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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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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溪失忆了。
原本他不相信，他只是在打篮球时，被篮球砸了头，醒来怎么就被医生确诊为记忆障碍了？
“我记性好得很，旁边这位我就记得，他是我高中同学喻堇，我俩以前是同桌！”失忆的余溪看着喻堇嚷嚷道，尽管他也觉得奇怪，他像个木乃伊一样躺病床上，怎么病床旁只有一个人在这，这人还只是他的一个高中同学。
不过，当喻堇将余溪的证件摆出来，他的自信心顿时破碎掉了，但他立马不甘心地要来了自己的手机，那是一部余溪记忆里从未见过的新款手机，余溪心中一惊。
余溪首先给他爸打了一通电话。
忙音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接通，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陌生的女声。
“喂，小溪啊？”
“你是谁？我爸呢？”
电话那头先是一愣，才道：“我是你何阿姨啊，你爸遛狗去了，忘拿手机了。”
“何阿姨，你又是哪个何阿姨？你和我爸住在一起？”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道：“小溪，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和你爸结婚后一直是住在一起的啊。”
余溪拿着手机的手一颤，终于确认。
时间不对，太不对了，在他遗忘的记忆里，他爸再婚了，和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何阿姨”。
“......没什么要紧事，我随便打来问问。”余溪突兀地挂断了电话。
呆愣着盯了好几秒熄屏的手机，一股怒气从腹中冒起，余溪用手挠了挠头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啊，真他妈莫名其妙！”
但这股闷气瞬间被咕噜响的肚子泄了个底。
好饿。
床上餐桌是喻堇架起来的，饭菜也是喻堇提来的，余溪只负责坐着吃，不过他的右手夹着板吊在脖子上，左手还是笨拙了些，连续两个丸子都接连掉落在餐桌上。
余溪恼怒地努努嘴，一颗被红棕色筷子夹住的丸子递到他嘴前。
余溪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张嘴吃下了这颗丸子。
“还要吗？”
惊于眼前人从未见过的体贴，余溪有些呆愣，无意识地又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颗丸子递到了余溪嘴边，余溪吃下后才摆了摆手，示意不再要了。
吃过饭，又是喻堇收拾的餐桌，余溪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喻堇细致地用湿巾纸将桌面残留的污迹擦干净。
这位喻堇同学对失忆的他未免也太好了，可谓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余溪观察过了这间病房的基础设施，格外高大上，公立医院哪有这种配置，想必是喻堇将他带到这个医院来的，费用应该也是喻堇垫付的。
可印象里，喻堇是这样古道热肠的人吗？
失忆的余溪暗自猜测，最后得出结论并脱口而出：“喂，俞瑾，该不会是你把我打进医院的吧？”
“......”
喻堇微微一愣，随后很认真地回答了余溪这个疑是玩笑的问题，“是车祸。”
“原来如此，该不会你就是肇事者吧，哈哈哈。”余溪继续开着玩笑，他现全身多处挫伤、脑震荡、右手骨折，的确像是车祸所为。
“不是，我当时和你都在车上。”
“这样啊，那你运气好啊，我都躺床上了，你倒没有受什么伤。”
“是因为......”喻堇听余溪这样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沉下来，“当时在车上，你护住了我。”
这下，余溪彻底怔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失忆前，他和喻堇的关系竟然要好到能以命相护的地步。
要知道，最初认识喻堇的时候，他其实还蛮讨厌他的。
高中两人是做过同桌，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互斥的磁场，半学期了，两人连眼神也没有给过对方。
记得一次打完篮球，余溪让同伴帮忙将他的校服外套带回教室，好友却将外套错放在喻堇的桌上。
余溪用自来水冲了头，坐到座位上，急着扯卫生纸擦头发，好半天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对他开口的喻堇。
“你的外套。”
余溪没有立刻抬头，眼睛斜望了一眼喻堇，死亡角度，对方的长相依旧出彩,细长白皙的脖子，线条秀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以及淡漠的眼睛。
喻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冷淡如常，但余溪却读出了几分嫌弃。
