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青春》妙仙儿

10、10互助

　　不少同学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不足十人。
　　杜芸依旧双手环抱着双腿，埋着头。姚晓琪坐在她身旁。安心也缓缓走到旁边坐下：“杜芸是我见过对待学习最认真的，下课也不会出去玩儿，都是在写作业。”杜芸的身体一直抽搐。
　　唐文博一跃而起：“没问题，我们帮她。”大家都仰头看着背对着太阳的唐文博，有些耀眼，纷纷拿手在额前撑起。
　　陈婷婷接话：“切！就你那成绩，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贺云轩看着姚老师询问：“姚老师，陈辉去哪儿了？一直请假吗？要是他不参加期中考试，该怎么算？”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姚晓琪。这才反应过来，陈辉要是缺考，那这倒数第一拿定了呀。
　　姚晓琪垂下眼睑：“现在还不清楚。”
　　大家一片沉默，时不时听到叹气的声音。
　　贺云轩站起身，把放在身旁的书包背在背上：“我周末去找陈辉，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史庄然和唐文博急忙附和：“我也去，我也去。”
　　唐文博笑着挠头，接着说：“说不定也能帮帮我。”
　　安心拽着杜芸的手腕：“周末我去你家里找你好吗？跟你一起复习，怎么样？”
　　陈婷婷跟着说：“我们去图书馆吧。”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附和。
　　一旁的姚晓琪看着这帮孩子，心里明白，‘分班’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现在压在胸口最沉的石头。
　　***
　　所有孩子都离校了，姚晓琪在办公室坐着，脑子里很乱。三班每个孩子的脸庞次第在脑海中浮现。
　　“呲~呲~呲......呲～呲～呲......”手机震动起来，在办公桌上打着圈，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喂？您好！”姚晓琪缓缓闭上眼睛。
　　“请问是......陈辉的老师吗？”
　　姚晓琪立刻坐直了身子：“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是陈辉的......妈妈。”
　　姚晓琪慌忙起身，拉开抽屉，把包拿出来：“请问您现在在哪？能来学校一趟吗？或者我去找您？您说地方就好。”
　　对方迟迟没有说话。
　　姚晓琪停下手上的动作：“喂？喂？您在听吗？”
　　“唔！老师，我在深圳。”
　　姚晓琪一屁股坐下，大脑飞速运转，组织着语言。
　　“陈辉妈妈，我想你已经收到陈辉爸爸去世的消息了。孩子的爷爷年纪大了，也没有固定的收入，现在孩子........”
　　“老师，我结婚了。”姚晓琪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话筒里继续传来女人的声音：“现在的丈夫不知道我以前生过孩子，我还有一个九岁大的女儿，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陈辉也是你的儿子，他需要你，你不能不管他。”姚晓琪说这番话的时候仿佛灵魂被掏空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陈辉怎么办’？
　　挂掉电话之前，姚晓琪对着话筒说：“我理解你。但你有责任，我会跟陈辉和他爷爷商量。如果你不愿意协商，就只能依靠法律，强制履行抚养义务。”
　　***
　　“咚咚咚！陈辉爷爷！咚咚咚我是姚老师！咚咚咚！陈辉爷爷......”许久后，门缓缓的打开了，陈辉爷爷从里面探着头。
　　“姚老师!陈辉不在家呀。”
　　“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上次走了就没回来。我听人说，他好像在路口的台球厅打工，干了有两天了。您进来坐吧！”
　　姚晓琪缓缓走进门，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一进门的地方，摆着一个陈旧的皮质沙发，皮面斑驳。
　　“陈辉爷爷，上次通过法院联系陈辉妈妈的事，有消息了。今天她给我打了电话。”
　　陈辉爷爷看向一边，默不作声。
　　姚晓琪继续说：“她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额......我建议继续走法律程序，强制她履行对陈辉的抚养义务。”
　　老人坐在一旁擤了擤鼻涕：“这个娃，命苦！～”一句话没说完，又哽住。
　　许久，老人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继续说到：“年轻，不懂事啊。这孩子哪能说生就生啊，这生了还得养，还得教育。现在你看看......谁又能想到，他爸也这么短命......”老人用手掌来回在脸颊和嘴巴周围摩挲。
　　***
　　从陈辉家出来，陈辉爷爷落寞的神情在姚晓琪脑中挥之不去。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急，一心只想着：‘我今天必须带陈辉回去。’
　　抬头看见一个灯箱上写着‘兄弟台球厅’。在灯箱下面是一个很长又狭窄的楼梯，楼梯上有许多烟蒂和小团小团的水印，不难判断是口中吐出的唾沫，留下的痕迹。
　　姚晓琪刚踏上台阶，灯灭了。她重重踏脚，声控灯又亮起。
　　快到转弯的地方，听见一个粗犷的男人呵斥：“吃了饭就想跑啊？把地墩一遍再走！”
　　姚晓琪壮着胆子继续往上走，看见一扇玻璃门掩着，“推”字的提手旁掉了，剩下印子。
　　隔着门看见陈辉正在卖力的拖地，推开门冲进去，一把抓起陈辉的手腕。
　　还没开口，听见一个男人调笑的声音：“哟！这妞儿找你的吗？哈哈哈哈......”说话间伸出一根手指，欲要抬起姚晓琪的下巴。
　　陈辉扔下拖把怒吼：“她是我的老师。”
　　对方继续着刚才的口吻：“老师好啊，我喜欢。”
　　看着眼前这个膀大腰圆，满身酒气的男人，姚晓琪悄悄的往后退着步子，可手依旧拽着陈辉不放。
　　陈辉突然转身大喊：“跑！”只见两人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陈辉家楼下，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