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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返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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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中心发生了小型爆炸案,某一线男明星开的餐馆在运营过程中发生煤气泄漏引发爆炸,殃及一旁的金店,损失惨重,有人员伤亡。
沈东烟赶到现场时林倩已经开始拍摄,在一众娱乐记者报社记者之中是最显眼的。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鲨鱼夹将头发挽起,后颈处几缕碎发轻轻晃动,后面的记者摆弄机器时无意扯到她掉落出来的碎发。沈东烟看的眉头蹙起,后颈一阵发麻。
“散开点儿!”沈东烟上手欲拦,警察抢先将围观者疏散,将记者们分开。
肩膀处被轻轻撞击,是负责爆炸案的警官。沈东烟的老熟人——刘警官。刘警官是一位中年妇女,警校出身,四十五岁稳坐到副局的职位,因为处理一件聚众斗殴的案子开枪打死暴乱的狂徒被降职。有人叫冤有人大喊活该,但那都是与沈东烟认识前的事了。
问公不问降,询私不询哀。
即使当时闹的轰轰烈烈,社会新闻争相报道,娱乐头版头条都爆炸,关于这个案子的报纸几乎老年人人手一份,沈东烟却也没有好奇的多问。
“来采访了?”刘警官是个不好接近的长相,颧骨外突,太阳穴凹陷,下颚棱角分明,发腮严重。就是这样冰冷的长相,脸上却常年带着笑。于是有个外号:鬼面佛民。
当年头版头条的标题就叫:《“鬼面佛民”究竟是人是鬼》
这个标题是沈东烟取的,却在去采访的前夜被通知更换负责人。换了一个年纪更轻,身高更高,身形更健硕,父亲是那时当任总监的男人。
“小沈啊!你到底年轻,身体也不够好,在前线我到底不放心!你放心!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把交椅!”沈东烟坐在总监的对面,那是一把沙发椅,通常只有VIP贵宾来才能坐。那材质,真是舒服啊!隔着服饰与垫子接触的瞬间,好像掉进棉质的泡沫里,柔软的,轻巧的。沈东烟仿佛听见金币碰撞的动静。
沈东烟想起给自己擦鞋的鞋匠,将自己的脚放进皮鞋里,也是轻巧的,柔软的,沈东烟想起那双干枯的手,用两根手指的巧劲将沈东烟的脚拖起,再用皮肉推送着沈东烟的脚底,就那样滑进鞋里,正正好好。他突然开始后知后觉的好奇,如果身下的柔软是因为昂贵的材质,那鞋匠干瘦的手是如何带来那样的触感的。
一个出神的功夫,沈东烟回过神,总监还在说替他去采访的男人的优点,与他出神前似乎还对得上。这次出神的时间应该不长,沈东烟这样想着。
“我不让给他会怎么样?”面前的男人变成一张马脸,眼皮像杨柳下垂,皮肤匍匐在肉上,长出一张黑洞洞的人皮,眼睛变得圆润又无神。沈东烟一个激灵。
又出神了。
那句话沈东烟到底没问出口,总监也没有变成丑陋的怪物,喜气洋洋地送他出了门。
采访稿件是他写的,主题是他定的,设备是他考量的,会议是他开的。
唯一不同的是:署名不是他的。
扶摇直上的也俨然成了别人的。
“听说你升总监了?”刘警官呵呵笑着。
“难为您了,还关心我。”
爆炸案现场,警察与记者闲聊,怎么也够新闻写几笔了。
“说说吧!”刘警官提了提手套,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正经的脸色与身后的天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