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闭关 ...
-
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都不如她所想。
霁薇踏出门槛，原本以为会看到一片混乱，却只见得一片安宁。花树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鲜艳，石子小路蜿蜒向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安静的像是她的幻想。
她轻轻踏出一步，脚下的石子小路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霁薇站在门前，半信半疑地环顾四周。
“莫不是被他施了法？”
霁薇抬步外走着，出了她的院子，整座春玉水榭一如往常，平静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微微诧异，更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环顾四周，除了几只小鸟和她自己，再无旁的声息。
贺溪亭不在么？霁薇暗暗思忖。
须臾，她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步态自如的走进贺溪亭的院子。
“大师兄，你在屋里吗？”她轻唤一声。
贺溪亭境界比她高出不少，他若是在这里，无论自己在院子里做什么都能被他洞察到。
既然想知道事情始末，那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寻常关心罢了。
院内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霁薇又唤了一声：“大师兄？”
一直走到房门前，也没有一句回应。霁薇停下步子，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中极快的权衡利弊着。
须臾，霁薇轻轻敲了两下，静默了片刻后，她轻吸一口气，一把将房门推开。
房门轻而易举的敞开，春玉水榭四面朝阳，每间屋子都能被阳光温暖的包裹着。霁薇抬眼望着屋里，暖烘烘的光芒将整间房屋照的明亮温馨，霁薇缩回手，心里倏地升起一股暖流。
明窗净几，竹榻茶垆。桌上陈设摆放规整，与霁薇住的那间并没什么太大出处。
唯一不同的是，贺溪亭房内有两扇屏风静立，一扇置于床榻之前，另一扇则摆在角落，使得室内空间自然而然地被划分为三个独特的领域。
看过去细细辨认，床榻前的琉璃屏风纱幔透净，让人得以窥见其后墙壁上的两道剑影。
至于那个被屏风巧妙隔离的角落，光线未能充分照耀，霁薇试图透过那层薄纱窥探，但光线不足，使得她无法看清里面的细节。
霁薇的眸光转动在屋内四处游走，她的眼眸转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的，安静的院落吹来一阵清风，几朵绽放艳丽的玉兰被风拂落在地，轻轻发出声响。
霁薇尚未察觉，依旧在认真辨认着房里的每一处，极力想要从中寻找出什么来。
“小师妹，你在作甚？”
不知何时，杨隐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后，忽然响起的爽朗之声令她吓了一跳，身躯下意识的抖动两下。
霁薇清了清嗓子，神态自如的回头看去，露出一抹笑来：“二师兄什么时候来的，我正找大师兄呢。”
杨隐扬起笑脸，只当寻常便没再多问，他道：“大师兄啊，他去仙影崖静修了，昨日玄虚镜里的妖兽异变，他为了平息灵力耗损太多，因此闭关去了。”
霁薇了然的点点头，将房门合上，走到他身边问道：“原来如此。那师兄来此有什么事吗？”
杨隐颔首道：“我来取大师兄的风灵坠。”
“那是何物？”
“是摄魂心魄的一串风铃，想来师兄是打算利用它来炼化异变的妖兽。”
霁薇抿了抿唇，眉眼微动。
那番动荡原来是妖兽所为，可究竟是哪种妖兽，竟能让月亮都随之变化？
不过看样子，杨隐似乎也不清楚。于是她默然片刻，开口道：“那师兄你知道大师兄何时出关吗？”
她的汤药，贺溪亭可没给她留下。
杨隐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我也不清楚。他走得急，许多东西也是匆忙间托付给了我。”
霁薇的手指在袖子里不安地扭动着，除了记得前日喝下的那碗苦涩药汁，她实在难以分辨前两次用药的时间。
倘若下一次炎火发作时，贺溪亭还没出关，自己可再也不能承受灵力与内力被抽离的苦楚。
她瞥了一眼杨隐端架的手肘，表面略微犹豫的开口道：“二师兄，可否帮我个忙？我体内有师尊遗留的炎火，大师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服药，虽然前几日已经用过一次，但我还是怕……”
“所以二师兄你去找大师兄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杨隐深邃的黑眸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好似隐藏着无数未言之语。
杨隐知晓她的处境，他目光柔和而坚定地点了点头，答应道：“放心，我会去问大师兄，肯定不会再让你受炎火发作之苦。”
有了他这句话，霁薇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继而对杨隐慰藉地笑了笑,“多谢师兄。”
杨隐微一摆手，道：“师妹客气了。瞧着时候不早，你该去学宫上课了吧？”
霁薇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对杨隐轻声说道：“是不早了，那我就不耽误师兄了。”说完，她与杨隐颔首一番，便脚步轻轻的走出院子。
