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干嘛去了》惟阿特

4、第 4 章

　　谢应知忽然道
　　“你刚才说得没错”
　　辛原茫然道
　　“什么？”
　　“楼上确实是酒店”
　　谢应知说完便闪着狡黠的目光，等着看辛原的反应。
　　辛原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了，大一时为初恋男友和家人出柜，结果男友转身拍拍屁股说自己是双。
　　三个月的短暂初恋落幕后，他就再没和谁在一起过。
　　谢应知不可谓不是一个好选择，年轻、富有、体贴，但还不够，仅仅是这些还不够。
　　辛原没有回答，无声拒绝谢应知的暗示，谢应知只当是随口一说，躁动平息后，拉着辛原走出舞池。
　　“送你回家？”
　　“你也喝了酒，怎么送？”
　　辛原穿好外套，谢应知笑笑
　　“走吧”
　　谢应知今天喝得不少，当然不会自己开车，赵经理找了个司机帮忙送人回家。
　　夜色已深，满月如玉盘悬挂于高楼之上。
　　街灯和巨大广告牌呼应着，一派辉煌景象，纵是深夜，街边仍人来人往。
　　辛原家距离律所乘地铁要一个小时，刚好和谢应知家是两个方向，宾利拐进小区，停在辛原家楼下。
　　谢应知让司机等着，送辛原进去，跟对方一同站着等电梯。
　　“你先回去吧，不早了”
　　谢应知：“不请我上楼喝杯水？”
　　电梯来了，辛原叹了口气
　　“只有冷水”
　　“我不介意”
　　说着大步迈进去。
　　辛原家住六楼，对于独居来说不算小的一居室，主要是为了上班方便，他虽然是本地人，但家里住得更远。
　　辛原拿出一双棉拖鞋，跟他自己的同款不同色，说道
　　“没有新的了，只穿过一次”
　　谢应知：“……”
　　硬着头皮也要穿，谁让是他自己要求上来的呢？
　　辛原家里真没热水，只好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草莓牛奶，塞给谢应知。
　　谢应知拧开喝了一口，在客厅里走了一圈，问
　　“你几点休息？”
　　辛原：“等会儿洗个澡就睡”
　　谢应知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还很自来熟地招呼道
　　“坐啊”
　　辛原：“……”
　　“我明天还可以来见你吗？”
　　谢应知拿着草莓牛奶只喝了那一口，今天就是在这坐到天亮也进不去卧室，不如选择迂回战术。
　　辛原：“呃……可以”
　　谢应知得到满意的回答，这才起身换鞋离开。
　　“别送，楼道挺冷的”
　　把辛原推回去，看着门关上，谢应知才哼着小调下楼离开。
　　辛原把人送走，洗过澡后反而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跟于越打电话。
　　于越本人铁直，对待感情也有一条铁律——喜欢就上，不行就分，不要多言。
　　听完辛原的描述后，问
　　“你喜欢吗？”
　　辛原：“……聊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呢？”
　　于越：“不是你是不是歧视一见钟情啊？”
　　辛原内心抓狂，怎么都要给我扣歧视别人的帽子？？？
　　“滚啊！！！”
　　于越不再跟他扯这个，转而开始抱怨别的，又问
　　“你offer拿到没有？”
　　辛原：“没有，明年春天才截止呢，不急”
　　于越点评道
　　“我要是你，现在已经在gap了”
　　辛原翻了个身，关上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打了个呵欠
　　“所以你不是我啊，困了睡觉了”
　　说完便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床头。
　　辛原乖巧地平躺在床上，两只手顺着被角伸出来，只露着指尖，一夜好眠。
　　翌日，本来有空的辛原临时得知要去加班，接到谢应知电话时正手忙脚乱地洗漱。
　　“抱歉抱歉，我今天得回律所一趟”
　　谢应知美滋滋等待着今天争取一举拿下，修好胡子理好头发喷上香水，你现在告诉我要去加班？
　　谢应知当即就怒了，愤愤道
　　“别去了，这种压榨人的地方没有前途的”
　　辛原哭笑不得
　　“下次再约嘛”
　　他非去不可，谢应知也没办法，只好答应着
　　“明天总可以吧？”
　　辛原：“这个……不保证”
　　谢应知简直眼前一黑，告诫自己要有耐心，一定要有耐心，反复劝说自己几个回合，才松口
　　“行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
　　辛原虽然不是故意，但好歹是鸽了别人，打开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明天有空我去找你”
　　说完便无可奈何地换上衣服冲出门去。
　　谢应知没有回答，不知道在干什么，辛原也无暇关心，回到律所就忙得脚不沾地。
　　“小辛啊，等会儿跟我出去见个客户”
　　李律匆匆赶来，路过辛原工位时扔下一句。
　　“好的”
　　辛原抬手比了个OK，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哗啦啦动辄几万字看得他眼都花了。
　　下午，辛原忙完后，又跟李律师出门见客户。
　　已过了午餐时间，几人选了个咖啡馆喝下午茶，辛原简直没话说，饿着肚子也要全程陪同。
　　见完客户后，李律又把辛原送回律所，美滋滋下班了。
　　站在一楼某麦门口的辛原脚步虚浮，蹒跚着走进去，给自己点了双份单人套餐，边走边吃。
　　上楼后，又在昨天那张桌边看见了谢应知，不过今天他的表情明显不如昨天高兴。
