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黑》半片蚊香

12、第 12 章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磨坊厚重的木门。

　　她还没来得及向外张望，年轻帅气的麦克黑一侧身就挤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皎洁的月光透过磨坊的大窗户斜斜地投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帮他们创造出了适合痴情对望的良好氛围。

　　“小麦！”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投入爱人的怀中，“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玛格丽特，”麦克黑紧紧拥抱着她，“你约了我，天上就是下刀子我也要来。”

　　两个人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在一大段被无情屏蔽的乱码场景之后，他们的激情渐渐褪去，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躺靠在干草堆上窃窃私语。

　　麦克黑骄傲地讲述着这次出去清剿强盗的经历，他因为功劳卓著，已经被考特爵士封为了骑士，而且是他们那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骑士。

　　“你是最棒的！”玛格丽特在心里默默地称赞着自己的爱人。

　　她痴迷地望着爱人的脸，目光扫过他深邃的眼睛、潮红的脸颊、缀着细小汗珠的笔挺的鼻梁，还有棱角分明的柔软嘴唇，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很想把这一刻永远刻在她的记忆中，将来可以伴随着她走遍天涯海角，陪伴她到老。

　　受到了她目光的感染，麦克黑闭了嘴，同样深情地回望着她。

　　“玛格丽特，嫁给我吧。”麦克黑突然说。

　　“你说什么？”玛格丽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说，你嫁给我吧。”吐出了藏了很久的心里话，麦克黑感觉一阵轻松，他平静而坚定地讲起了自己的计划，“我准备求考特爵士去向你家提亲。他对待我就像亲儿子一样，一定不会拒绝的。我知道，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骑士，有点儿配不上你家的地位。但是我还年轻，我会继续努力的，考特爵士说我将来一定大有前途。我会一直好好待你，不会辜负你……”

　　“怎么……忽然提这个？”玛格丽特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玛吉，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麦克黑真诚的表白让玛格丽特动容。

　　“别这么说，小麦，”玛格丽特轻轻捂住了麦克黑的嘴，“我明白你的心。”

　　麦克黑非常高兴，握住玛格丽特的手，问道：“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玛格丽特轻轻抿住了嘴。

　　“我愿意吗？”她思索着，“要不是有国王的召唤，我自然愿意，千次万次的愿意。但是，苏格兰的王后……我爱小麦，可他永远给不了我这个位子。如果我能够不那么现实，或许我也可以勇敢地选择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可是，这么重要的机会，一辈子也许只有一次……”

　　“玛吉，你在想什么？”麦克黑轻轻摇晃了一下玛格丽特，“你……不愿意吗？”

　　听出了他语气中苦涩的味道，玛格丽特忙说：“我自然愿意。”

　　麦克黑的眼睛亮了起来，一种从所未有的幸福感填满了他的胸膛。

　　“对不起，小麦。”看到麦克黑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玛格丽特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伤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属于我们的只有今晚，过了明天，我们就要再见了。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生活得很好。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不值得你的爱。”

　　“你看，玛吉，今天晚上的月亮多圆多亮啊，它也在见证我们的幸福。”麦克黑笑着指了指窗外。

　　玛格丽特转头看了过去，果然，一轮圆月正挂在窗外的树梢上，静静地在大地上铺洒着光辉。

　　就在她看着月亮的时候，一种强烈的不安从她心底涌了上来，好像有一个女声一直在焦急地催促她——“玛格丽特，快醒过来，它马上就要来了”。

　　她感觉很不舒服，扭动着身体看向了身边的麦克黑，说：“小麦，我突然觉得好难受。”

　　麦克黑根本不理会她。

　　他死死地盯着月亮，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动着。

　　“小麦，你怎么了。”玛格丽特抚摸着麦克黑的脸颊，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麦克黑发出了一声瘆人的低吼，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窗口。

　　玛格丽特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坏了，大声叫起来：“小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随后，她看到了麦克黑身后垂下来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正在灵活地卷动着。

　　玛格丽特惊得目瞪口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

　　于此同时，麦克黑对着月亮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嚎叫，无意中形成了男女声恐怖二重唱的奇特效果。

　　玛格丽特眼看着麦克黑的身体不断扭曲着，越长越大，同时皮肤下冒出了浓密的黑毛。

　　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干草堆后面躲去。

　　好在麦克黑并没有往这个方向过来的意思。

　　他又吼了几声。

　　大约是觉得磨坊的墙壁是个妨碍他接近月亮的障碍，他愤怒地连连挥爪，把墙壁打出一个大洞，跳了出去。

　　玛格丽特强撑着爬到了破洞旁，看着那只爱人变成的巨兽，正在月光下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兽性，转眼间就荡平了周围一切阻碍它的东西。

　　她全身颤抖，泪如雨下，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她的头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只会一遍遍呼唤爱人的名字。

　　巨兽大约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它停下了狂野的举动，转过身来，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珠盯着那个匍匐在乱石堆里的小东西。

　　玛格丽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几人高的黑色巨猿，阔口獠牙，长爪如刀，周身萦绕着不住跳动的黑色气息。

　　“小麦还能认得我吗？他不会来攻击我吧？”一个念头闪电般地滑过她的脑海，她瞬间感觉窒息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束柔和的白光从天而降，笼罩住了黑色巨猿。

　　巨猿仰面望天，发出了几声轻柔的鸣叫，然后温顺地伏在地上。

　　玛格丽特也抬起头看去，在白色的光束中，缓缓降下来一个白发白须、一身白衣的老者，手里还拿着一只奇特的白色毛刷。

　　他嘴里念念有词，说着玛格丽特听不懂的话，手里的白色毛刷对着她一晃，玛格丽特马上感到身体里充盈着温暖的力量，身体停止了颤抖。

　　“你叫玛格丽特，是吧？”老者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不用害怕，这小子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虽然他的装束非常古怪，说话也带着奇特的口音和腔调，玛格丽特却觉得他很亲切。

　　“谢谢你救了我们。”玛格丽特用崇敬的语气对老者说话，“你是自然神吗？”

　　“我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些所谓的神，这一句话解释不清楚，也不重要。”老者点指着身形正在渐渐缩小的巨猿，“重要的是，这件事是由我而起，我可不能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