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友的双胞胎姐姐》李因

5、第五章

　　所有人都去上班后，姜莱用席理送的相机拍了第一张相片。视角是她房间的窗口，阳光投射进入屋子，正好落在桌上她和席豫的合照上。

　　合照上是两年前的她们，那时她们正处在热恋期，两个人的笑容浓烈得如出一辙。而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房间的空荡，以及堆放在角落两个未打开的行李箱。这不像是一间刚搬入租客的房间，反而像是租客将要离开的房间。

　　今天是个好天气，十点多，日头和暖，姜莱靠在窗边，捧着相机端看那张照片。相机屏幕右上角显示着当下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席豫所谓的解释至今也杳无音讯。

　　她们一起出门离开的模样再次浮现在姜莱的脑海中，林淑妤灿烂微笑。

　　姜莱烦躁地晃了晃脑袋。趁着阳光明媚，姜莱决定挂上相机下楼风采，顺便把照片洗出来。小区的绿化还算不错，但是略有些模式化。走出小区来到附近一片公园，姜莱适才再次打开相机，通过摄像头观察周围的环境景色。

　　可走过一家店又一条街，姜莱总是不禁想象席豫和林淑妤在其中拌嘴吵闹的画面，就像今天早上那样。

　　附近的照相馆只有两个年轻人看店。进入店内，姜莱递上相机简单说明来意。其中的年长员工接过相机看了看，大概意外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特地跑来照相馆洗照片，眉头微微扬起。

　　“拍得真不错，”她笑看了姜莱一眼，手指按着相机侧边的翻看按钮，“就一张啊。”

　　姜莱说了声谢谢，道：“相机刚买，就拍了这一张。”

　　刚洗出来的照片是温热的，姜莱将其拿在手里逆着光望了一会儿，眸色微深，须臾，再次道谢便付钱离开。

　　“诶，”刚才转身，店员叫住她，给她递了张打印有网页信息的a4纸，“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参加看看。”

　　“这是什么？”

　　“摄影比赛，”另一位店员说，“我们店长让我们参加，可我们对这方面实在是……不感兴趣。”

　　“摄影比赛啊……”

　　离开照相馆，姜莱没有立即回小区，而是漫无目的沿着街道闲逛。直到天色略有些暗了，适才在附近找了家店坐下，从包里拿出那张a4纸仔细翻看。

　　比赛没特别的要求，主要信息即主题、比赛截止日期以及奖金金额。主题是《成长与自由》。截止日期是三个月后。奖金金额不算高，一等奖是五千块加两张海岛游的机票，二等奖就只有两千五百块了。苍蝇再小也是肉，姜莱眼下没工作，有点存款，但总不能坐吃山空。

　　这次来杭州，姜莱连离职的时间也没有，口头说了句我要离职就跑了出来，估计组长此时已经暴跳如雷。想到这里，姜莱忐忑不安地登录工作专用的小号。刚上线，99+的新消息就吓得姜莱呼吸骤停。

　　没来得及查看，来自席理的一通电话救了她一命。

　　“喂，席理姐，有什么事么？”

　　“我快到家了，想问问你吃晚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们一起。”

　　姜莱没和席豫一起吃过川菜馆。姜莱虽然是南方人，可吃辣这个事儿有时候根本不用学，小时候喜欢，慢慢长大也就会吃了。反倒是席豫，一张无辣不欢的脸，吃一口辣味能斯哈半天。

　　恰巧这附近有一家川菜馆，姜莱扭头看见那面闪闪烁烁的led招牌，便将馆子定位发给了席理。

　　店内生意好，姜莱先行排着队，等席理赶到，正好轮到两人。

　　她们坐在熙熙攘攘的中间，姜莱点菜，席理倒了点热水烫碗筷，忽然说：“小豫应该快下班了。”轻飘飘的一句，头也没抬，姜莱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嗯？”

　　“这里是小豫工作室附近，你不是想要来找她么？”

　　“……是么？”

　　姜莱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附近，生涩地装着傻。

　　席理瞧着她，姜莱不知道席理看没看出来，可席理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收回视线温柔浅笑：“不过小豫大概不会进这家店。”言下之意是让她放心，不会和她碰上。

　　“进来也没关系，谁管她呢。”姜莱怄着气说，后把菜单递给席理，让她继续点。

　　席理简单看过便将菜单交给服务员，烫好的碗筷推到她的面前，又给她到了杯柠檬水，脸微垂着，柔和灯光下有一种奇异的静谧。

　　席理忽然觉得这个人的体贴也像温水，润物细无声，就那么静静地流淌。

　　姜莱看出了神，席理注意到她的目光，迎看上前，姜莱笑了笑，“我曾经特别喜欢一家川味火锅店，一直想带小豫尝尝，可是求了她好久最后也没成。”

　　“店名叫什么。”

　　姜莱抿着柠檬水，“前阵子倒闭了。”

　　席理也笑。像是为了回馈她的倾诉，席理也说起她们的故事。说小豫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犟脾气，“小学有一年为了让我代替她期末考，求了我整整两个月。”

　　姜莱忍俊不禁，“没想到小豫还有这一面，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被发现了，我被罚跪了一下午。”

　　“她呢？”

　　“她没有，”席理托腮笑望着她，声线掺了水般淡下去，“我想换做是你大概也不舍得罚她，你是知道她多会撒娇的，缠着一个人，死皮赖脸抱着在那里哭，真是让人受不了。”