　　“你干嘛去了？”
　　辛原愣在原地，摸出手机看看，下午四点。
　　谢应知坐在窗边，桌上昨日的百合已经换成玫瑰，金辉洒下来，将他浅灰色西装外套照成暖色。
　　“你怎么来了？”
　　辛原咽下最后一口汉堡，又拆开另外一个，走过去问道。
　　谢应知被鸽以后没事干，破天荒连续两天去了公司，没事找事一顿过后，专程来接人下班。
　　结果在门口坐了一个小时，人没见到，消息也不回。
　　辛原看上去很意外，谢应知看他疯狂进食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问
　　“你没看手机吗？”
　　辛原打开手机，才注意到几个红点，点开看，又被谢应知挡住
　　“别看了”
　　等他吃完另一个汉堡，谢应知把自己那杯咖啡推过去，辛原就着喝了两口，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谢应知今天穿得很正式，不像昨天那般，显得整个人都更加锋利，辛原问道
　　“你去公司了？”
　　谢应知：“嗯，顺便来接你下班”
　　辛原：“呃……可是我还没下班”
　　谢应知：？？？
　　耐心，一定要有耐心。
　　谢应知用上自己这辈子前二十五年累积起来的所有耐心，强行挤出一个微笑
　　“好的，那你先忙，我在这等你”
　　辛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方就算不用加班，应该也不会太闲，于是便道
　　“要不然你去找点别的事儿干？我很快就好”
　　谢应知问道
　　“什么事儿？”
　　辛原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事可做。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谢应知今天要约他去干嘛，现在也干不了什么了，等他忙完，唯一能进行的活动就是晚饭。
　　于是辛原灵机一动
　　“要么你下楼去抓两个娃娃？或者拆两个盲盒？”
　　谢应知：“……”
　　“你快忙吧”
　　辛原不再耽搁，转身走去工位。
　　谢应知坐在外面无聊，跟柏寻青他们插科打诨，没一会儿便起身下楼去。
　　六点，辛原终于离开工位，给谢应知打语音电话
　　“你在哪？”
　　谢应知那头伴随着欢快的背景音乐，和小孩子稚嫩的童音，咬牙道
　　“在抓娃娃”
　　辛原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应知在这抓了半天，本想抓个小玩意儿哄辛原高兴，结果毛也没抓到，感觉今天简直是再失败也没有了。
　　辛原顺着记忆下楼找到谢应知。
　　西装革履的男人，眼下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身边情侣来来往往，他自巍然不动，目光如炬地盯着机器内的盗版玩具。
　　辛原走过去，拂开他的手
　　“我来试试”
　　投币、晃动摇杆，啪一声按下去，并没有抓住什么。
　　辛原不信邪，他抓娃娃很厉害的，又要投币。
　　谢应知高兴了，不给他币，而是推着人往投篮处走，辛原挣扎无果
　　“干嘛呀？我肯定能抓到的！你都抓了那么久，怎么能这么轻言放弃呢？”
　　辛原絮絮叨叨，谢应知充耳不闻。
　　开玩笑，他在这抓了整整一个小时，要是辛原几分钟就抓到，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平生第一次抓娃娃的谢应知觉得，以后一定要坚决杜绝此类活动！
　　辛原：“你自己去投篮吧，我要继续”
　　谢应知一把将人捞回来，不满道
　　“干嘛？你很喜欢这种游戏？旁边都是小女生和小情侣”
　　辛原炸毛道
　　“男生不能抓娃娃？我本来想抓一个送你呢！”
　　谢应知：“……”
　　他现在进退两难，辛原的初衷虽然让他感到意外，更多的则是哭笑不得。
　　别送娃娃，把你自己送过来就行了。
　　谢应知无奈，只能说
　　“那陪我玩一局，玩完我就跟你去”
　　辛原看着面前的机器，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对方投篮。
　　一个、两个、漏了，三个、漏了，又没进？
　　隔壁的谢应知每个都正中移动篮筐，辛原开始还本着玩玩的心思，没一会儿就被激起斗志。
　　但无果，惨败。
　　谢应知遂心满意足地重新去抓娃娃。
　　这次辛原一击制胜，成功抓到一个奇丑无比的长毛牛油果，手感倒是还不错，塞进谢应知怀里。
　　谢应知一手挽着外套拿着装游戏币的小篮子，一手抱着那个丑玩偶，还坚强地要去牵辛原的手。
　　辛原美滋滋地把币玩光，也抱着两个玩偶离去。
　　“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上车，谢应知驶离停车场，问道。
　　辛原有点犹豫，谢应知现在是在干嘛？在追求他吗？
　　难道真如于越所说，对他一见钟情？
　　辛原没回答，陷入自己的迷思中，伸手拉下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干净帅气，但五分憔悴。
　　谢应知余光扫视一眼，迷惑：？？？
　　“怎么了？”
　　辛原：！！！
　　“没什么，忽然感觉脸上有点痒”
　　谢应知不疑有他
　　“过敏了吗？是不是那个娃娃，你居然还用脸上去蹭”
　　辛原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三个娃，闻言又蹭了一下
　　“好舒服哦”
　　谢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