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泰是向星葵》予玟玟

11、第 11 章

　　“是老杨女儿！”秦美芬眯着眼仔细辨认后确认正主，“该！现世报。小云，过来，小心打到你。”
　　瘦弱的跟妆师被那位伴郎护在身后，老杨女儿破口大骂。
　　张瑛跳脚，这是她的婚礼啊！
　　也没见她和伴郎眉来眼去，怎么就打得火热呢？
　　“两位，今天我结婚，”新郎发话，“你们夫妻去小客厅解决家事，好吧？”
　　三人一并被“请”出来。
　　“王云鹤。”
　　张瑛一个眼神，王云鹤也跟着出去。
　　老杨女儿还在发疯，她挣脱丈夫牵掣再次朝跟妆师扑过来。
　　众人手忙脚乱隔开她俩，王云鹤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血丝直冒，她四下找纸。
　　“小心细菌，我去找服务员要些酒精棉。”
　　顾轸拿了酒精棉回来，王云鹤站在角落里清洗伤口。
　　“你认识跟妆师？”
　　“第一次见。”
　　“她干嘛做小三？”
　　“被坏男人骗了呗！你应该清楚！”
　　顾轸自讨没趣，“我没骗过你，我跟庄柔嘉提了分手。”
　　王云鹤恨恨扔掉用过的酒精棉，旧事不该再提。

　　那次偶遇后，没多久高雅菲特意前来告诉王云鹤，顾轸在和一位很登对的女孩子交往。
　　“你也不用太伤心，你还有备胎啊，王云鹤。”高雅菲脸上摆出最甜美的笑，说着最恶心人的话。
　　王云鹤也一直保持微笑，看穿她并轻视她，是对付高雅菲这种“纸老虎”最有效的办法。
　　高雅菲落荒而逃。
　　张瑛来找她，王云鹤神情恍惚，如同信仰被抽走。
　　套用张瑛唯一看过的文艺电影台词，那就是：“我的蝴蝶飞走了。”
　　从此以后，王云鹤把全副精力用于工作，当时正是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的好时机，更何况是野心勃勃的一群人！
　　他们渐渐闯出了些名堂，慢慢站稳脚跟。
　　王云鹤终于买得起那些名牌手表、品牌包包，可没机会再遇到那个人。
　　老方结婚了，和一个家境比他好太多的女人。
　　婚礼很奢华，性格大方、为人敞亮的新娘特意为王云鹤安排了一位姓庄的优质伴郎。
　　对方很明确地表示出好感。
　　可她不打算接受，或许是她习惯了单身，又或许，不是他，她就很难喜欢。
　　伴郎庄先生没话找话，“我这是第二次做伴郎，听人说做伴郎次数多了，自己会很难结婚，所以我一定要在我堂姐和她男朋友结婚之前，把婚结了。”
　　“哦。”
　　“我听说你是一中的，那你一定认识顾轸，我堂姐的男朋友。”庄先生故意套近乎。
　　难道全世界都在围绕顾轸转圈？
　　“听说过～不熟～”王云鹤忽略她声音的颤抖。
　　庄先生内心有些小窃喜，终于有对顾轸不感兴趣的女人，不过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好像堂姐？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他对王云鹤低语。
　　“请自便，你不用跟我报备，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王云鹤趁机摆明态度。
　　真要跟他有些什么，不是又要和顾轸见面？
　　庄先生尬笑，美女总是有些脾气的，这还在他能接受范围内。
　　庄柔嘉只是误闯婚礼，她和前任‘凉席’约在这家酒店。
　　她最近变得很爱耍小脾气，她归因于焦虑，焦虑顾轸怎么还不把结婚提上日程？她不能再心平气和地等下去。
　　‘凉席’就是抓住庄柔嘉的这个弱点，才在今天得逞。
　　他一直都只向上看，父母作为小县城的公职人员能给到的助力不多，所以他必须和条件好的女孩交往，才能助他平步青云。
　　大学四年苦追庄柔嘉未果，好不容易读研时缠上女方，可庄家看不上他，搅黄了二人。
　　后来她无缝连接顾轸，新仇旧恨叠加，‘凉席’今天要一雪前耻。
　　“姐，和谁闲聊呢？”
　　见堂弟过来，庄柔嘉神情不自然。
　　‘凉席’脸色也不好看，当年他拜访过这家人，现在装不认识，翻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
　　“庄先生，新郎让你过去拍合照。”
　　王云鹤来找伴郎，没想到‘凉席’也在，她直接翻白眼。
　　有些人或许天生气场不合，只一眼王云鹤就不喜欢庄柔嘉，反之，庄柔嘉对她也不屑一顾。
　　庄大小姐把她当空气，使唤弟弟通知男友过来接她。
　　“她现男友是顾轸。”‘凉席’幽灵般凑过来。
　　王云鹤觉得恶心，扭头走人。
　　“老同学，你有机会，要抓住。”
　　“神经病！”她低声咒骂。

