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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眼乐园 ...

  •   用过午饭,裴青琢按照惯例同陆悯和在花园打羽毛球玩,陆颂聿大病初愈,懒洋洋的只肯坐在一旁晒太阳。陆悯和虽然身量还没长开,但运动天赋强悍得有些惊人,一场球捡下来,裴青琢气喘吁吁,直同陆悯和摆手,要求休战。
      说罢从阿姨手里接过毛巾,一屁股坐到陆颂聿旁边,没骨头似的歪歪扭扭的靠在alpha身边,还故意把汗湿的头发埋在陆颂聿颈窝蹭了蹭。
      陆颂聿也不恼,只拿过毛巾,细致的给裴青琢擦了擦,末了,将毛巾盖在裴青琢头上,用力的揉了揉,直到beta一头柔顺的发丝彻底变得呛毛呛刺,才肯罢休。
      随后站起身拿过羽毛球拍像挑衅一般,冲裴青琢挑了挑眉。
      “等着,这就让你看看全校体能第一的实力。”
      裴青琢没忍住抬腿踢了踢alpha的小腿。
      陆颂聿心里啧了一声,就这点力气,跟小猫踩的一样。
      陆颂聿上场后,局势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只不过跑来跑去满场捡球的人变成了陆悯和。
      裴青琢认真看了一会,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甫一查看,全是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大概是他开了免打扰模式,竟一个也没听到。随即他站起身,向陆颂聿挥手示意自己要去接电话,末了,还不忘嘱咐陆颂聿悠着点来,别叫小禾跑太多,不然晚上膝盖又要疼的。
      电话那头似乎是一直在掐着点等着,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一个沙哑的女声急切道“程疏容在维甘被抓了,今早被徐泰和的人押回了津港。”
      “嗯,我知道了。”裴青琢的声音意料之外的平静。
      “你知道?你知道就这样的反应?”对面的人有些懊恼“裴青琢,那可是你亲妈。”
      裴青琢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奈道“陈太太,我早就同你讲过的,人这一辈子从来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别人又如何能替她承受那个因果呢?”
      “况且,真正能帮到她的人从来都不是我,陈太太既然这么怜惜她,倒不如同你先生坦诚些,好好讲一讲正昌帐上亏掉的五百万到底是谁同程疏容一起赌掉的。”
      “说不准,徐董就能放过我妈妈了呢?”
      电话那头,徐太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裴青琢点到为止。
      “徐太太,我都知你系个有情有义嘅人。”
      “你放心,我妈咪唔会怪你嘅。”
      说罢,裴青琢利落的挂断电话,留给黄敏仪充足的思考时间。
      回到空地上,只有阿姨在陪着陆悯和收拾球拍,裴青琢有些疑惑:“陆颂聿呢?”
      阿姨帮陆悯和拿起球拍,毕恭毕敬道“梁总助过来了,陆总同他去书房谈事情去了。”
      裴青琢心里咯噔一下:“梁总助不是去瑞士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姨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裴青琢陡然有些紧张,视线不自觉地望向陆颂聿书房的窗户。

      书房里,梁珺宜站在办公桌对面同陆颂聿汇报工作,可惜她的老板连半分眼神都不肯分给她,一直注视着楼下的花园。她是陆家资助的资优生,一毕业就进了华里,后面又被老陆董派去了陆颂聿身边,那时候她的老板,还在读公学。
      两个人实在是相熟,也是陆颂聿失忆后还记得的少数人中的一个。
      梁珺宜适时的提高了音量,终于分得陆颂聿一个不满的眼神。
      梁珺宜无所畏惧,正声道:“事发突然,我只好将日程一再压缩,今天早上才飞回津港。”说着讲公文包里的文件依次摆开“以上就是关于此次洽谈需要您签字的全部文件。”
      陆颂聿简单的翻看了几页文件,然后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做事,我很放心,辛苦你了。”
      梁珺宜笑了笑,犹豫半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陆颂聿面前。
      “这是您车祸前让给我去查的关于裴先生在瑞士留学期间的部分调查结果。还有一部分,因为裴先生就读的学校发生变更的原因,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给到您。”
      “以及,这是您叫我在日内瓦拍卖会上拍到的藏品提货单,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到时候我为您安排提货和验货。”
      那是一条单股天然黑色海水珍珠项链,由42颗黑珍珠组成,据说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位伯爵夫人。
      陆颂聿的目光盯在那张照片上,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又想起了裴青琢,想象着这条项链戴在beta脖子上,或是手腕、脚腕上的景色。
      黑色的珍珠,一定很衬他白皙的皮肤。