　　姜莱静静听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觉得心口发酸，舌根发苦，“是啊，她很讨人喜欢。”不然姜莱也不会跟人拉拉扯扯到今天。

　　姜莱忽然想给现在的席理拍一张照片。

　　她快速从包里掏出相机，架势刚摆好，一道熟悉的声线却从模糊的某个方向传来。

　　“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吧。”席豫伸手去够前方女孩手里的手机，却被躲开，女孩说：“我不要，今天难得你愿意主动请客，不抓住你的命门，一会儿付款怕你溜走。”

　　“你简直、快还给我！”

　　女孩身形太灵活，又从席豫手臂下方钻过，笑得乐不可支，“我最喜欢这家店厨子的手艺了，小豫，既然来了，就尝尝再走呗。”

　　“你不吃辣简直是你这辈子的损失，我说真的，只要你愿意尝一口，我不光把手机还给你，还包一个星期厕所的清洁。”

　　席豫忽然停住了动作，她像想到了什么，片刻，不耐烦地连声应：“行行，我知道了，赶紧把手机还给我。”

　　她们应该是提前在老板那里预订了，此时已经从服务员那里接过打包好的饭菜，因为对林淑妤的答应，席豫另外加了一道菜和一份饭，估计还要等个十来分钟，便找个地方坐会儿，扭头，看见人群中的席理冲她微笑。

　　“哦，是席理姐。”林淑妤意外道，她拉着席豫上前打招呼，又是一惊，原来坐在席理对面的人是姜莱，“还有姜莱姐。”

　　“你好。”姜莱冲女孩笑笑，又看向席豫，“这么巧，要不坐下一块儿吃点？”

　　世上就没见过这样生涩的情侣。以前她们相好时，姜莱总黏着她，见不到人也要微信消息轰炸，如今不一样了，席豫就算神经再粗也能感受到，姜莱如今就算来找她，态度也与过往全然不同。不肯跟自己同房居住，总是这样淡淡的，还说也不说就跑来跟席理吃晚饭。

　　姜莱面前的桌上也上菜了，席豫将手中沉甸甸的饭菜提起来放在旁边，“你过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姜莱失笑，“我到附近采风，偶然走到这里，哪知道你也会来。”

　　“可我……”看着和她袋子里相差无几的几道菜，席豫心里憋闷。席豫那袋子里几样饭菜都是按照姜莱的口味点的，本来打算带回去和姜莱两个人慢慢吃，顺便说些交心话，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泡汤。

　　席豫话到嘴边，一旁林淑妤忽然说：“姜莱姐，你别怪她，你们点的和我们点的差不多，我估计她是心疼钱了。”她自来熟地拿过杯子给自己和席豫各倒了杯柠檬水，“姜莱姐你不知道，这个家伙打小就吃不了辣，今儿个我好不容易逼着她试试，一会儿你看她表演，可有意思了。”

　　姜莱不动声色地避开席豫的目光，“我想我应该是知道的，我们怎么说也交往三年了。”

　　林淑妤怔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席家姐妹，二人都没看她，登时脸颊发热，讪讪道：“说得也是……姜莱姐你别介意，我就是嘴巴、”

　　“没介意。吃饭吧，菜该凉了。”

　　这顿晚饭吃得所有人都不是滋味。

　　可笑的是，事后两拨人还要分开会去，林淑妤该做席理的车，姜莱该做席豫的车。

　　两辆车型号相同，但席豫这辆是银白色的。姜莱觉得你们姐妹像是把车开反了，席豫更是个黑色那辆。

　　车上只她们二人，席豫这才慢悠悠说林淑妤正在她所在的工作室实习，所以才会一起吃晚饭。“还有门锁密码的事，她一直怀疑有个送快递的偷记密码，觉得不安全，才把密码换成了她的生日。”

　　姜莱却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只哦了一声。

　　席豫瞥了眼她，又说：“我和淑妤是因为工作，你和席理呢？”

　　“当然是因为你啊。”姜莱戏谑，“你姐看我大老远跑来倒贴你，大概是心疼了吧，所以格外照顾我。”这话听着是玩笑，可就是让人不舒服。

　　席豫抿了抿唇，目视前方，“我们正在交往，有什么倒贴不倒贴的。”她的话音不悦地往下沉。

　　“话是这么说……”姜莱扭头望向窗外，“席豫，我觉得我还算了解你，在来杭州之前，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说来听听。”

　　“我觉得你可能快要和我提分手了。”

　　车内登时落针可闻，只剩引擎的轰鸣声盘旋缭绕。

　　“这两天我也仔细想过了，”姜莱的声音纤细而沉稳，“席豫，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往吧，等三个月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你觉得怎么样？”

　　席豫脸色见深，握紧了方向盘。

　　“席豫，一直追着你挽留你也是让我挺累的。”

　　良久，席豫才从牙齿缝里憋出一个行字。

　　她觉得朋友什么的简直可笑，这个人从第一面就喜欢她迷恋她，她不相信姜莱真能把她当朋友。即便不爱也绝对不可能如此平心静气，说到底还是逞强，或者说是一些若即若离的把戏。

　　“行，既然是朋友，那你也不必针对了她，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孩儿，就算我们分手我也不会对她有其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