　　酒店里，顾轸在看电视，庄柔嘉在洗澡，有人传了段不可描述的影片给他。
　　“砰”的一声，手机摔出去老远。
　　“怎么了？”庄柔嘉洗好出来，她穿着薄如蝉翼的吊带睡衣，整个人贴在顾轸身上。
　　“我好像不是很了解你。”
　　庄柔嘉笑容甜到发腻，“我很好了解的，是你不想花心思。”
　　“那谁会为你花心思呢？”顾轸质问她。
　　庄柔嘉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来，“一整天都没有好脸色！也不会哄我就会和我吵架！怎么，想分手了？顾轸，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只因为门当户对，你并没看上我这个人？”
　　庄柔嘉觉得特别委屈，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真行！贼喊捉贼！
　　顾轸心里憋闷，要出去走走。
　　他漫无目的瞎逛，心情并没有好转，这座城市关于他的回忆，都和那个女人有关。
　　新开发的湖滨区，午夜时分，路上行人很少，偶尔跑过几辆车。
　　十月的深秋，一位衣着单薄的女人立在路边，看着很眼熟，像一位老友。
　　王云鹤的车发生了碰撞，送去维修。
　　洗澡的时候，妈妈打电话给她，哭了。
　　她说王正军卷入凶杀案，王云鹤脑子是懵的，她先安抚好妈妈后给大表哥打电话，两人一起回镇上。
　　“王云鹤！”
　　是顾轸！他看起来成熟许多。
　　“要不要和他聊聊？”表哥问道。
　　王云鹤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在最难堪、最艰难的时候碰到顾轸。
　　“不需要，我们走。”
　　那辆车从自己眼前驶过，过往种种，涌上心头。
　　顾轸苦笑，笑自己蠢，对一个拒绝他多次的女人念念不忘。
　　回到酒店，顾轸正式和庄柔嘉提了分手，毕竟，没有人喜欢戴绿帽子。

　　王云鹤家楼下聚了一堆人，伸头探脑打听八卦，她想起高考前的那场事故，现在正昨日重现。
　　奶奶不再干嚎，她命令孙女们去找人打听自己的宝贝老儿子能否平安无事。
　　“他不犯事，就会没事。”王云鹤没耐心怼回去。
　　“不中用，养女儿就是没有用哟！”老太太尾调拉好长，“老子要坐牢，做女儿的就干看着。”
　　王云鹤气得鼻子能喷火，被妈妈和大表哥拦住。
　　“姥姥，我们会想办法。”
　　大表哥想起了婚礼上的伴郎庄先生。
　　这个人虽然资质一般，但胜在家境不错，各方综合考量下来，和现在的表妹也算匹配。
　　刚好他的工作能探听到一些他们想要的信息，虽说是些细枝末节的，但大表哥本意是想借机考验他，把表妹家里最糟的一面让他看到，但凡他心有成见，及时叫停、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王云鹤是他妹妹，他总归是袒护自家人的。
　　白天还和人划清界线，现在就要觍着脸求人办事，王云鹤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可大表哥在全家老小面前说她有能打听消息的熟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
　　电话接通，庄先生声音压很低，王云鹤听到有尖利的女声在破口大骂。
　　心心念念的美女主动向他求助，这是他表现的好时机。
　　“你加这个人，他是真正能帮上你的。”庄先生把朋友的号码给了王云鹤。
　　王云鹤加了那人微信，怕什么来什么，是顾轸。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对他和盘托出。
　　顾轸让她去找‘大善人’。
　　他很冷漠，和以前判若两人。
　　王云鹤消化掉失落情绪后自嘲：“你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让他对你十分热情呢？”
　　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王云鹤见到‘大善人’，傻大个变聪明许多，也学会了卖关子、打哑谜。
　　不过聪明人听话听音，她把听来的消息和大表哥分析，两人把整件事捋清楚：
　　王正军不是凶手；但他和谢癞子的女儿关系并不清白；谢癞子女儿反咬一口要告他性骚扰。
　　“怎么会有人为人子、为人夫还是为人父，全都不及格呢？”大表哥对舅舅仅有的一点的尊重归零。
　　“我妈早跟他离了，他不算人夫。”王云鹤居然还有心情指正他。
　　“如果谢家女儿真要告舅舅，姥姥肯定还要让我们去找熟人。”
　　王云鹤瘫倒在沙发上，“心累，让她拄着小拐棍去吧。”
　　“嘴硬心软，小云，你最好说到做到！”
　　她想到‘大善人’带着玩笑性质的推诿：“王云鹤，你想打听更多消息，下回记得找顾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