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溦冉成风》twig小树枝

7、我是不是很奇怪

　　二人回到教室，这时在上物理课。
　　冉黯把手臂作枕头，右脸埋了进去，只露出右眼。眼角的泪痣显得这个正在睡觉的校霸乖乖的。发尾一缕蓝色的头发，调皮地发搭在脖子上。眼罩一端的绳子套在耳朵上。黎溦这才发现冉黯耳垂上戴着黑色耳钉。
　　怪涩的。
　　今天天气好，太阳很火热，阳光穿过窗子打进教室，刚好落在冉黯的眼睛上。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黎溦朝靠窗的张沿扔了一个纸团，示意他把窗帘拉下来一点，他的小同桌在睡觉。
　　可冉黯睡眠浅，还是醒了，一睁眼就对上黎溦那双黄色瞳孔。
　　“那个小冉……”黎溦话还没说完，就被冉黯插了一嘴:“你为什么每次叫我前面都要加个‘小’。”
　　冉黯很早就意识到了。抢耳机那次管他叫“小孩”，成为同学后叫他“小冉”“小同桌”。“小冉”只有他妈妈小时候这样叫过他。
　　黎溦一时语噻。
　　“你几月的？”黎溦问。
　　“10月。”
　　“我11月的。”
　　冉黯：那不是我大嘛？
　　结果一比年份，果然还是黎溦大。
　　“我高一的时候休学了。”黎溦补充
　　冉黯也没问他休学的原因。
　　黎溦揉揉冉黯头上的呆毛:“小冉，你这头发哪染的？这么帅，改天我也染一个。”
　　冉黯正在玩手机：“天生的。”
　　“哇塞！羡慕。你爸也是这个发色？”
　　“随我妈。我是单亲家庭，没爸。”冉黯面不改色。
　　黎溦瞳孔收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戴个眼罩啊，有个性？”
　　“失明了。”他已经被问惯这个问题了。
　　黎溦：“……”
　　冉黯：“那你呢？”
　　“什么？”
　　“右眼下的那道疤。”
　　黎溦笑笑:“哦~我妈划的。”
　　冉黯:“，，，，”
　　之前冉黯、吴乐和谢佐湛在一起聊天时，从谢佐湛口中得知黎溦的妈妈在一年前意外去世了。
　　……
　　冉黯上小学时：
　　因为左眼失明，戴着个眼罩，被同学当作怪物，常常被孤立、欺负，“好”在有个人愿意跟他玩。
　　那人，冉黯当时亲切地称呼为“小秦”，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而小学时期的冉黯是个中等生。
　　小秦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排斥冉黯，反而做什么都带着他。
　　小冉黯坐在篮球场边，看着和大家一起打篮球的小秦。他有些内向，所以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冉黯看到小秦朝自己走来，连忙站起身:“小秦，你的水。”冉黯把准备好的水递给他。
　　当时的冉黯还没变声，是个可爱爱笑的男孩子。
　　小秦顿了顿，犹豫地接过水:“谢谢。”然后拉着冉黯的衣角，往学校小树林走。
　　“冉黯。”
　　小秦笑眯眯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比冉黯高一个头，因为长得帅，在学校很受女生欢迎，因为细心，很朝老师喜欢。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小秦问。
　　小冉黯见小秦跟自己聊天就觉得开心:“哦~天生的。”
　　小秦：“随你爸？”
　　冉黯表情有些苦涩，但还是笑着回:“不是的，随我妈。我……没有爸爸。”
　　小秦眉毛一扬:“亖了？”
　　冉黯:“不是的，我是单亲家庭。”
　　“那你为什么戴眼罩啊有个性？”
　　冉黯摸了摸自己的眼罩，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只眼睛失明了，”顿了顿:“虽然大家都说我是怪物，但我妈妈说，是上帝羡慕我太完美，所以拿走了我的视力。”
　　冉黯他笑了，在小秦眼里，很天真的笑。
　　小秦一把扯开冉黯覆在左眼上的眼罩。绳子断了，打得冉黯的右脸隐约有一道伤痕。
　　冉黯的左眼，在昏暗的环境下只能看到一片眼白，和另一只眼睛有些违和感。
　　“哈？”这一声，像是心疼，又像是在嘲笑。
　　“你真是瞎子啊，我还以为是他们造谣。”小秦居高临下看着他。
　　小秦把手中捏成一团皱巴巴的眼罩，扔在冉黯脸上:“残疾人就上特殊学校，我可不想跟怪物做同学。”
　　……
　　“妈妈，我是怪物吗？我是不是很奇怪？”小冉黯抬着头。
　　冉菲瑾拿着棉签棒，轻轻地给小冉黯擦药:“哼哼，小冉当然不是怪物，一点都不奇怪。”
　　小冉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冉妈摸摸冉黯的脸：“小冉应该也不愿意看到爸爸妈妈天天吵架吧，所以爸爸妈妈不想让你不开心，分开之后不但不吵架了，关系也变好了。而且我们都很爱你，爸爸是好爸爸，妈妈是好妈妈，最重要的是小冉是我们的大宝贝啊！”
　　冉黯的的声音很稚嫩:“那我一定会保护好妈妈的！”
　　“嗯！”
　　……
　　后面，冉黯和小秦没再交流过了。因为家庭情况和自身原因，冉黯越来越不爱说话，独来独往地度过了小学时期剩余的时光，就到了初中。
　　小秦和冉黯考上了同一所学校，但不同班。
　　冉黯因为性格孤僻，不擅长社交，空余时间就用来学习，想超过培优班的小秦。冉黯还是挺聪明的，思维敏捷，善于发现细节，一点就通。后面虽然成绩提上来了，但还是有些不好的评价。
　　在初二时，冉黯放学路过一个小巷子，发现有三位小青年正在向同班同学吴乐索要钱财。其中一位就是小秦。
　　“小子，我钱呢！”小秦把腿踩在吴乐肩上。
　　“我……我今天没带钱，可以……明天给吗？”吴乐坐在地上，一脸惊恐。
　　冉黯看了一眼，吴乐也对上了他的目光。
　　可看清来人后，又打破了他想求救的欲望。照冉黯的性格，这种与他无关的事，鸟都不会鸟。
　　小秦脚上的力越来越使劲了:“妈的，你是废……”
　　话还没说完，冉黯一块板砖就砸了上去。
　　冉黯，一个脾气暴躁，喜欢安静的人。其实这件事他本不想一走了之，可这三社会哥勿扰了自己放学的愉快心情，上去就是三块砖……
　　虽然这次是见义勇为，但也有许多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表白墙上就变成了“年级第二因为成绩不如年纪第一，尽校园霸凌！”就这样得了个“校霸”的身份。
　　吴乐和其他人不同，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各种献殷勤，什么买早饭，帮他清理课桌。
　　过了几周，吴乐发现冉黯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邪恶”，除了少说话——其实冉黯有时候说起话来还是挺幽默的。
　　冉黯从一开始一个人独自相处，到后面吴乐开始缠上他，两人就变成了朋友，
　　就这样初二、初三，冉黯有了听歌的习惯，喜欢上了画画，又在繁忙的学业中被淡忘，后面就是学习学习……参加中考，考进了樟由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