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升级攻略》单曲循怀Ryan

3、红白喜事

　　文茵都不打算回长安筹办这门亲事，更没想着将祝丞相的那些同僚们一并请来。
　　“阿娘！您怎可如此草率！”祝明依觉得文茵做的十分不妥。
　　文茵看着院里忙活着的下人，扇了扇手中的扇子，淡淡道：“一个庶女罢了，何况那温旭只是个举人，难道还想着让我大操大办吗？未免自视过高了。”
　　“阿娘，庶女和嫡女有何分别？要是我没有……怎么会有这门亲事？您若是不回长安，不将这门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不给长姐面子，我便也不嫁那什么郑庭栋了，阿娘自己看着办吧！”祝明依气极，带着若云就回自己院去，快消失在文茵视野中时还留下一句话，“别给爹爹丢脸！”

　　若云好容易跟上了祝明依，小声道：“小姐，您也别跟夫人置气，大小姐本来就是夫人捡来的，还占了您的名头，您只能屈居其下，称二小姐，若不是……怎会就这样让她离开相府？”
　　“我对不起长姐的事还少吗？同州多少人家，那温旭怎么一进就进的是我在的厢房？门也被锁上了，定是有人存心……”祝明依言及此处，眸中神色越发狠戾，随后又化作一声叹息，“长姐何辜？从小取血供着我，顶着个相府大小姐的名头，过得还不如你，如今又为了我和相府的声名前途做个牺牲品，连终身大事也要被阿娘一再节省筹备，哪里像话？”
　　“可小姐……这是大小姐应该做的呀！她就应该为了您……”若云说到一半，被祝明依打断：“她应该？阿娘做的事，多多少少我都有数，你不必再说了，退下吧，让若沁来服侍。”
　　“是……”若云虽心有不甘，只得垂首退下。

　　文茵一行人回到长安后，温旭便被圣上以发现同州大片金矿为由破格提拔为户部侍郎。
　　“长姐最近在干什么？”祝明依翻了翻手中的话本。
　　“大小姐最近在忙着绣嫁衣，夫人定好了日子，就在下月十八。”若沁双手为祝明依奉上茶。
　　祝明依一手执着话本，一手端着茶杯，淡淡道：“若沁，去把阿娘妆奁最底层里的珍珠拿来，阿娘问起就说是我要了去打新首饰。”
　　“对了，今天晚上不用值夜了。”

　　这几天夜里，祝明依一针一线地绣着长姐大婚的红盖头。
　　在大夏，姑娘出阁，盖头都是由阿娘亲自绣的，代表母亲对女儿祝福。
　　但文茵不会祝福她，文茵送给祝夜的，只有最后几针是她胡乱扎的。
　　祝明依收针，最后在盖头的四角缀上了四颗大珍珠。
　　这珍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对于祝明依来说，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听文茵说起，这些是鲛人感到幸福时流下的眼泪，因此比起普通的鲛人泪来说更为珍贵。
　　不费吹灰之力，祝明依长舒一口气，悄悄地来到祝夜的门前，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将那方盖头放在了祝夜绣的嫁衣上。
　　临走前，祝明依还为她掖了掖被角。
　　出了静院，在月光的映衬下，祝明依的神色显得格外冰冷，眉目间多了几分果决，朝着相府的另一个方向静步走去。

　　祝明依垂首，看着榻上的男人，缓缓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可一直在阿娘的心思和长姐的无辜之间摇摆。
　　如果他伪装成小厮，跟着祝夜一起嫁到温家。
　　祝明依不敢继续想下去，她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手起刀落，裙角微脏，又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应该是这么杀的吧，她在话本里学的。
　　祝明依笃定文茵不敢声张此事，所以她不用担心如何收尾，掸了掸衣裙，就准备离开。
　　突然，祝明依不小心撞到了书案，纸张洒了一地。
　　她拿出火折子，吹了口气，将地上的纸张拾起，定睛一看，都是这大师的手稿。
　　上面说：为祝夜施术时，玉牌不可碎。玉牌碎，不出半年，祝夜恢复。
　　祝明依将一切恢复原状后便离开了，至于这块玉牌，一定在自己阿娘那里了。
　　她还不知道阿娘么？

　　祝夜出嫁这天，文茵看到她盖头上的四颗大珍珠，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面上仍是一副泫然欲泣，送爱女出阁的慈母样。
　　祝明依在角落里，目送祝夜上了温旭的喜轿，温旭升任户部侍郎，在长安也有了府邸，离丞相府倒也不远。
　　喜轿在温府大门前停下，温旭下马，伸出手接祝夜下轿。
　　不知从哪里冲出个约莫二十的妇人，身后跟着一骨瘦如柴的小孩，拦住了温旭。
　　只听那妇人抓着温旭的喜服，大声质问道：“温旭，你抛妻弃子，如今娶了相府千金，可有想过我们娘儿俩？我何无忧今儿就上门来讨个说法！”
　　温旭面露尴尬，想把何无忧拉到一边私下了了此事，谁想何无忧一定要在温府大门前让温旭给个交代来。
　　那小孩也是可怜，明明已到了开口说话的年纪，看见亲爹只怯生生的，连叫声爹也叫不出来，正经名字也没一个，只有个草名“毛毛”。
　　“夫君，她是谁？”祝夜问道，又从盖头下看见那小孩，“这是你的孩子吗？”
　　何无忧和祝夜差不多大，可看着却比祝夜沧桑得多。
　　“阿夜，你听我解释，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人呢？来人！把这两个拦路的给我赶走！”温旭看也不看妇人和小孩一眼。
　　“你便如此狠心吗？你向我爹娘提亲的时候，只是个除了对我有一点真心，其他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他们就算对你再瞧不起，我也一直劝他们，让他们对你的成见别那么深。爹娘同意我们成亲的那天晚上，你都高兴得睡不着觉。”何无忧本来怒火冲天，提及回忆，眼神中又多出几分忧伤。
　　何无忧搂住毛毛，大哭道：“后来你说你要科考，让我过上好日子，我更是没日没夜的织布，从村里走到县城去卖，替你打点，生怕你在路上花光盘缠，就连毛毛出生那天，差点没挺过来，也是我一个人。哦，如今你有权有势了，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若不是同州上上下下都在传：曾经的温举人当了大官，让我们知道你到了长安，你还想对我们母子隐姓埋名几年？毛毛在村里被其他孩子欺负，说他是爹爹不要的小孩，你觉得你还算个人吗？”
　　听至此处，祝夜不免动容，但又不好说温旭什么，只问：“夫君，她说的是真的吗？”
　　只要温旭承认，就算丢脸，她也可以在自己成亲当天将何无忧和毛毛接入温府。
　　祝夜发问，喜轿后面，祝府长长的送亲队伍都看着温旭这位新姑爷。
　　温旭心一狠，转头又对家丁吼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还不把他们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