝水。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然后似乎在找什么人，目光扫过观众席，最后在她这里停住。
　　四目相对的瞬间，程铭冲她笑了笑，举了举水壶。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场馆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光。
　　那一刻，林晓宇感觉整个体育馆的喧闹声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和记忆中他教她投篮时说的话："投篮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点，就像解数学题一样......"
　　下半场，比赛更加激烈。程铭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不停地奔跑、传球、投篮。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干净利落，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个挥汗如雨的训练日。比分也在慢慢追近，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推动着。
　　最后一分钟，比分追平。
　　体育馆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程铭持球推进，倒计时的声音在馆内回荡。十秒、九秒、八秒......
　　他沉着地运球，寻找机会。汗水从发梢滴落，在地板上留下细小的水痕。就在三秒的时候，一个漂亮的跳投。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
　　清脆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
　　球进了！
　　整个体育馆沸腾了。队友们一拥而上，将程铭抱住。他在人群中转过头，目光越过重重人影，越过喧闹的人群，越过刺眼的灯光，准确地落在林晓宇身上。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到了吗？就像我看到你解出那道难题时一样。
　　林晓宇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她忽然明白了他说的"想追上你"是什么意思。原来我们一直在互相追赶，互相学习。
　　赛后，程铭擦着头发走出更衣室，发梢还滴着水。林晓宇正在门口等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书包带。
　　"水......"她刚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我知道，"程铭从包里拿出水壶，眼睛弯弯的，"已经洗干净了。"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但笑容却是那么明亮。
　　两人并肩往外走，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暖黄色的光线柔柔地勾勒出他们的轮廓，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刚才最后那个球，"林晓宇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投得真好。"
　　程铭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真的？你懂篮球了？"眼神里满是惊喜。
　　"当然，"林晓宇认真地说，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你教得这么好。"
　　程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夕阳的光芒洒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那改天再教你。"
　　"好。"林晓宇点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这一刻，两颗心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近。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阳光味道，还有青春特有的汗水气息。远处传来篮球场上的欢声笑语，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