霁薇走后，杨隐负手走到院子的西南角，将悬挂在屋檐处的惊鸟铃施法唤出原形。铜铃被莹白灵气团团笼罩，逐渐显出原形，待到白雾散去，一串绛紫色铃兰花状的风铃现于眼前。
杨隐抬手拿起风灵坠，看了个仔细后方才揣进乾坤袋中，随后转身翻进了屋。
须臾后，他才从屋内出来，好生关紧了房门。
该拿的东西取了，杨隐伸手一招，琅轩剑应声而出，悬浮在他的身前。
杨隐脚踏飞剑，随着剑光一闪，他的身影已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迅速消失在远方的云海之中。
霁薇慢悠悠地走在林间小道上，路上行人纷纷，期间不少有人在谈论她昨日错过的同门切磋。
“嗐，回回都败于你，下次啊我绝对不要跟你一组了！”
赢的那人搂住方才说话之人的肩膀，乐呵呵道：“同门切磋你我势必会碰上，何况咱俩都止步于第五，其实也没分出胜负来。”
“呵呵，玄旗没断出来，我自己心里可清楚得很。”那人自嘲的冷笑两声。
几人方向相同，霁薇或前或后的一路与他们同行。
几瞬沉默后，又听有人说道：“说起排行榜，飞舟和弘康才是令人佩服。统共没几次切磋，他俩总能轮流占据榜首。”
“诶？我记得夭夭之前说过，那位叫霁薇的同门实力也不容小觑，可这次怎的没见着她？”有位女弟子突然道。
几人此时正走在霁薇前面，一路只顾谈话，自然没注意到身旁同行的霁薇。
“对，那几招流云剑法被她习得极好，我还去寻她求教过呢。”
“可惜，没见她过来切磋，也不知究竟实力如何。”
最先提出霁薇名字的女弟子噗嗤一笑，道：“有何可惜，日后只要大师兄还来授课，切磋次数必不可少。”
前头你一言我一语，霁薇听进心里，只觉惋惜。
只有她知道贺溪亭已经闭关，何时归期尚且待定。
这崭露头角的机会，怕是要等上一等。
她随着人流先后进了学堂，刚取了剑，弘康便春风满面的向她走来，热切道：“霁薇，你昨日去哪里？怎的没来切磋？”
霁薇苦涩的笑了笑，叹息道：“唉，前日修习时忘了时间，险些走火入魔，幸好铤而走险，用了整整一天一夜压制下来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郁和遗憾，弘康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为她感到可惜。
他轻声安慰她道：“没事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十年后的问道大会，你若是赶在那之前步入金丹，便有机会与五大门派的杰出弟子一决高下，到那时，可谓是风光无限。”
说着说着，他神情向往的望向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问道大会的盛景。
霁薇神色淡淡的扯出一抹笑开，缓缓说道：“我来时听闻弘康师兄这次又是名列前茅，虽是意料之中。但还是要向你道一声恭喜。”
她的神情虽然平静，但言语间的真诚和对他认可却是显而易见。
弘康见霁薇如此说，忍不住笑出声，而后又谦逊道：“我与飞舟旗鼓相当，实在难分伯仲。”
霁薇顺着他的话，很给面子的也笑了笑。
不久，望尘长老便懒洋洋地走进学堂，霁薇跟着众人躬身作辑，恭敬道：“弟子见过望尘长老。”
望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懒地冲堂下弟子摆摆手，问道：“你们师兄将剑法教到哪里了？”
“回长老，流云剑法教到第四招了。”有人率先回答道。
望尘听后，缓缓颔首，而后抖了抖肩，将眼睛彻底睁开来，道：“那切磋榜上的行首和行二上前来各自舞一段，让我看看你们究竟差在哪里。”
话落，堂下一阵窸窸窣窣。
弘康手指自己，怀疑的“啊”了一声。
而卓飞舟轻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歪头挑眉，道：“走吧。”
卓飞舟先他一步走到前去，弘康无奈的叹息一声，抬步跟上他。
霁薇侧身挤到前面去，更近距离的观察他们二人。
弘康和卓飞舟两人同时挥剑，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难以察觉的剑气。剑舞几乎步调一致，然不过在第三招即将结束之际，霁薇捕捉到了卓飞舟剑气中即将迸发的强劲力量。
果不其然，到第四招时，流云剑法若隐若现的剑气令他难于驾驭，很快便不为所控，他的强悍剑气无法与之融合。
他的剑招变得散乱，不再有章法可循。
察觉到自己的剑法失控，卓飞舟连忙将手腕急速转动，脚步加快，意图将招式重新纳入正轨。
可最终，只听“啪嗒”一声，他手中的银剑因力量失控而脱手，像一道银色的闪电般飞出，最终深深嵌入了远处的石柱之中。
卓飞舟遭受了剑气的反噬，身体不由得晃动起来，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倒下之时，离他最近的陶夭夭迅速伸出手来，稳稳地拉住了他。
弘康一切顺利的舞完最后一式，他自空中旋身而落，顺势将剑收回。
方一落地，便注意到卓飞舟的异样，他快步上前关切道：“飞舟，你没事吧？”
卓飞舟立在原地，神情已经恢复了从容，他无奈一笑：“我的剑气总是无法变通，早就习惯了。”
弘康正准备开口，却被倚靠在灵盾上、显得有些懒散的望尘长老抢先一步，他戏谑地问道：“难道你每次都要把石柱砍出一道痕迹来吗？”
望尘话音刚落，众弟子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那根被银剑击中的石柱。剑身深陷其中，显然想要将其拔出，需要费一番力气。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闭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