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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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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舒和白十安在小路口分别。
才到家门口,她养的大黑狗就摇晃着尾巴飞迎了出来。
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寻常的农家小院,三间正房和一间厢房,和别家院子不同,小院的篱笆下种了一圈各式各样的花,只留了一角种了些许葱蒜,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五颜六色的鲜花煞是好看。
“娘,我回来了。”
宋南舒走进堂屋,放下书包。拿起三炷香,点燃,恭敬的给张爷爷的牌位上香。
张爷爷是娘亲的义父,十二年前带着怀着孕的娘亲宋兰一起来到上头村,在此安家,两年前去世。
宋南舒一直觉得她娘亲和张爷爷很神秘,很厉害,娘亲教给她的东西比学堂的要高级得多。而且娘亲还改良了织布机,提高了织布的产量和质量,并无偿教给村民。也因如此,他们一家老弱妇幼才能在上头村过得如此安生,受人尊敬。
“回来了,快了端菜,准备吃饭了。”
“来了。”
把菜端上桌,盛好饭,宋南舒尝了一口看起来很美味的菜。嗯~娘亲有一样不厉害,厨艺不咋地,一如既往的不难吃,但也不好吃。平时她在家时,坚决不让娘亲下厨。
“娘,陈博士让我参加今年的招考,说是行知学院今年负责西南地区考试的是三先生,或许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哪怕不能解决,也可以先考进去,据说夫子快出关了,夫子或许可以。”
行知学院三院长邓稳,云夫子的三弟子,山河图院(阵科)院长,百分之八十八亲灵度,灵脉仅一处堵塞,却在二十岁才入道。听闻是因为早年间心结太重,直至二十岁遇见云夫子,解开心结,冲开灵脉,引灵入道,一朝踏入元台境,如今已是融神境界。
按理,招考不需要三院长这样级别的人物亲自来,不知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的情况和三院长有些相似,这次也是个机会,是该去看看。”宋兰给宋南舒夹了块肉,“娘本来也打算等你生辰后,便带你去行知学院,看看是否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听宋兰笃定的口气,好像她去行知学院就一定能进去一样,娘亲,你的秘密有点大哦。
宋南舒六岁时测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亲灵度,灵脉更是无一处堵塞。把当时在场的宋兰、陈博士、陈镇长激动坏了,陈镇长更是直接把陈麒英给卖了,当即就要结亲,被宋兰以孩子还小拒绝了。陈镇长想着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便也没强求,但一次次交代陈麒英要好好和宋南舒相处。
但一年又一年,宋南舒依旧卡在识灵阶段,她能清晰感知灵气,也能引灵入体,但存不住灵气,她就像一个筛子,装不了水。
宋兰担心她是有什么心结,看了一个又一个大夫,结果都是正常的,她开朗得很,心理非常健康,反而是宋兰急出焦虑症了。
陈镇长帮忙请来灵医,看是不是丹田出了问题,结果还是正常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九岁那年,宋兰想让她换赛道修元,带她去检测,测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感元度。但同样的,她依旧是个筛子,能感知元气,但存不住,三年了,还是留在感元境。
宋南舒觉得她要是再不能修炼,她娘都想让她修煞了。她没敢告诉娘亲,张爷爷教她修过煞,只是结果还是一样,能感知,存不下。
是夜,夜虫轻鸣,微风徐徐。
宋兰轻轻推开宋南舒的房门,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熟睡的脸,轻轻地撩开她黏在嘴唇上的头发,满眼的怜爱与不舍。
胸口突然疼痛,宋兰捂着嘴压下咳嗽的冲动,迅速离开。回到房间,再也压抑不住,咳出声来,一口鲜血伴随着咳嗽喷涌而出。
舒舒,娘亲快坚持不住了,娘亲该拿你怎么办呀?
思考了一会,宋兰还是决定将全部事情告诉宋南舒,在书桌上铺好纸,提笔缓缓落下:
吾儿舒舒,见信安......
写毕,将信放在宋南舒戴在脖子上的储物项链中,若哪天她能修炼了,打开储物戒就能了解始末。若不能修炼,就不用知道了,平平安安寿终正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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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阶梯教室,吴教授正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讲解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哲学知识,而台下的学生却昏昏欲睡。
宋南舒看着自己身上有些像汉服的蓝色衣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死了,还投胎了来着。
“那位同学。”吴教授指着台下喊道。
听到教授要叫学生回答问题,宋南舒赶忙把头低下,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事与愿违,教授就差指名道姓的声音响起,“那位穿蓝色汉服的同学。”
宋南舒慢慢的站起,她看见旁边看不清面容的同学在捂着嘴笑。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来着?我是宋南舒?不对,我是安言?也不对,安言死了?我是谁来着?我是谁~
宋南舒痛苦的捂着头,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你从哪里来?”
我从哪里来?风陵城平安镇上头村还是渝州市丰江县?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宋南舒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不要再问了!
宋南舒满头大汗的从床上惊醒。
太可怕了,做梦都还要上课,实在太可怕。
推开窗,携着花香的微风让她平静了些。
她不太记得前世的事情了,只记得前世她叫安言,父母早逝,学的哲学,被醉驾的司机撞死了,再睁眼,就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刚到这个世界时,她没有惶恐不安,亦没有兴奋雀跃。测出极高亲灵度时,她是开心的,但在发现自己存不住三能量,不能修炼时,她也没有特别失望难过,她对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在意,得过且过,唯一一次情绪失控还是在张爷爷去世的时候。
宋南舒望着天空中那轮没有圆缺变换的冰蓝色大月亮,十二年了,她还是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