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计划》余庆祝

2、第 2 章

　　像是睡很长的的一觉，周宁在熟悉的房间里睁开眼，他居然还有机会能看到他以前的房间。

　　人死后应该是这样吗？

　　他还看到了贴在床头的励志语录：“勇往直前，不畏艰难，你的未来一定比想象中还要精彩。”那是他在一本习题册的里面看到后些下来的，不过，在哪里看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纸在他决定自杀以后就撕掉了，怎么又回来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周宁的思绪。

　　“周宁，怎么还不起来啊，看看都几点了。”

　　门把手被扭了几下嘎吱嘎吱地响着。

　　“你这好端端的又关什么门呢？在里面躲着干嘛啊。”

　　不停地敲门声，让周宁心烦。

　　“来了，别敲了。”周宁掀开被子起来拉开门。

　　李丽娟敲着门的手没来得及收回来，打到了门后面的周宁：“你这不锁门我也用不着敲啊。”

　　周宁后退了一步，扎实的痛感让他认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可是死了还会疼吗？

　　“起来了就把窗帘打开，别一整天都闷着。”李丽娟挤过周宁，去拉他房间的窗帘。

　　“妈，先别拉。”周宁反抗道。

　　李丽娟自顾自地拉开：“怎么？不拉开你这房间都是暗沉沉的，怎么呆得下去。”

　　指了指身上的睡衣，周宁说：“我衣服还没换呢。”

　　“起了这么久还不换好衣服，你咋这么磨蹭啊？”李丽娟甩开手里的窗帘，转身走出去，“快点啊！”

　　周宁先去关上门，又去拉起窗帘，又回到床上坐着。

　　这和他以前经历过的无数个早晨几乎无差，好像他从来没有死过，唯有从楼上跳下清晰的记忆，在告诉他是真的死过一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死后的世界也还是这样，真实令人匪夷所思。如果真，那是这样，那他的死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没好吗？”李丽娟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周宁的思考。

　　“好了。”周宁拿起身边的校服胡乱套往身上套。

　　李丽娟接过周宁的书包，帮他检查作业有没有带齐，顺便检查周宁有没有在好好完成作业。

　　周宁站在一边试图找出这个地方的破绽，以证明他真的不用再活下去了。

　　“你作业呢？怎么少了几张数学试卷？”李丽娟质问。

　　“啊？”周宁是懵的，他都死了居然还有作业！

　　“周宁，收假了，开学就高二了，你作业都不带齐，怎么给新学期开个好头？”李丽娟说着走进周宁的房间，去找周宁的作业。

　　高二？怎么会是高二？他都快要高考了呀。

　　进去走向他书桌，他的数学试卷摊开摆在上面，旁边放着文具盒和一支没有盖上的笔。

　　仔细一看，上面的还真是他高二的假期作业。当年他做漏了几张数学卷子，在开学的前一天才发现，然后在凌晨赶完的。

　　“你昨天做的？不是让你提前一点做完吗，临时赶作业？这样能学好吗！”

　　“快来把你的东西收好，我刚刚还没发现，你连笔都没带，去什么学校啊。”

　　“愣着干嘛？快点！”

　　周宁被眼前的场景搞得混乱，李丽娟一吼，他还是习惯性地站直身体，飞速把他的笔和书都放到书包里。

　　—

　　去学校的路上，周宁心不在焉。

　　所以这底是死没死成啊？

　　按理说，死了以后他和他妈妈就应该是阴阳两隔，李丽娟还活的好好的，就不应该见到李丽娟啊。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妈妈接受不了没了儿子也跟着来了吧。

　　而且，死了为什么还要上学啊？

　　周宁坐在公交上，看着窗外，路上的每一家店，每一棵树，还有每个路灯的位置，都和他以前那会儿看过的一模一样。

　　而且学校门口那家倒闭的包子店又开了起来，周宁很怀念那个味道，老板热情地给周宁拿了包子。

　　老板是之前的老板，味道也是熟悉的味道。

　　周宁越发想不明白他现在的处境。

　　学校里的东西都和以前无差，按照记忆，周宁去了高二那年的教室。到那个教室需要路过办公室，隔壁班的班长抱着一摞作业本往办公室走去，她抱的书太多了，顶上的几本几乎是要掉下来了。

