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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艰苦训练 ...


  •   程昔时很快就发现签约作者是没有固定岗位的,既不用打卡上班,也不用没完没了地开会,只要定期交稿就好。
      所以所谓的收为心腹,实实在在是句空话。他连人都看不到。
      程昔时暗恨自己又一次地上了她的当,心下却隐隐有种熟悉的,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愉悦感,他早就知道自己疯了,可他总是为自己疯得更厉害了而更恨自己。

      他这种人,一旦用心去恨一个人,势必叫那人不得安生。

      所以当陆言深告诉予情,星池娱乐,即本公司与程氏集团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合作舞台时,予情心里就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随后陆言深就果不其然地说出了程昔时开出的附加条件,予情听罢大惊失色,慌忙摆手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陆言深特地把她叫来总经理办公室,予情穿着保洁员的工作服站在这空阔得几乎要有回音的地方,廉价的塑料套鞋踩在价值不知几何的毛绒地毯上,注视着陆言深羚羊般温和,却不容有异议的脸庞,有种被高层的空气挟持住的感觉。

      予情只能很无奈地说:“我没有表演经验,没上过舞台,我个人出丑事小,主要是怕影响拖公司后腿啊。”
      陆言深一再强调:“只是个不起眼的伴舞而已,我会请人训练你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予情痛苦不堪:“陆总这不是为难我吗?”
      陆言深轻描淡写地甩锅:“有意为难你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予情欲哭无泪地从总经理办公室里出来,垂头丧气地走了几步,一双红色高跟鞋突兀地映入眼帘。
      予情无精打采地抬眸,只见一张妩媚动人的笑脸盈盈地向她打招呼:“钟予情。”

      艾莎朝她挥了挥手,新款的黑白格美甲像错综复杂的棋局般使人眩晕。
      予情认出她是那天来找陆言深的人,但不清楚她的职位,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一时间便有些举止无措。

      艾莎是人精一般的存在,眨眨眼就看出了她的尴尬并心知其缘由,于是很友好地说:“我叫艾莎,这是我的名片。”

      予情接过她的名片,又听她说:“我查过你的资料了,名牌大学毕业,只读到本科,并未入职我们公司,只是暂时顶替你妈妈保洁的工作。”
      艾莎的坦荡反而让她不知怎么应对了,艾莎身为hr,弄清楚这些也是职责所在吧,本就是无可指摘的。

      “只是刚好遇见,跟你打个招呼而已,没别的事,你去忙吧。”说着,艾莎已从旁走过,直奔总经理办公室而去。
      很显然的,艾莎看出予情刚从总经理办公室里出来,分明是见过陆言深了,但她并没多问。

      予情略微地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却没怎么消解。
      伴舞。
      就她这四肢不协调的,在校时都是在运动场上冲锋陷阵的,何曾站上舞台耍花枪啊。
      想想就觉得烦躁。

      然而陆言深特地请来的舞蹈老师今晚就要开始给她上课了,陆言深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零基础当然越早开始训练越好。

      予情被迫在下班后去到一家貌似挺权威的舞蹈机构里,经过几间舞蹈室,看到里面正在训练的美少女们时,她不由感慨,年华易逝,岁月不饶人啊,如果换做她十八岁的时候……
      额,其实以前舞蹈并不那么流行的,那仿佛是艺校生的专属,不是她这种五大三粗的人可以沾染的。
      予情也从来志不在此,却不料会有被赶鸭子上架的一天。

      予情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仍挤出个笑来跟舞蹈老师互相介绍。
      老师姓赵,名平扬,倒是让予情想起西汉时期的平阳公主。
      赵老师亲切而优雅地笑说:“不是平阳公主的平阳,是悠扬的扬。”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将她的心思看穿了,她不过胡思乱想罢了。
      予情才刚干笑一声,还没妥善地衔接上,赵老师就说:“陆总的安排是每天给你上两个小时的私教课,但尽量不要拖得太晚,怕你回去不方便,所以我们现在开始吧。”

      她是开车来的,晚点也没关系吧,只是,每天两小时?别逗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仅仅10分钟后,予情就含泪给陆言深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陆总,我……”
      正在公司里加班批阅文件的陆言深立刻皱紧了眉:“怎么?”
      “我这身子骨是铁打的,实在撑不开啊,除了体能能跟上之外,我一点柔韧度都没有,下腰下不去,劈叉劈不了,也不懂得收紧核心,核心发力什么的……”
      予情像快哭了似的委屈十足地说,“我不想练了,什么舞我都跳不来,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陆言深。”

      又十分钟后,陆言深亲自赶来。
      予情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当然是陆言深眼中的瑟瑟发抖,实则她是在用手机看电子书打发时间——没办法,赵平扬不让她走,舞她又练不了一点。
      陆言深瞄里要赵平阳,径自向予情走去,蹲在她面前:“还好么?”

