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之禁忌之地》裸奔的闪电

31、第 31 章

　　“天地如熔炉，日月如炭火，谁又能不为命运的煎熬而悲哀？”
　　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位居在远海中央
　　那里四季如春
　　还有包治百病的灵药
　　琴音在无人处轻叹
　　这一曲雪月风花
　　有位善良慷慨的乐公主
　　带着无形的镣铐翩翩起舞
　　这一舞一眼惊鸿
　　“想要获得包治百病的灵药？那便漂洋过海，战胜飓风骇浪，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吧！但要小心，统岛的可怖禁忌之女，听闻她——”
　　港口边，人们沉浸在吟游诗人的讲述中，只有那位身着粉裙的贵族少女艾珍面露愁容。
　　妈妈缠绵生病已久，艾珍终日以泪洗面，想到蓬莱为妈妈寻药，妈妈拗不过她，便拿出压箱底的旧装，希望以此护佑女儿。
　　那件旧装颜色如淡粉砂糖，又点缀了繁花，十分美丽，是妈妈在少女时代最喜欢的衣服，如今穿在女儿身上，更显秀丽优雅。
　　正如主宰七情六欲背后的含义一样，艾珍性情娇弱，常伴眼泪，但为了妈妈，她必须坚强，毅然背起行囊踏上旅途。
　　同行的旅伴热情亲切，但意志不坚，见识了航行的艰难后，便或乘救生小艇返航，或在沿途小岛下船……
　　到最后，只剩她一人……
　　又一夜暴风雨后，她筋疲力尽地倒在从家带来可放大放小的情语床上，突然，艾珍被一道光芒刺痛了惺忪的睡眼，原来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散尽，一座美丽的七色虹桥出现在天空，将船与不远处一座被音符玉石覆盖的陌生岛屿连在两端。
　　蓬莱……？一定是蓬莱！
　　船停在岸边，有几个奇怪的精灵在附近嬉玩。
　　它们形似各种乐器，却长着简易的四肢和五官。
　　筝，琵琶和双簧管在玩捉迷藏？
　　有些乐器，她只在人类世界的图书馆内看过，此刻以为自己眼花了，但转念一想，在蓬莱倒也正常。
　　她鼓起勇气，想打个亲切友好的招呼，精灵却一拥而上，将她捆缚起来，口中念诵着仿若咒文的话语：“嘻嘻嘻，外来人——过重洋，访仙境，谒岛仙……”
　　艾珍没有听懂它们的言语，见身旁的小琵琶眼神最为清澈，便将它选作了询问对象：“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呀？”
　　“去见乐公主，她会好好处置你的。“
　　乐公主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禁忌之女吧，但是……处置？！艾珍倒吸了一口冷气。
　　“实在抱歉，器灵们不曾见过人类，一时太激动了才会如此。“
　　直到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艾珍才鼓起勇气抬头，就见乐公主端坐在玉台上，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乐公主容貌昳丽，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虽无粉黛装饰却不觉朴素，反而愈加清雅高贵。
　　幽蓝色的钗子垂着一串珍珠，在闪着耀眼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艾珍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一时竟看得呆住了。
　　但不知是否是错觉，听到乐公主的话后，器灵们似乎迟疑了一下。
　　乐公主令器灵拿出美馔华服，但艾珍记挂妈妈，不觉饥饿寒冷，什么都没有碰，只是声音哽咽地说明了来意。
　　乐公主面露悲伤，器灵们也纷纷抹起了眼泪，在一片音韵中更显凄凉......
