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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小树，把书架第三层左边第二本书拿过来哦。”
昨天突然喜提新儿子的森鸥外此刻坐在桌前扬声道，一只手伸出去，等待着被书填放的那一刻。
少年并没有说出自己原来的名字是什么，森鸥外也并没有再去问，只要看出来他眼里对原来家庭的厌恶就够了。
比起叫全名，根据他了解很少的父子相处指南，森鸥外选择了更为亲密的称呼。
等了半分钟，森鸥外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心，确定里面什么都没有，宽容性极高闭了闭眼，而后转过头去。
只见加茂树靠在一旁的床边，眼眸紧闭，眉毛也皱着，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过于安静的模样让人实在无法想象，睁开眼镜后会吐出什么让人噎住的话。
森鸥外心情很好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架旁，修长的手指从书脊上一一划过，将书抽出，走到加茂树的面前，轻轻弯身。
感觉到脸上突然的凉意，加茂树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紫色的眼眸正注视着他，是他昨天认的便宜父亲。
刚刚睡醒不知道发生什么，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脸颊上的凉意也随之离开，森鸥外移开贴在加茂树脸颊上的书。
“是昨晚没睡好吗？”森鸥外问，声音尽可能地像一个真的在认真倾听孩子的烦恼的父亲。
加茂树想了想昨晚睡的床，那是他第一次睡那么柔软的床。以前仅仅是在地上铺一层薄毯，或是靠在杂物间里就这么睡过去。
“床太软了，我以前没有睡过。”
森鸥外面露怜惜地看着面前满脸平静说出这么凄惨现实的少年。
出身大家族，不受喜欢，没有体会过任何亲情的温暖，更重要的是携有异能，就像游戏里最常设定，也最容易被攻略的角色。
“慢慢就会习惯了。”森鸥外晃了晃手中的书，“小树的国文大概处于什么水平呢？”
“我不要上学。”加茂树下意识反驳。
虽然森鸥外并没有想把加茂树送到学校接受高等教育的想法，但是听到加茂树这么坚定的回答还是有些意外。
他是个地下医生兼情报贩子，但毕竟还是东大出身的学生。
“为什么？”
加茂树伸手将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拨至耳后，丝毫不加掩饰地厌恶：“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人越多，就会越热闹，异类也就会越发的明显。
森鸥外的目光落在少年那张苍白柔美的脸颊和无机质如同玻璃珠的眼眸上，不会怀疑这种长相在学校绝对是受欢迎乃至被关爱的存在。
但是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就不去上学了，小树认得上面的字吗？”
他指了指书上的字。
加茂树看了眼书上的字，一字一字念出来，察觉到森鸥外的意图脸色一暗，“我不是文盲。”
“嘛，现在外面很多文盲都装不是文盲。不过我相信你不是文盲。”
确认少年确实认识很多字，森鸥外将书放至一旁，示意加茂树将左手递过来，“绷带又快湿透了吧？”
加茂树看了眼那一晚上没有换的绷带，乖巧地将手递给森鸥外，被他拉着坐在床边，看他站起来拿绷带，又走来蹲在帮自己一圈圈拆开。
这次白皙的手腕上血液很少，确实实实有残留，相对于昨天那样过于诡异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行为合理多了。
加茂树不太在意地看了眼手腕，又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对方目光认真地落在他的手腕上，像是打量着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那样。
加茂树突然觉得，虽然是半路认的爹，比自己亲爹倒更像是亲的。
哪怕都是假的。
森鸥外有些怀疑少年平时失血的速度和思考的频率有关系，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测试加茂树的异能。
见白色的绷带重新覆盖上皮肤，加茂树动作很快地收回了手，想了想，有些生疏地回了句“谢谢父亲。”
打算起身的森鸥外动作也同样一僵，“小树不用对我说谢谢。”
不用结婚就能成为父亲，虽然才三十几岁就能拥有14岁儿子这种没有实感的事，果然得需要适应。
