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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且尽手中杯,来日有相逢 ...


  •   凉寂打着哈欠下了楼,只见店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想再回去补个觉。

      坐在一旁的师霏不停地大声咳着,可还是眼睁睁看见凉寂目不转睛地从她身上跨过去,她越发来了气,直接手一拽,径直把她拉到了地上。

      凉寂突然被一阵大力惯到了地上,还是没忍住出了声,“你干什么!?”

      师霏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哟!您眼睛终于好了,真是恭喜呀!”

      凉寂也不甘示弱,“我这叫心无杂念,不像你,石头缝都能找出钱来”。

      师霏也被气乐了,“你个小丫头还真是...!”

      凉寂挑衅似的瞪着眼,“真是什么?没话说了吧,没话说我就先上楼了”。

      在凉寂预备起身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直接把她打回了原地,
      “竟吾要被抓住了”。

      凉寂也没了以往的轻佻散漫,
      “属实吗?”

      师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很好奇接下来她会怎么办?
      “十有八九错不了,上回已经冒险抓了一次,可什么消息也没有,不知道是手段太糟还是对方太顽强。
      既不想下死手又不能让他落到北荒手里,所以打算把他送到山海界。可没成想,中途竟然还有力气逃跑。
      你呢?接下来要怎么办?”

      可下一句又没了正行,手一摊,“什么怎么办?凉拌呗!那不成还能再下一次黑手”。

      师霏眼睛一步不错地盯着她,似乎想找出点儿别的情绪,
      “要是他真的被抓住了,那你的好日子就真的要到头了”。

      凉寂对这事儿却是洒脱的很,可最后一句又没了正经,
      “该干得我都干了,技不如人,就得认输,有人想存心置我于死地,我还能说什么。
      没办法,太优秀就是会招人嫉妒”。

      师霏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在开玩笑,
      “阿陌她们都以为你到现在还这么厌恶临月,不断找她麻烦,是因为她的背叛。
      其实你更多的是不安吧,当年她叛逃到北荒时,带走的可不仅仅是苍梧储君的脉案。
      还有虬难越狱时,灵陌冒险为你伪造的不在场证据。
      那份证据放在以前还没什么重要的,可现如今,再加上桑落在幽都时,多次制造的不在场证据。
      一旦事发,那罪过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凉寂眼色发凉,这时的她已有了战场时的肃杀,“师霏,你话有些多了”。

      师霏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不断在她禁区试探,
      “你难道就没奇怪过,为什么你们家殿下最后偏偏选定了你们来下界吗?
      我还记得,当初一揽芳华被毁,你家殿下在简单修整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先安抚,而是马上问责北荒。
      你就一点儿也不奇怪吗?
      更离谱的是,你家殿下竟然还在那场风暴中受了伤,一个实力顶尖的上神居然会对一场小风暴也没办法。
      而北荒因此也是出奇的好说话,我记得其中有一条便是,在安排的人未完成任务前,无论何种原因,北荒之人都不得打扰。
      南歌是踩了你家殿下的底线,所以她才没有继续力争。
      阿凉,你家殿下想必是也知道了些什么?”

      凉寂的气势越发冷凌,
      “师霏,我很感谢你之前的帮忙,但有些事,最好还是不知道更好。
      说到底,这终究是我苍梧的事,外人不便插手”。

      师霏嗤笑了一声,对她过河拆桥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用人的时候,姐姐妹妹叫得欢。没用了,连个好脸色也不给了?
      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提醒你一下,你这次就算把月落海翻个底朝天也没用。
      因为这份东西,已经在它不该在的地方了。
      阿凉,若是你再想不出办法,花灵之后,就是你和阿陌的死期了”。

      晚夏用凉寂搜刮来的钱置办好了师霏的用品,因为灵陌坚信师霏不是会白吃白嫖的人,所以强烈要求记账。
      就这样,师霏凭空多了一大堆债务。

      等灵陌再度从苍梧回来的时候,稀奇的发现凉寂正在翻看花灵册,看着眼前这一幕,总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疲惫,所以才看花了眼。

      凉寂被看得不好意思,有些恼羞成怒,
      “看什么,没见人家在用功呀!很奇怪吗?”

