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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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学宫大考即将开始。
低阶学堂的大考采用笔试，霁薇端坐在座位上等待纸张发放。
颇有科举的意思。
讲堂主座上，玉欢长老与白榆长老先后入座，霁薇身旁的弟子凑过身来，压低声音：“诶，你觉得这次会出什么样的题？”
霁薇看了眼主座上的二位长老，敛下眼眸不语。
那弟子接着自言自语，“哦忘记了，你今年刚来。我跟你讲这每年大考吧，只要是玉欢长老在，你能答对一半的题就算幸运了。”
霁薇低声问：“很难吗？”
那弟子啧啧摇头：“玉欢长老，眼神如鹰，所看之处，无人幸免。”
“……”
霁薇语噎。
无人幸免，指的是无法打小抄？
前方玉欢一记冷眼扫过，刚还在说话的弟子不禁打了个寒蝉，立即乖乖坐正。
霁薇抬眸，乖巧的冲玉欢长老笑了笑。
不多时，学堂内纸张具已发放，大考开始。
两位长老打开玉简，开始出题，霁薇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在纸卷上作答。
线香即将燃尽，白榆抿了口茶，问出最后一道：
“混沌时期的神器与妖物几近灭绝，唯有一种妖不妖，神不神的东西还存活于世，它们常年避世，踪迹难寻，那么汝下可知是什么？”
此题一出，下头弟子纷纷挠头，隐隐发出躁动。
“不是只考术法和符咒吗？怎么还考这种题？”
“这是谁知道啊！”
“肃静！答不上来便不答。到了修真界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了解不清楚，以后下山历练遇到麻烦自己如何解决？”
玉欢长老将玉简轻掷桌面，发出声响，底下弟子们瞬时噤声。
霁薇手指轻捏纸角，垂眸沉思，极力搜刮着记忆。
她依稀记得曾经从藏书楼拿的那几本书，有一本上面是讲了一些神器和妖物，不过当时她看书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只一眼扫过，没留下什么记忆。
唉，书到用时方恨晚。
线香燃尽，她同旁的弟子一样，也没答上这道题。
将自己的纸卷交上后，霁薇出了学堂。
大考之后，第二日就会在学宫广场放榜，下午是高阶学堂的考试，左右霁薇下午闲着，吃过午饭便去藏书楼寻书。
她丝毫不担心自己考的名次如何，对于成绩这事她一向对自己有信心。
霁薇抱着一摞书，往玉琼苑方向去。行至半路，忽然听见陶夭夭的怒喝。
“你们收了我的东西，却连题都没压中，若是这次我掉出前五的名次，我跟你们没完！”
“诶大小姐，你可别这么为难我们了。白榆长老出题一向随心所欲，我们不也压对了八成的题，那最后一道答不上来，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吧。”
另一人在旁附和：“对啊陶夭夭，能在玉欢长老眼皮子底下答对八成的题，你前五的名次肯定保得住。”
听他们如此说，陶夭夭也缓出口气，她语气傲慢，“哼，最好是！”
话音落下便没了动静。
少顷，陶夭夭从林子里走出来，猝不及防的跟霁薇对视上。
“……”
霁薇依旧若无其事的无视她，抱着书抬步向前走。
陶夭夭驻在原地，看着霁薇从自己眼前走远。片刻后，她才步伐加快拦下了她。
陶夭夭双手环臂，挡住霁薇的路：“你在这里做什么？”
霁薇无语至极的瞟了她一眼，神色冷漠：“与你何干。”
霁薇不想理会，与她多做纠缠，迈开步子绕过她就要走。
与陶夭夭擦身而过时，她突然抓出霁薇的胳膊，狠狠的把她拽了过来。
她是掐着霁薇的胳膊拦下她的，霁薇吃痛拂袖甩开。
她眉头紧蹙，语气愠怒：“你有病？”
陶夭夭甩甩手腕，一脸嚣张跋扈，“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霁薇心中无语，只觉她脑子不正常。用看傻子的眼色看着她，阴阳怪气道：“哦？你是说有人买题作弊？我没听到呀，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你！找死！”
陶夭夭怒目圆瞪，甩手就要扇霁薇一巴掌。
霁薇哪里是吃素的，她缠着贺溪亭学了不少防身之术，此时还能躲不过带着满头珠翠，动作慢笨的陶夭夭吗？
霁薇侧身往后一退，陶夭夭一个扑空险些站不稳，霁薇抬手拉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击，令她重重摔在地上。
发钗掉落一地，陶夭夭发髻松散，颇为狼狈。
“你小心点啊。”霁薇眉头微蹙，脸上一副关切模样。
随后风轻云淡，坦然自若的从陶夭夭身边走过，还踩碎了她一支朱钗。
脚底“嘎吱”一声，她低头故作惊讶，“哎呀，你这漂亮簪子都摔坏了，快些起身看看别的簪子可还安然无恙？”
“你！”
“哎呦……”
陶夭夭怒气冲冲，她还从未在外如此出丑过，不料刚撑起身子就被霁薇一脚抵住后背。
“抱歉啊，没注意。”
这一脚，霁薇使了七成力，陶夭夭不疼也得过半晌才能站起来。
这个时辰正是高阶学堂大考的时候，弟子们都去观考了，她从藏书楼走来的这条小路又偏僻幽静，鲜少有人来。
自然不会有人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她终于好好收拾一顿这个嚣张跋扈的陶夭夭了。
心中出了口恶气，她抱着书悠哉悠哉地走了。
只不过，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同样喜欢走这条僻静小道的贺溪亭，将刚才一幕尽收眼底。
霁薇回到玉琼苑，依靠在梨树下翻书，馒头跳到她怀里，哼哼唧唧的撒娇。
她顺着馒头的毛发，喜爱非常，“你这是想我了？那陪我一起看书吧。”