森鸥外拿过书，打算继续刚才的工作，却发现加茂树又垂下眼眸，丝毫不关心，目光随意地落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反正不是他的身上。
很显然，他无法吸引加茂树的好奇心和注意力。
森鸥外握拳轻咳一声，见加茂树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邀请他：“我这里有些工作离不开身，需要小树的帮助。”
不知道森鸥外想做什么，加茂树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书架旁，才知道对方是想让他整理书架。
加茂树慢吞吞走了过去。
昨晚森鸥外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拿了一套衣服，他对穿着没什么喜好，脱下和服随即换上。
白衬衫相对于他过于瘦弱的体型有些大，因为时常要注意绷带的情况，左手的袖子被他松松垮垮地挽到手肘处。
加茂树接过森鸥外递过来的书，一本本将它们放到书架中。
森鸥外则是看似认真地读着手里的书，打算下班后去好好地买两本研究亲子关系的书。
这样难得的画面也算是父慈子孝了。
………………
“砰砰——”
突然，暴力的敲门声响起。
加茂树抱着手里的书，看了眼森鸥外，却见森鸥外目光极为冷静，也看了过来。
问题来了。
谁去开门？
门口的敲门声持续地响着，加茂树实在烦得很，一把将书都塞到森鸥外的怀里，走了过去。
生气了吗？
森鸥外看着加茂树的背影，又看了眼手里的书，这才发现这么长时间，他递过去十几本书居然只动了几本。
完全是以极低的效率工作啊。
或许说简直就是在摸鱼，但是刚刚那种认真的样子反而真的给人一种认真工作的迷惑性，就连他都没有半点儿怀疑。
加茂树打开门，门外的人像一阵风旋了进来，声音洪亮：“医生，我要买情报！”
加茂树看了男人一眼，是个智商不太高的黑手党。
他淡定地从男人身前走过，站到森鸥外的身旁。
“是吉本啊。”和这个在附近小黑手党里活动的男人有过几次合作，森鸥外抱着手里的书，打了声招呼。
见加茂树自觉地走到身旁，他的嘴角翘起，那份掌控欲得到了满足。
“这位是？”吉本次郎看着陌生的少年，和这位情报贩子打过这么多次交道，还是第一次在他的地盘上看到第二个人。
声音一出，对面的两个人面部都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下。
“他是我父亲。”
“这是我儿子…树。”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解释了彼此的关系。
“啊，儿子啊？”吉本次郎又看了眼加茂树，实在没看出来这对父子有什么长得有共同点的地方。
他又迟疑地看了眼森鸥外，
少年看起来也有十几岁了，这么算医生怎么也都该快四十了吧！
“你保养得还真不错啊，医生。”吉本次郎真心道。
森鸥外：“……”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只有三十岁。
“好了，你来这里是要买什么情报？”森鸥外将话题转了回来。
吉本次郎也丝毫不露怯地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不是说影狼会的老大死了吗，我想知道他们老大把继承权交给谁手里了。”
影狼会，横滨里世界最常见的小型黑手党。几天前，其首领购买一批军火后突然离奇死亡，最得力的两个手下和购买的那批军火也随之下落不明。
“只是继承权吗？”
加茂树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些书上，两个人的交谈就像他发呆的背景音。
吉本次郎哈哈笑了两声，“当然是想知道军火到底在谁手上，但是现在也只有找到他们才能知道。不过据说影狼会老大死之前可是把继承这批军火的权力和钥匙一起交出去了。”
“嗯。”森鸥外摩挲了下巴，一张银行卡随即递到他面前。
“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森鸥外接过那张银行卡，手指轻轻屈起弹开，发出“砰”的轻微的声音。
“他喜欢老三宫本，虽然聪明，不过有个致命的缺点呢。”
那双紫色的眼眸闪过锐利的光，“他喜欢赌，赌注越大越好。”
获得了满意的情报，吉本次郎起身告辞，走之前又看了眼医生的儿子。
“怎么了，吉本？”森鸥外不悦地看向吉本次郎。
“我觉得医生的妻子肯定很好看。”吉本次郎挠了挠头，本来就壮实的身材笑起来更憨厚，说话也不经大脑，“您儿子也随了好相貌。”
在场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陷入沉默。
说得很好。
就是下次别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