      灵陌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身体状况,发现一切正常,越发稀奇,
      “是挺奇怪的,就算是考试前,你还是该玩就玩。
      你以往只有在睡不着还有病得厉害的时候,才会看得这么认真,你该不会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听到这,凉寂也有些委屈,“怎么了,我还不能用功一回了?”

      灵陌也没有继续打击她,
      “能能,你要是继续坚持下去,上神绝对指日可待”。

      凉寂不屑的切了一声,继续趴在地上埋头苦读,不多时,灵陌抱了两床被子下来给她铺上,顺势取下了她的发簪,
      “地板虽是暖木,但也要注意身体”。

      凉寂翻了个身好让阿陌方便躺下,灵陌却并未立即睡下,反而抱臂看了她一会儿,言辞是说不出的温柔,
      “阿凉,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凉寂也只是很平常的在回,“就算过不去也要过去,不是吗?”

      灵陌认同时也不忘调侃,“是呀!不过,要是你的话,就顺势躺下了吧”。

      凉寂合上了书,对她挑了挑眉,“也有可能是坐下呢”。

      灵陌若有深意的笑了笑,“说的也是,你现在看的什么?”

      凉寂把书反过来对着她,“喏”。

      灵陌有些惊讶,“弥月呀,怎么先看起这个了?”

      凉寂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它就在第一页。而且,我身为主位花神,绝不会因私废公”。

      灵陌却低低笑了一下,以示不赞同,凉寂的脸颊有些鼓起,眉头也拧到了一起,“笑什么?”

      灵陌却回答得很认真,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昨天还在跟月落打架呢!今天就能看下弥月的东西。嗯,有进步”。

      一提到这个,凉寂气性又起来了,
      “那个小混蛋,是她娘抛弃她,又不是我抛弃她,她冲我发什么火?守活孝把脑子也守坏了”。

      灵陌发现自己对凉寂还是期待得过早了,跟一个几千岁的小花灵也能闹起来,
      “那孩子刚从临月镇回来,心里正不好受着,你还主动上前凑,不是找骂吗?”

      凉寂也有些不服气,
      “我也是关心她,就算是凡间的人被甩,几年也就能恢复了。
      她倒好,上千年不搭理人,还让心语白白被人嘲笑。
      她被卷下凡间,心语急得要命,天天拿自己的灵力喂养月落本体,警戒结束之后,更是一天三趟往这跑,没见过这么矫情的”。

      虽然对月落的做法不太赞成,但当事人不计较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得,哪天月落也就回头了”。

      凉寂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她回头!我宁可相信师霏不再贪财。当初当着众人的面,和临月断绝关系的是她。
      现如今,一直不给心语好脸色的也是她。的亏心语脾气好,换成是我,早就不搭理她了”。

      灵陌也只是纵容地笑了笑,
      “是是是,你是直性子,也是青虹脾气好,才忍得下你。说不准,这就是各花入各眼”。

      听到灵陌的夸赞,凉寂也是高兴地要飘起来了,“那是,我家青虹最好了!”

      灵陌简直没眼看,笑骂了一声,“出息”。

      随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凉寂似乎也没什么困意,就提议出去走走。

      凉寂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听话地换好了衣服,
      “这么晚!要上哪儿去呀?”。

      话中有怀念,有慨叹,“临月镇”。

      凉寂听得一脸懵,
      “好端端去那个废墟干什么?阿陌,那该不会是又闹鬼了,所以让你去帮忙的吧?”

      灵陌有时候都没法反驳她那奇怪的脑回路,
      “瞎说什么呢?那已经很久没人了,就算闹鬼,也不会是恶鬼,你怕什么?”