      汇报结束,梁珺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陆颂聿突然喊住了梁珺宜。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梁珺宜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陆颂聿应该是在问裴青琢。
      她有些苦恼的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同裴先生的接触并不多”
      “一次是在邮轮酒会上,您易感期提前了,是裴先生帮了您,事后您还叫我给裴先生了一张支票。”
      “还有一次是在医院,小少爷被绑架了,是裴先生不计后果救了他。
      听到这,陆颂聿眉头微蹙,眼中划过一抹晦暗。
      “他伤得严重吗?”
      梁珺宜一愣有些惊讶陆颂聿对裴青琢的上心程度,随后又想到了那条贵得令人咂舌的黑珍珠项链,了然道:“不太好,伤得有些重,出院的时候大夫也嘱咐要好好养着,避免一些太激烈的运动,和过度劳累。”
      陆颂聿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梁珺宜可以走了,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今天下午,裴青琢气喘吁吁的模样。
      简单用过晚饭,裴青琢心不在焉的帮着阿姨浇花,脑子里思绪繁杂,只想做些不用动脑子的工作,突然,身后一双强壮的手将他拦腰抱起,惊得裴青琢险些将水壶丢出去。
      直到乌木的气息将他团团包围,他才渐渐放松下来。
      不等他出声,陆颂聿的吻便落了下了,一只大手隔着夏天单薄的布料不住的摩挲着他背后的疤痕,那几乎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危机时刻,裴青琢舍身为年幼的陆悯和挡下了致命一击,代价是他在ICU躺了小半个月,和背上这块狰狞的伤疤。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须臾,陆颂聿干燥的唇瓣贴着他的耳边,如呢喃自语般问道:
      “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裴青琢,猛然松了一口气。
      从陆颂聿失忆后,即便是面对十九岁的陆颂聿,裴青琢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很清楚,陆颂聿这个人实在是生性多疑,这一点上裴青琢曾吃过许多亏。
      但此刻他的心口像是被人豁开了一个口子,从前呼啸不止的寒风不知何时悄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注入心脏,传遍四肢骸骨。
      他忍不住悄悄的呼出一口气,短暂的放松下来,顺从的抚上陆颂聿的耳畔,盯着alpha上下滚动的喉结,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心猿意马。
      这实在是太犯规了。
      陆颂聿明明还在疑心,明明并不相信,却只需要甩着挂上了糖衣的鱼饵,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安坐上位,等着一条名为裴青琢的小鱼,在他的鱼竿下徘徊不定,心神不宁。
      这并不公平,但裴青琢别无他法,他从来都是无路可走的。
      于是,在下一秒陆颂聿感受到他揽在裴青琢腰肢上的手忽然落空。
      beta轻轻推开了他,又后退一步,一双黑眸却始终同他视线交汇,半开玩笑说道:“那个时候又怕又痛,还有些遗憾。”
      “遗憾我没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更怕你会对我误会重重。”
      陆颂聿的心跳猛然漏掉一拍,但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虑,又听到裴青琢似乎很严肃的在对他说:“哥哥,关于我的事情,我觉得与其让你从别人口中听到,倒不如由我亲自说给你听。”
      这是母亲离世前,教给裴青琢的最后一课: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谎言都可以被验证,但只有真假掺半的谎言才不会被轻易识破。
      陆颂聿轻轻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漫不经心的神色下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这是一只主动上钩的鱼儿,但没关系,只要鱼上钩了,怎么着都好办。
      远处,传来陆悯和的呼喊声,打断了两人胶着的氛围。
      陆颂聿稍稍侧过身子,给裴青琢让出一条路,却又在裴青琢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稳稳的扣住了beta的手腕,体贴的替他理了理领口。
      “没关系,来日方长,不急。”
      是真是假又如何,不过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既然他想要,给他就是了。
      何况,他本就是一个被家族扫地出门的私生子,除了选择依附自己,他不会再有更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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