      予情惊异之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一点都不好,浑身都要散架了。”
      赵平扬唯恐予情添油加醋,给她招至无妄之灾,忐忑地过来解释:“陆总,鉴于钟小姐是第一天训练,我给她安排的都是最简单基础的项目,可她连压腿都痛得死去活来,我也是没辙啊。”

      陆言深脸色微沉,予情感到了一丝恐慌。可他只是说:“只一个月,你如果能坚持下来,我发你奖金。”
      予情立刻来了精神,可她这次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她高风亮节地说:“只要能不让我练舞,我可以不要奖金。”

      陆言深眸光闪动,忽而间带着点笑意说:“除了不练舞,你还想要什么?”
      “我……”予情幸好不那么迷糊,“这舞是非练不可吗?”
      陆言深“嗯”了声,因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略感灰心。

      予情咬了咬唇,泫然欲泣。
      陆言深到底于心不忍:“改成工作日每天一小时,节假日每天两小时吧。”
      予情仍不答应,陆言深却不再让步了。
      他说:“奖金照发。”

      这舞蹈室内灯火通明,另几间舞蹈室虽关了门,但音乐声还是会争先恐后地挤出来,或轻快或热烈地飞舞在更广阔的空间内。
      予情却丝毫没有受到感染,她一向是不肯为难自己的,连把自己困在格子间内都做不到,何况是在骨头架子早已定型之后去学劳什子舞呢。

      陆言深扶她站了起来:“工作所需,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予情悲怆地看他一眼,深深呼吸。

      “奖金有多少?”
      “限期一个月,我加你一个月的工资。”

      予情想到自己卧病在床的妈妈,还有没能好好孝顺她老人家的这些年,心里的难过无限放大,直至淹没她所有矫情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成交。”

      陆言深笑出了声,倒不是得意,而只是觉得好笑。
      予情不明所以,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后跟着赵平扬继续练习了。

      不是她故意做作,而是赵平阳带她简单热了个身之后就要她平板支撑整整两分钟!继而平展手臂一首歌的时间!

      知道她是杰伦的粉丝了,也用不着在千里之外这么贴近歌名吧。

      平板支撑,予情连半分钟都撑不住,腰痛得厉害,赵平扬就一直说她不要用腰部发力,要用核心,还往她肚子上戳了戳,说她的肚子软塌塌的,显然是没用力,又不许她翘高屁股,连连要她低一点,再低一点……

      予情心内叫苦不迭,又没法在那个时候撕心裂肺地开口,于是一次次地跌到地上。
      她真不是故意的啊,但凡她的意志力能强大到突破极限,她也能少跌几次了。

      至于平展手臂,两分钟下来她的胳膊已经颤成筛子了,酸痛到钻心的程度,还要她怎么坚持啊,这才第一天啊,予情不敢想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赵平扬其实也在忍耐吧,面对这么一个没天赋没基础又过了年龄,一个不高兴就打电话给老板的学员,她能瞧得上才怪。
      只是赵平扬很好奇,这钟予情跟陆言深是什么关系,怎么一个电话就把他喊来了。
      仅仅只是员工与老板?她看不像。

      接下来的一小时,陆言深就在予情刚刚待着的角落里等着了,虽然他没怎么抬头看,予情也分不出神来看他,但赵平扬的态度却是判若两人。

      身陷地狱般的一小时终于结束,予情整个人瘫在地上,比云静娅还不能动弹——事实上她已能行动自如了,只是不能弯腰弓背。

      陆言深亲自把予情提了起来,看她满头大汗,浑身湿透,又不由得笑了:“你平时是完全不运动吗?”
      予情咬牙:“我们普通劳动人民上完班回到家已是筋疲力尽了,与陆总这般午休时间还能到健身房跑跑步练练器械,闲暇时打打高尔夫的高阶人士自是不能比的。”

      陆言深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幅度极小地歪了一下头说:“这么关注我,对我的空余时间了如指掌,不会是对我有所图谋吧?”

      她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富二富三代不多半如此么。
      予情呵呵一笑:“但凡是个单身未婚的适龄女性,对于同公司年轻多金又有职权的男性都不可能不多留个心眼的。我也不例外。”

      陆言深笑了起来:“只是留个心眼,不付诸于实际行动?”
      予情一向最懂得顺水推舟,于是说:“我倒是想有所行动,可是前路渺茫,困难重重,我担心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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