      凉寂愁眉苦脸地跟着她出门了,虽说听话出去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开骂,一直骂到了临月镇。

      说得好听是废墟,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临月镇碑,石碑后是临月镇牌坊外加一个祠堂,还有一间小小的临时屋舍。
      原先的房宇早已在战火中随先人的尸骨一同化为了灰烬,泯灭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哪怕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可无论石碑还是祠堂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
      越靠近石碑,灵陌的表情就越发郑重,那是对逝去之人的尊敬。

      凉寂也收敛了不桀的动作,她再胡闹也不会对这些已逝的无辜之人有任何懈怠。

      灵陌一开口,就直戳凉寂心窝,
      “阿凉,如果当初救下临月的是你,想必之后这些也不会发生了吧”。

      哪怕当初再恨,见到眼前这一幕,凉寂也不禁有些唏嘘她的遭遇,
      “阿陌,你应该知道的,我从不说如果,你不也是吗?过去的只能是过去,无法改变,无法强求”。

      抚摸着冰凉的石碑,似乎还能听到那些冤死之人的惨叫,面对这一幕,灵陌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昔日的繁盛景象早已一去不回,或许有后人还能从老人的回忆里或者史册的只言片语中,联想到当时的辉煌与美好。
      可再能回忆,也终究不过是在漫天的爆竹声落下后,拾起的一段段细弱的烛火。

      灵陌在领着凉寂祭拜完后,就准备离开,忽然见到有一个鲛人在石碑前认真的擦拭着。
      看样子不过十六七,面庞十分稚嫩,只不过身体似乎有些羸弱,稍大一些的风就能引起她的阵阵轻咳。

      灵陌止住了凉寂欲上前的步伐,在鲛人察觉之前便消失了。

      到了店前,才放开了凉寂的手,也预判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她不会想见你的,尤其是今天”。

      凉寂还是犟着嘴,把生疏的关心都掩盖在了毒舌之下,
      “我也没想怎么样。怎么,那不成那孩子是临月的私生子呀!”

      灵陌耸了下肩,俏皮一笑,“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见凉寂似有答案,却一副犹疑的表情,“她叫望舒,今年就要被接到北荒常住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凉寂神情很复杂,像生气又像怜惜,最后只化成了冷硬的一句,
      “有一半上古血统,身体还差成这样,看来鲛人族的底子比想象的还要糟”。

      灵陌只了然一笑,不去撕开她那摇摇欲坠的掩盖,
      “她在胎儿时期就被湘月强行夺了血脉,以提高弥月花灵的诞生几率。
      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利用,皓空再喜欢外界的女子,也不会让她拥有自己的血脉。
      而她的母亲也没想到她的求生欲会这么强,她当时全靠自己才能活下来”。

      凉寂神色几近漠然,“又是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灵陌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呀,所以我们就是为了少些这样的孩子才会来到苍梧的”。

      凉寂先是认同后又警觉地看向她,
      “你不会是要帮这孩子吧,殿下当初心软也就算了,我可不想身边再多一个活菩萨了”。

      灵陌无语了一瞬,
      “想什么呢?那孩子虽然可怜,但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帮了她就代表要接受鲛人族,宽赦临月她们。
      当初临月牵连的人太多了,现如今我们又和北荒关系微妙,苍梧上下不会同意的”。

      凉寂拍了拍胸脯,一脸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你要真敢这么干,烬霜那你就第一个过不去。
      当初就因为万青节守卫的事,她的嫡系可是被贬得最多的。
      临月还有皓空他们当初差点都没被她给活活打死,我可还不想给你收尸”。

      看着她这副惊恐得样子,灵陌不禁好奇,
      “你和烬霜上神也没见过多少次,怎么那么怕她?”

      凉寂有些不服,
      “你问问谁不怕?你是运气好,烬霜的弟弟喜欢你,你又恰好在她手底下呆过,所以她才会给你好脸色。
      可你看看我们,连杜雨眠那个孤拐脾气在她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更别说我们这些小喽啰”。

      见凉寂越说越露骨,隐秘之事被骤然揭开,饶是灵陌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匆匆撂下一句,“没影儿的事别瞎说”。

      可凉寂还是不肯罢休,追着灵陌不停八卦,
      “真的,那天我和殿下在后面都看见了,我们后来还打赌他什么时候会再求婚的。
      看不出来,那个小子还挺纯情的。阿陌,你要不要试试,反正仙族内部通婚又不犯法”。

