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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巴巴托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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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克那边没有反应。
荧忽然意识到，自从他进去后，自己就连基本的脚步声都没听到过，似乎随着外门的关闭，属于迪卢克的细微声音被一起从这个世界擦除掉了。
而当她发出声响后，走廊远处的人放弃了蹑手蹑脚式的走路，放开了步伐往这边走，脚步越来越近。
厨房还没有动静，但阴影中的脚步仿佛只有几步之遥。荧微微调整了成了更自然姿势，手撑着脑袋，神态放松，像吃饱了正休息的客人。
见到走廊深处阴影里的人露面，她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即朝楼梯处喊道：“菲妮。”
她转头对眼前的女仆说：“我的同伴找你。”
来的人正是刚才一直没露面的第三位女仆，对方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环绕了餐厅一圈，荧没刻意去观察她，但却持续感觉到了被人持续注视的不适感。
菲妮听到呼喊，迟疑着走下楼梯，看到两人和紧闭的厨房后她反应过来。
“姐姐！”她轻快地朝女仆跑过去，无视对方困惑的目光，自顾自说：“我正找你呢，和我同伴昨晚住的很不舒服，可以换个地方睡吗，拜托你了！”
“当然可以。”出乎意料的是，女仆一口答应下来，露出职业般的微笑：“首先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房间，客人们。”
荧几乎肯定她就是艾米。
规则说，如果有普通女仆无法掌控的事情，请找女仆长艾米。
可以进房主人禁止的厨房，可以为客人更换无法更换的房间。恐怕只有女仆长才有这样的权力。
临上楼前，荧落在最后用余光瞥了眼楼下，厨房门口紧闭，依然没有半分动静。
艾米很贴心地为她们检查了很久的房间，在看见床铺的大小时，她惊讶地捂住了嘴：“真是失礼，竟然让两位客人睡这么小的床铺，实在不好意思。”
她将两人领到另一边房间旁，打开门，拉开窗帘，一切就绪后两手放在腰前鞠躬：“这是您的新房间，请。”
菲妮朝里面一看，完好的灯光，更亮更多的阳光照在被子上，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一切看起来温暖又柔和。她感到如释重负，拉着荧的手就要进去。
荧没动，回握着把她拉回来。
荧定定看向艾米女仆，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女仆长，请问这是单独属于她的房间，还是我们两个人的房间？”
艾米也微笑：“是属于她的房间。”
菲妮意识到了不对劲：“那她呢，她住哪儿？”
艾米脸上的弧度一动不动，像焊死在了上面：“这位客人没有要求换房。”
荧说：“我也想换，女仆长，原来的地方住的不舒服，我可以和她住一块儿吗。”
艾米：“本客房只可容纳一人居住，目前已无多余客房。”
菲妮：“可这个房间的床比之前更适合两人住。”
艾米：“本客房只可容纳一人居住，目前已无多余客房。”
菲妮：“可之前也住了两人…！”
艾米保持着微笑的僵硬神态，不断机械地重复：“本客房只可容纳一人居住，目前已无多余客房。”
菲妮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位女仆，脸色发白。
“我们去找其他办法。”荧将她拉了回来，菲妮愣愣地看着女仆走下楼去。
她不想把荧一个人扔在没有灯光的小屋里，昨晚如果不是她，可能自己早就死了，可......
回过神来，荧又在用安抚的眼神告诉她不要怕。
菲妮什么也说不出来，憋了好久只有一句：“对不起.....”
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在威胁不大时照顾照顾队友。
她摸了摸菲妮的头：“今晚留意一下门外的动静，不要睡太死，算下灯光开启时间。”
她还想再交代些东西，忽然，女仆下楼的脚步声停住了。
荧停了动作，屏息聆听。
“上午好，客人。”女仆简单地和谁打了声招呼。
另一道脚步声往上走，荧盯着楼梯口，台阶下出现一道红色的身影。
荧暗暗松了口气。
迪卢克神色冷峻，一言不发，下巴线条紧绷着。直到看见她们，才比了个手势，众人一起往角落处走去。
不等荧开口问，他先一步说出了今天所看到的东西：“我一进去就看到了一条规则。”
菲妮迫不及待：“是什么？”
“它贴在水池边，很醒目，几乎就怕你看不到一样。”迪卢克说，“里面只有一句话：如果你的主人想吃羊肉，请满足她。”
你的主人？
荧说：“这不是给‘客人’的规则。”
迪卢克颔首：“很显然，这是为女仆准备的。”
菲妮有些迷惑，“她们也要遵守规则？”
迪卢克说：“不一定是所有女仆，如果只有艾米能接触厨房，那可能是单独为她准备的规则。”
一条规则看不出什么端倪，荧问：“还有什么吗？”
迪卢克：“有，这间厨房很简陋，但角落有个非常大的橱柜，外面贴着一句话：仅限一人进入。里面有一块坐垫和一座神像，上面刻着巴巴托斯。”
荧几乎立刻想到了卧室规则里的最后一条：那条字迹诡异，仿佛书写者自己都精神错乱的规则——巴巴托斯是伟大的神明，让他们一定要跪拜神像。
而桌子底下的痕迹则告诉她们，禁止祭拜巴巴托斯。
两条完全相反的规则摆在眼前，荧忍不住抓起字眼，难道是跪拜和祭拜存在区别，需要她们用正确的方式来拜神明？
正想着，一旁的菲妮发出‘嘶’的一声，似乎陷入了回忆，眉头紧皱。
荧：“你之前在蒙德听过这个名字吗？”
菲妮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没听过，但好像又听过，这个名字给我一种熟悉感......”
迪卢克淡淡说：“我确认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位神明。”
菲妮拍了拍脑袋：“难道是我听过类似的名字，记混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一位没有人知道的神明，出现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还被一道看起来精神错乱的规则要求跪拜，怎么听怎么不对。
荧说：“规则里让我们跪拜巴巴托斯，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随后，又交代了之前在餐桌下发现的另外几条规则。
谁料迪卢克脸色越听越严肃，反问道：“你说让我们跪拜巴巴托斯的规则在哪？”
荧说：“在我卧室规则里的最后一条，你没有？”
看对方的脸色，答案显而易见。
她把所有规则和迪卢克一条一条对了一遍，发现除了最后一条，所有的规则都一样。
迪卢克揉了揉额角：“我的问题，竟然有这么大疏忽，抱歉。”
他只低眉垂眼沉思了一会儿，很快给出答案：“我觉得应该去拜神像，它大概率是切入点。”
菲妮说：“我，我也赞成，至少规则说了，只是房主人不喜欢我们去拜神像，这不恰好说明了神像那儿有什么吗！”
荧一言不发，她靠着走廊，视线落在远方的某一处，有些涣散，像是在神游。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迪卢克问。
荧恍然未觉，只轻声说：“我在想…为什么只有我的房间里有那条规则呢。”
如果厨房里的规则是为艾米制定的，那她卧室中的多出来的规则是为谁准备的，她吗，还是任何一个住在那间房子的住客？
难道那间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将自己的疑虑和迪卢克说完后，两人商量决定再检查一遍房间，迪卢克和菲妮在门外守着，荧进去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透了也没发现什么新东西。
“规则会出现误导人的情况，不用太过信任它们，”她走出来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迪卢克猜出她此刻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思考漩涡，“不过，敏感是好事。”
是吗。
荧似乎接受了这一说法，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三人在商讨后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迪卢克和菲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荧靠在门口，两个身影在余光中远去，她微微扭动着发酸的脖子，表情一瞬间回归冷静。
那种若有若无的怪异感始终萦绕在心头。
荧总觉得有一瞬间好像漏掉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