　　果然，下一秒，放在最上面的书在办公室门口掉了一地，隔壁班的班长慌忙想去捡地上的书，连带着其他的书也给弄掉了。周宁走上前去帮她。

　　有几本书掉的比较远，直接掉到了办公室里面。在蹲下的那一刻，周宁想起这件事好像发生过，就连书掉落的位置都是那么的相似。

　　周宁捡书的动作顿住，女生和他道谢，他才回过神。

　　帮她捡好书，周宁就往教室去了，走到教室门口，他的同桌就冲上前来找他。

　　“周宁，英语作业!快快快！”李尺跑着过来，跑过来那会儿，他的鞋带开了，稍不留神就会踩到。

　　按照周宁的记忆，李尺马上就要摔倒了。

　　周宁的猜测对了，李尺被他的鞋带绊了一下，直直往地上倒下。

　　“草，这鞋带。”李尺扶着桌子站起来。

　　验证了猜想，周宁震惊着呆站在原地，直接忘了倒在地上的李尺。周宁打了个冷颤，无端的恐惧袭来。

　　“你发什么呆啊。”李尺把他的鞋带系好。

　　周宁摇了摇头，不想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宁不敢显示出他的恐惧，强壮镇定走到座位上，在李尺的催促下把作业拿出来。

　　周宁甚至开始怀疑，他只是在高二开学的前一天做了无比真实的一个梦。

　　可是那两年的记忆太过于真实，每一件事都有细节，那些细节在不断刺痛这他，他的梦应该还精确不到这种程度。而且，现在发生的几件事都和他的记忆对应上了，哪来那么多巧合。

　　他是在高三那年死去的，周宁再次确认。

　　以前听过一种说法，自杀的人入不了轮回，会让他一直经历痛苦，不断地重复自杀的那个过程。

　　在决定自杀之前，周宁查了许多相关的资料。看到这种说法，又让周宁多犹豫了好几天，周宁对此映象深刻。最后想着，死了的人哪里能诉活着的人死的世界后是怎样的呢，这大概是个唬人的说法，未必真实。再说了，活下去也是痛苦，万一呢，要这不是真的他就终于可以轻松了。抱着赌一把的心，周宁去跳了楼。

　　越想越是心慌，要是再经历几次，他可真是受不了。周宁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浑身冒冷汗。他不想要这样。周宁的脑子不受控制一般，不停的去想象那些不好的结果。他总是把事情往坏处想。

　　“你怎么回事？生病？”李尺在一边抄着作业都感觉到了周宁的异常。

　　周宁勉强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没事。”

　　李尺不是很相信周宁的说法：“你这手抖的，哪能没事啊！你要不去医务室看看。”

　　周宁摆了摆手：“真的没事，不用去。”

　　“待会你要是更难受的话，我陪你一起去。”李尺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周宁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周宁尽力让自己放松，但效果实在不好。

　　他又想到另一种说法，死之前会走马灯，把之前经历过的回放一遍。万一他现在就是在这个阶段呢，周宁试图用这个安慰自己，但怎么看都不太像。这也不能安慰到他，搞了这么一出，周宁有点后悔了。

　　教室里吵了起来，课代表叫唤着收作业，没做完作业的人为自己争取延缓交作业，李尺说周宁的英语作业他待会抄完以后帮他交。周宁的手还在抖，他不知道他将要面对什么，未知的事物让周宁喘不过气。在周宁的分析下，这百分之九十不会是好的。

　　现在，他要做些什么才好？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拿过书包去找他的作业。可他的手还在继续抖，连书包都拿不起来。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啊？周宁有点想哭。他趴在桌上，把头埋进臂弯，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好了些。周宁可以做到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了。

　　把作业交到课代表手里，周宁回去接着趴在桌上，要是睡着了就好了。

　　上课时间到了，短暂的安静后，是底下接连不断的议论声，声音大了起来，无法忽视的声音，吵得周宁脑袋嗡嗡叫，他终于抬头向上看去。

　　讲台上，班主任的身边站着一个没见过的男生。

　　不知是不是周宁的错觉，男生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眼睛一刻都没从周宁的身上离开过，这种打量的意味让周宁想要躲起来。可那个男生站在讲台上，整个教室一览无余，让周宁无处遁逃。

　　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人，他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出现是意外吗？无数的疑问挤占了周宁的大脑。

　　“我叫陆远。”周宁听见男生说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