      灵陌头都大了,没想到那天竟然还有人在场,偏偏是最不好打发的两个,
      “办事期间禁谈私情,你要是再胡闹,我就把定心簪给你戴回去。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得马上去下一个地方了”。

      凉寂一听定心簪这几个字,下意识捂住了头,那种电过全身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但还是阻挡不了她的好奇心,就一边捂着头一边眼睛冒光地盯着她。

      灵陌索性当没这个人,径直上楼叫人起床去了。

      这时凉寂才反应回来,灵陌不是为了敷衍她开得玩笑,是真的打算前往下一个大陆了。

      凉寂一边听着楼上动静声此起彼伏,一边高声询问,“阿陌,下一个地方是哪儿呀?”

      灵陌反而卖起了关子,只一句若有似无地回答,“你猜”。

      凉寂狠狠瞪着楼上,以示对这个回答不满,可直到离开前,还是没等来确切的答案。

      旧弥月:形似蝴蝶兰,蓝华而无实无叶。本名及藜,生于月落海鲛人墓前,有驱疫之效。
      后染弥生之血,承金佛之泪,孕生花灵,为善花,佩之可保康健,服之可痊愈。

      本体长居月落海,未入苍梧。后被鲛人弥月怨恨侵染,服之有复生之效,但亦会被死者残留怨念附身,心智不坚者,其魂魄将沦为死者养分,为恶花。

      鲛人弥月魂魄沉睡后,弥月花本体退化为花种,因善恶相冲以致花种裂为两半,善种埋于鲛人墓前,以驱除怨气,恶种锁于沐氏祠堂,化其戾气。

      其余弥月受本种影响,虽可续人之寿,使病人暂时痊愈,但最多不过十年,便会强行反噬,弥月将再无效用。
      期前若有采摘者,心智不坚将被其戾气击伤魂魄,成为行尸走肉,不多时将化为枯骨,沦为养料。
      心志坚定者可顺利采下,同时亦有可能增强魂魄强度。

      后恶种被人族沐念贴身保管,怨气侵体,不久因发现秘密,和姐姐在逃跑时,被其推落至贼人刀下,一刀穿胸而抛入河中。
      因花种的庇护融合而未死透,魂魄离体入尘缘,被陆焰故意溅上不停茶水,而得续命,但已死气缠身,为活死人。
      醒来后下意识遗忘部分事实,误以为花种仍在,后被父亲以自身寿命和知晓真相无法说出的代价,换得锁住死气和之后一线生机。
      但因楚嘉不慎将汤洒落,加之被尹桢看穿身体情况,得到花契。
      于多年后死气爆发之时,受花契庇护留得一命,但亦知晓当年真相,身躯更与花种完全融合,失去本体,弥月花灵也将彻底陨落。

      期间晚宜受皓空诓骗,误闯月落海深处,毁掉庇护大阵,沐潇为护鲛人弥月残魂,自毁魂魄助其轮回。
      可最后关头弥月意识苏醒,魂魄自爆,与沐潇殉情,残留灵力融入弥月,化为第二颗花种。

      后花种被湘月找到,但要催生花灵,需以沐氏和鲛人自愿为祭。
      而弥月怨力冲天,沐潇生前已有半仙之力,因此催生花灵需更强大之灵力。

      湘月将白种服下,在皓空指引下,以祈安剑将姑姑残念打散吞噬。
      同时以自身女儿血脉为盾,挡下天道被杀的诅咒,并将腹中女儿上古血脉吞噬,以血脉和魂魄为祭,与沐念催出新花灵,月落。

      新弥月:似蝴蝶兰,蓝华而无实无叶,花上青翠纹与金黄纹相织,昼伏夜开。
      看似安静温和,受到威胁时会有极强攻击性,但无性命之忧。
      佩之可防疫,服之魂魄会受到剧烈攻击。
      或是魂魄受损,沦为痴儿;或是抵下攻击,魂魄强度增加。化入武器,或有毁灭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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