想到喻堇校服外套里一天一换的衬衫，以及从来都整洁干净的桌面，猜测他应该是有些洁癖的，可能还不止一些，毕竟顺手就把他的外套递还的行为，他也不愿意做。
“难搞的人。”余溪心中嘀咕了句，偏过身拿回了自己的外套。
而为对方打上这样的标签后，对方一如往常的行为在余溪眼中越发不顺眼起来。
譬如不参加班级篮球队，体育委员好说歹说下，才勉强同意当一名替补，这被余溪看做摆臭架子，后来发现，看似弱不禁风的喻堇，在篮球场上，竟然表现不赖，逐渐的，难搞的家伙被划到讨厌的家伙的区域。
直到一天，余溪回家路上撞见了被三个混混围殴的喻堇。
他惊讶于喻堇的身手，竟然和三人都打得不相上下，况且其中一个人，还是明显的练家子。
余溪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一旁，围观到喻堇将其中两人送出局，中途喻堇一个旋身，正巧与看戏的余溪对上眼。
本就是无意，只一瞬，喻堇就转开了目光，反而是余溪，脸颊竟莫名地燥热起来。
他只是凑个热闹而已，谁又规定了这种情况一定要拔刀相助呢？况且，他和喻堇又没什么交情。
余溪撇过头，打算走开了，可刚抬脚，就听到“嘭——”的一声。
终究是喻堇的实战经验太少，那练家子假意屈服后，竟从背后向喻堇的后脑勺偷袭过去。等余溪转过身来，喻堇已经倒在了地上。
“还好，轻度脑震荡，不过还是得在医院观察两天。”
听到检查结果，余溪呼了口气。
“一看这小子身上的伤，就知道是和人打架斗殴造成的。”拿着检验单的中年女医生凌厉的目光转移到余溪身上，“你作为他朋友，该拉住他啊，你看这出事好半天了连父母都不敢通知。”
余溪扯了扯嘴角，只得尴尬地编道：“他父母都在出差。”
女医生摇了摇头，面对眼前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少年，仍是不放心道：“还是要叫个大人来，后续他醒了如果还有别的不适，还得再做检查。”
余溪点点头，赶紧敷衍过去。
待余溪无聊地玩了好一会儿手机，喻堇才醒了过来。
他眼神懵懵的，半天也没聚焦，余溪放下手上的东西，凑到他面前，担心他真被砸傻了头，忙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
差不多沉默了四、五秒，喻堇才缓缓开口：“......余溪。”
但喻堇摔没摔坏脑子余溪反而不确定了。
虽然两人同桌有一段时间了，可这还是头一回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喻堇嘴中吐出来，或许他的名字于喻堇而言，是真的陌生。
当然权威的结论，还得由主治医师开口，判定喻堇没有大碍后，这位女医生临走前仍不忘数落一句：“刚才送盒饭的小伙来过，你们怎么都没点餐？”
“哦哦......”余溪低头瞧了瞧手机，随口道，“点了别的外卖。”
“那让他吃清淡的。”听余溪这样说，女医生才扔下一句离开。
余溪松了口气，抓了抓头发，他有些应付不来别人突如其来的热心。回到喻堇的病床前，余溪问道：“你父母在家吗？”
“......不在。”
还真是这样。
“那你家里没别的人了吗？”
“......没有。”
把喻堇送到医院，余溪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作为同学的义务了，喻堇现在虽然躺在病床上，缠着绷带，挂着点滴，但人是清醒的，应该不影响自理能力吧......
余溪又抓了抓头发，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给他爸发短信说今天住同学家，一件是点了两份外卖。
他给喻堇点了份清粥和时蔬，却给自己点了两大份荤腥，没一会儿，病床上架起的小桌，被余溪爱吃的茶树菇炒肉和跳水蛙占据了大半。
余溪早已是饥肠辘辘，全然不在意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吃得津津有味，反而喻堇可能是症后反应，食欲不佳，他餐盒里的清汤寡水，对比起余溪面前的两道菜，看着莫名有些可怜。
喻堇吃饭几乎没有声音，整个病房只剩下余溪咀嚼劲道的茶树菇所发出的咔嚓声。
虽然不擅长且不乐意和喻堇多交流，余溪却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氛围，禁不住随口问了句：
“那些混混，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们的？难道是他们向你收保护费？”
喻堇吞下一口粥，“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余溪倒真有几分好奇了，难道也是喻堇的臭架子惹上了那些人？
喻堇放下筷子，一副很认真地在回忆余溪的问题的模样，“......那些人说我是omega，我说我不是。”
“......啊？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想验证我是不是omega，但我不愿意。”
余溪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敢情喻堇这是被人调戏了，想到那几个社会青年意图验证的方法，那画面让他噗嗤地笑出声。
也就是那时起，余溪觉得，喻堇这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难以相处，反而有些呆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