　　“灵药制作需要时间，你莫要太过心急。人类难得能到蓬莱，不如趁此机会观赏美景，积累见闻，也好好休息下吧。”
　　乐公主又令器灵带艾珍去住处休息，但艾珍刚一转身，便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向自己射来，慌忙回头却见乐公主面露疑惑，似乎在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艾珍摇了摇头，轻笑道：“就想问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乐公主柔和的笑了笑，“他们一般唤我为音儿，看你的年龄尚小，以后，就唤我叫音儿姐姐吧。”
　　“嗯！音儿姐姐明天见。”
　　——刚刚，大概也是错觉吧。
　　次日，乐公主依旧热情地招待了艾珍，不仅摆出更加精美的食物，还让器灵环绕玉台奏乐起舞。
　　“蓬莱的器灵，我闲暇时便教导它们演奏，今日终于有了听众呢。”器灵们配合的十分默契，奏出的乐音婉转动听，艾珍沉浸于此，忍不住也轻轻哼起了歌。
　　“海那边的仙岛蓬莱，比神话中的想象还要美丽，善良的音儿姐姐送我灵药，还有名为器灵的神奇生物载歌载舞……”艾珍心情雀跃，歌声也越来越高，自从妈妈生病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但很快，一声细弱的呻吟打断了她的歌唱，她赶忙停住，就见乐公主捂住头部，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痛苦。
　　“音儿姐姐，是我唱得太难听了，让你不适吗？”艾珍感到十分抱歉。
　　“不，只是着急制作灵药，休息得不太好……”提到灵药，器灵们突然静默，乐公主依旧笑意温柔，但说出的话却令艾珍心中一沉。
　　“将灵药拿回，治好你的妈妈后，你要回到蓬莱并永远留下，这份代价你可接受的了？”
　　艾珍犹豫了。
　　如果痊愈的代价是再也无法见到女儿，妈妈一定不会同意……
　　但最终私心战胜了理智，艾珍还是点了点头，坚定道：“好。”
　　——那就不告诉妈妈吧。
　　乐公主十分高兴，但艾珍却敏锐地察觉出了她笑容中的僵硬。
　　而且，乐公主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玉台，手边透明碧玉制成的钢琴上也落满了灰尘。
　　会教导器灵演奏，却不弹自己的琴吗？
　　这不太对。
　　傍晚
　　“指针转到谁，谁就可以指定别人回答问题。”为了获得关于蓬莱的情报，艾珍做了一个简单的指南针，邀请器灵一起游戏。
　　大家围成圈，艾珍坐在南方，指针每次都会指向她，但毕竟器灵们不太聪明，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艾珍先问了一圈大家对乐公主的看法，却听到有的说她是蝶音仙子，擅长吹长笛，有的说她是神灯精灵，甚至还有器灵提到了艾珍熟悉的说法——禁忌之女。
　　回答太过混乱，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乐公主十分喜欢歌舞”，但事实却是乐公主从来不动，琴都落灰了……
　　“你最爱吃榴莲？但那是热带水果吧，这里种得出来吗？”
　　“乐公主从来没离开过玉台，那她是如何制作灵药的呢？”
　　“你们说整座仙岛都受乐公主控制，那初次见面时你们将我绑住，也是她的授意吗？”
　　随着问题越来越难，器灵们沉默了。
　　真不知道还是不敢回答呢……
　　艾珍思考着还想再问，一阵刺耳的弦音突然响起，器灵们一惊，转身向乐公主所在的方向跑去，艾珍也想跟上，却感到小腿一痛。
　　咬她的是之前见过的小琵琶，它松口后又盯着艾珍看了一会，才转身跑走：“客人受伤了，回去休息吧。”
　　这夜，艾珍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自己也变成了器灵，意识渐渐涣散……
　　好在手指处的疼痛将她唤醒了过来。
　　梦中的情景令艾珍感到十分的不安，她看着左手小拇指上的一圈红痕，却只当是黑红色的爱心钻戒戴得太紧，就并未在意。
　　但很快，艾珍对于周围的事物，渐渐开始变得怀疑了起来。
　　当她走完了蓬莱仙岛的十分之一，发现了很多绝对不属于这里的器物。
　　她再次找到小琵琶，指着小腿上的牙印，询问它是否在求救，但小琵琶的目光已如其它器灵一般空洞，再也无法回应。
　　这是骗局，她绝不是第一个登岛的人类！艾珍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要揭穿乐公主的谎言。
　　“你这两日没来看我，原来是做礼物去了？太客气了~”乐公主喜笑颜开地揭开礼物上的红布，笑容却瞬间僵在脸上。
　　——那是一组用沉船碎片做成的琴架。
　　“传说中从未有人找到过蓬莱，但其实不是无人找到，而是找到的人都没能回去。”
　　“他们来到这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被夺去心智，变成器灵。”
　　“音儿姐姐，根本就没有灵药对吗？你只是把大家骗来，陪你玩这场荒唐的游戏！”
　　艾珍声音冰冷，步步逼近玉台，乐公主静
　　静听她说完，才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错了两点。第一，使人类变为器灵的手段不是时间，而是食物和衣服，你应该庆幸自己没碰过我给的东西。”
　　“第二，灵药是真实存在的，但蓬莱冰封已久，制作它的仙草早已不再生长，而且，炼制灵药需要我的乐音和舞蹈作为引子，而你永远别想得到，这——”
　　乐公主目光陡变阴沉，缓缓伸手将自己的淡蓝色裙摆掀开，露出被沉重枷锁束缚的双腿。
　　“都是因为你们人类的背信弃义，是你们自己的错！”
　　曾经，乐公主慷慨地将灵药赠予每个登岛的旅人，每个旅人都答应会回来，但都因“畏惧路途艰险”而没有兑现承诺。
　　渐渐地，怨恨化作枷锁将她困住，也使她失去了仙力和神力，整座仙岛被冰雪覆盖，失去生机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