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黑》半片蚊香

6、第 6 章

　　“麦克黑，你过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麦克黑停下了手上擦拭链甲的活，看向训练场里的骑士们。

　　考特爵士虽然已经有些中年发福，精神头依然不让青年。

　　他大咧咧地朝麦克黑招招手，骂道：“臭小子，愣着干吗？快过来。”

　　麦克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放下链甲，神情局促地走了过去。

　　一群高大强壮的骑士围在考特爵士身旁，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沉默的少年。

　　“这小子是块当兵的好料子，”考特爵士拍了拍麦克黑的肩膀，“要不是我前两天偶然看到了他耍链子锤，真是差点儿错过人才。”

　　他把手里的训练剑递给麦克黑，说：“剑你会用不？”

　　麦克黑点点头。

　　“好，”考特爵士点了个骑士，“乔西，你和这小子过几招。”

　　众人一阵哄笑，有人说：“乔西小心点儿啊，别让小家伙把你的屁股打烂了，回头只能趴着喝酒了。”

　　乔西“呸”了一口，骂道：“放屁，你们这群混蛋就知道起哄，看老子的吧。”

　　众人散开，给他们两个腾出了场子。

　　两人摆开架势，对峙片刻就动起手来。

　　乔西势大力沉，招招紧逼，麦克黑沉着应战，门户森严，两个人一时战成了均势。

　　围观众人有的大声给乔西加油，也有的在仔细地审视着麦克黑的招式。

　　又战几合，麦克黑摸清了乔西的底细，突然转守为攻，抢步上前连攻几剑。

　　乔西猝不及防，连退两步。

　　没想到麦克黑年纪虽轻，力量竟是奇大，即使是以力量著称的乔西也觉得难以抵挡。

　　乔西手忙脚乱地防了几下，最终被麦克黑一剑刺中手臂，败下阵来。

　　“好！”考特爵士非常高兴，招呼大家一起进场，公开宣布任命麦克黑作为自己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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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好！”一路行来，不断有在田地里耕种的农民对骑在马上的考特爵士行礼。

　　他们是真心拥戴自己这个宽容善良的领主。

　　考特爵士也非常有风度地一一点头回礼。

　　麦克黑骑马跟在考特身边，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他跟随考特爵士做侍从已经有几年了，经过成年累月的严格训练，脸上已经褪去稚气，成为了一个年轻而沉静的战士。

　　“爵士，今年的年景不错啊，农夫们收了不少土豆和黑麦，再加上蒜腌肉肠，今年能过一段舒心日子了。”乔西晃晃荡荡地骑在马上，漫不经心聊着天。

　　“是啊，难得有个好年景，”考特爵士感慨着，岁月已经在他的鬓角上留下了明显的灰白色的痕迹，“这些年不是天灾就是兵祸，领民们真是太苦了。真希望国王能免掉些税负，少开些宴会少喝点葡萄酒，让可怜的苏格兰人民多吃几顿饱饭。”

　　“唉，爵士，国王哪有你好心啊，能不加税就不错了。”乔西感慨着。

　　麦克黑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话题，一方面他不像乔西这样的资深老人儿，跟爵士已经熟得像朋友一样，另一方面出于天生的谨慎，他不愿意卷入到与王室相关的话题中。

　　“对了，小麦，”见到考特爵士忽然想起了什么，麦克黑马上全神倾听，“水牙村的老约翰要嫁女儿了，你代表我，明天去给他送半轮奶酪做礼物吧。”

　　“知道了。”考特爵士的吩咐，麦克黑一向是凛遵执行。

　　“老约翰要嫁女儿？哪个女儿？老大吗？”乔西虽然长了一副猛男的外表，里面却填充着一颗热衷八卦的骚动心灵。

　　“老二吧，”考特爵士的口气也不太确定，“老大好像结婚多年，小孩儿都有两个了。”

　　“哦，就是长了满脸小雀斑，笑起来傻乎乎的那个。”乔西笑嘻嘻地继续八卦，“爵士你不知道吧，老约翰家最小的女孩儿其实一直在暗恋咱们小麦呢。”

　　“真的吗？”听到这个，考特爵士也精神了起来，“小麦，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麦克黑脸红了。

　　“小麦啊，我劝你别再冷落人家了，小姑娘眼巴巴地盼着你去见她呢，这次去送礼你就顺便把她办了吧。”损友乔西一脸坏笑地出着馊主意，“还有啊，小麦，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睡过城堡里那些小娘，她们都可喜欢你了。你不是有秘密情人了吧？”

　　麦克黑的脸更红了，喃喃地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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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军之中，麦克黑手持利剑，浑身浴血，所到之处没有三合之将。

　　在酣斗之中，他看到考特爵士被打落马下，厉喝一声，一剑劈翻面前的敌人，纵马冲过去搭救考特爵士。

　　不久后，麦克黑单膝跪地，考特爵士手持长剑依次在他两边肩头上点了一点，说：“我，考特爵士，现封麦克黑为骑士，望他保持正义、忠诚、勇敢的初心，不畏□□，保护弱者。麦克黑，以骑士的名义，起立。”

　　麦克黑站了起来，心情激动地无以复加，眼泪夺眶而出。

　　乔西带头，考特爵士的一众护卫冲上来围住了麦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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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队皇家卫士的簇拥下，麦克黑恋恋不舍地驱马离开考特爵士的城堡。

　　一路上，他不住地回头瞭望。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依然能看到考特爵士高大的身躯立在城堡围墙上，对着他不断地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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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士，你在想什么呢？”

　　这句话打破了无尽的幻境，把麦克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材纤小，笑容可爱的女孩儿，一双大眼睛正出神地盯着他看。

　　“哦，没什么。”他尴尬地笑了笑，没认出来这是哪位爵爷家的千金。

　　“爵士，马上就到集体舞的时间了，你要是没有舞伴的话，就和我一起去跳舞吧。”女孩红着脸，大胆地邀请着麦克黑。

　　“啊，跳舞啊，”面对女孩，麦克黑全没了战场上的威风，“还是算了吧，我跳舞很烂的。”

　　“没事儿，我教你。”女孩大胆地拉住了他的手。

　　作为国王的弟弟，苏格兰最勇敢的骑士，新晋考特爵士，在这次国王率众来访的期间，相貌英俊、单身多年的麦克黑是年轻女孩们竞相追逐的目标，实在是令他不胜其烦。

　　就在他四处张望，希望找个人来帮自己解脱困境的时候，他看到了王后。

　　王后看到了他的狼狈处境，似笑非笑，促狭地眨眨眼睛，似乎在说“你就答应了吧”。

　　麦克黑真是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