梨花随着轻风而落，飘来淡淡清香，庭院寂静。
一人一猫看起书来。
霁薇翻动书页，眼睛捕捉到一处停下来。
她找到了今日白榆长老那道题的答案;
“混沌时期的神器与妖物早已罕见，唯有一种妖不妖，神不神的东西存活于世，它们的献祭能唤出'画镜'，可逆天改命，但因它们的特殊，此种族早早避世，渐渐销声匿迹，只留存与古书中，后世之人取名为'骨'。”
“骨？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有些瘆得慌。”
“逆天改命……是如何逆天改命，画镜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应该不存在她上个世界里吧。
霁薇疑问重重，可惜馒头并不能解答她的疑惑。准确来说应该没人回答，这种远古时期的东西，能记载下来就不错了。
她又看了剩下的几本书，惊奇的发现这个世界的背景故事与她上辈子的神话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盘古、伏羲、女娲。
她所存留的两个世界，都有这些故事。
霁薇心中大胆猜想，莫不是……
科学无法解释的“平行时空”？
她心中疑惑不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有个活得久，阅历多的与跟她讲讲就好了。
“哎！”
她忽的合上书册，眯眼睡觉的馒头被打扰到睁开眼睛，抬起爪子碰了碰她的手。
霁薇小心的收了动作，抚摸着怀里的馒头，自言自语道：“掌门，他一定知道很多东西。”
贺溪亭曾经提及过，掌门已进渡劫期，他父亲渡劫飞升后，门派推举北尧做掌门，北尧为此还躲到凡间游历过一段时日。
她或许可以去寻掌门解答自己的疑惑。
翌日清晨，天空刚刚破晓，稷下学宫便热闹非凡，霁薇到时，广场中央围满了人。
“诶，来了来了。”
“是她啊，那我服气。”
“我也认可，她能有这么高的名次完全就是意料之中啊。”
踏进学宫，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变得窃窃私语，打量的目光投到霁薇身上，令她有些不自在。
与她在低阶学堂还算相熟的女弟子霜霜这时走到她面前，挽住她的胳膊，往榜单方向去。
“怎么了？”
霁薇那条被挽着的胳膊不自在的挺直，她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挣脱开。
动作谨小慎微，霜霜也没觉察，笑盈盈的又拉住她的手腕。
“霁薇，你这次可厉害了。”
见她过来，弟子们都颇有礼节的让出路来，霁薇一头雾水之时，霜霜又道，“你看低阶学堂排第一的是谁？”
诺大的榜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霁薇第一眼看见的是低阶学堂和高阶学堂更大一点的题字。
尔后，她目光紧锁低阶学堂后面的名字，微一垂眸便看到那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低阶学堂，第一名：霁薇。
她的名字明晃晃的挂在第一名次的后面，再往后便是第二名次的弟子。
霁薇微微躬身往前凑了凑，手指悬空比划着。
确认无误，她是第一名。
“霁薇，你平时这么用功，得第一名我们都觉得是理所应当。”
“对，理所应当！”
霁薇直起身，压下眼底的得意，换上一副谦虚模样，“过誉了，我是学得慢，所以平日花的心思也多。”
“哪有啊，你学得慢还能考第一名？”
低阶学堂的弟子围着霁薇，一个接着一个的夸赞她，还有不少想找她请教的。
霁薇一时风头无限，她本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但从你一嘴我一嘴的激烈讨论中，她也知道凌霜峰的低阶学堂已经很久没出过第一名了。
往年都是从第二名开始排。
霁薇脸上谦虚，连连否认：“哪有哪有，是我这次运气好而已。”
她这边热热闹闹，曾经也被围在人群中的陶夭夭此刻落寞的站在榜单外。
她双手环臂，面露不悦：“都聚在榜单前面干什么？还让不让别人看了？”
听到陶夭夭不善的语气，围堵的人群噤了声为她让出一条路来，目光纷纷注视着她。
陶夭夭嚣张跋扈，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心思全然不在修习上，可每次排名都能名列前茅，只不过是因为旁的弟子从她那里拿了不少好东西，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敢怒不敢言。
霁薇瞧她还是这副跋扈模样，心中冷笑。
她方才可没见着陶夭夭的名次出现在榜单前排。
果不其然，那边看榜单的陶夭夭原本嚣张的气焰瞬时下去，转化为不可置信，凑着身子向前，几乎都要趴在榜单上。
低阶学堂，第七名次：西门鼎、司猗、陶夭夭、……
“不，这不可能！”陶夭夭不甘的吵嚷着。
“怎么不可能啊陶夭夭，这次有了第一名，之前的名次可不得往后嘛。”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陶夭夭听后顿时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转动眼珠，捕捉到一道冷意。
霁薇站在人群之中，目光淡漠，下巴微抬，风轻云淡的看着她。
有一瞬，陶夭夭心中咯噔一声。
她垂下眼眸，倏地转身跑走，离开了学宫。
“唉，谁不知道她之前排名哪里来的，给她透题的有难咯。”
“哎呀快别说了，等会被她知道可就麻烦了。”
霁薇目光注视着陶夭夭，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学宫。
她冷哼一声，心中畅快。
自取其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