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第十章
照绮罗的“伤”迟迟不愈，陆忘寒也不着急，干脆地在其洞府中住下，过上了每日逗鸟玩狗的安闲日子。
洞府内藏书万卷，浩如烟海，陆忘寒起初以为是这狐狸精多年积攒的术法秘籍等物，饶有兴致地打开一本，却道：那公子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生得玉润冰清，肌如凝……
什么玩意？
陆忘寒将书放回，犹豫几息，又取旁侧一本，草草翻过几页，但见其主角姓路名暖，有天生媚骨，是世所罕见的炉鼎体质，因这特殊的体质，美人如水中落花，随波逐流，命运坎坷多舛，被宗主看上又惨遭抛弃，痴情错付心灰意冷，宗主反倒追悔莫及。
陆忘寒：“……”
他翻书的动作僵了僵，沉默片刻，将书插回架上。
修士正欲转身，忽地顿住，刹那间灵光大作，整个藏书阁中上万本书卷一齐翻开。
“哗啦——”
书页响动。
陆忘寒阖目，数不清的文字快速掠过识海，万本书各有不同之处，主角或是帝王将相，或是天才修士，或是无知少年，共同点在于，其主角皆姓路、陆或干脆名鹿，名字亦多与忘寒二字相关，更有甚者，其主角无姓，单叫忘寒。
上面还有配图，端的是丰神俊朗，目若寒星的俊美郎君。
可惜大多数时候都是副泪水潋滟，不堪入目的可怜相。
陆忘寒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这些书中的角色究竟在影射谁！
藏书阁中的护书灵感受到陆忘寒身上肃杀的寒意，瑟瑟发抖，化作一个小光球，将自己藏在砚台内。
“咣当！”
一本书在猛地落地。
陆忘寒霍然睁眼。
万顷日光如洪水般泻入眼帘，晃得陆忘寒几乎看不清。
然而他眼前还是隐隐约约地映出个妖异的轮廓，九尾狞丽地绽开，威势滔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气势迫人的大妖躬身，捡起书，心疼地拂去书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哎呀，怎么掉到地上了。”狐狸精语调绵软，恨不得拖出十八弯的尾音，“忘寒，为何这样看着我？”
他歪头，将漂亮的脸往陆忘寒面前凑，“忘寒？”
“忘寒君传。”陆忘寒平静地开口。
照绮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
“什么？”他装傻，背过手一松。
书立刻被卷进尾巴里。
“书名。”陆忘寒微笑着说：“不是说这忘寒君媚骨天成，引得全宗门的男子各个爱他吗？”
照绮罗有种被人揪住尾巴摊开了肚皮的尴尬，轻咳一声，“这个……”
这种自己悄悄看，会鬼鬼祟祟笑出声的东西被旁人看到，念出来，饶是老妖精这么厚的脸皮都觉得发烫。
而且这个旁人，还是话本主角的原型！
陆忘寒抬手一点，“这个，阳台秘史，说一名谦的修士遭元配夫君始乱终弃，受尽……”
“还有……”
……
声音戛然而止，倒不是陆忘寒停下，而是一条雪白的尾巴挡住了他的嘴。
陆忘寒浅褐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照绮罗。
明明看不出丁点喜怒，却还是让照绮罗心里发慌，胸口砰砰作响，似有异物要从里面蹦出来。
慌……他有些茫然，慌是什么？
照绮罗静默一秒，瞬间将尾巴抽走了。
不等陆忘寒再度开口，狐狸精一把扑向陆忘寒，可怜巴巴道：“我再也不看了。”一点火焰在他指尖摇曳，“我现在就将这些全烧了！”
陆忘寒微笑着看他。
照绮罗手顿住。
陆忘寒继续微笑。
照绮罗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一本书，一面靠近，一面抬眼去看陆忘寒的神情。
陆剑主薄唇微扬，毫无阻止之意。
他在照绮罗的解释，然而狐狸精却宁可将书烧了也不愿意为他解惑。
照绮罗迅速扫了眼书名，将心一横，抬手——掐灭了火焰。
他闷声道：“我说。”
陆忘寒倾身，在照绮罗唇边亲了下。
突如其来的触碰令他红眸一震，妖物霍地抬眼，意味不明地盯着陆忘寒。
“说。”后者的语气近似于命令。
然而就在方才，他才给了自己一个再柔软不过的吻。
倘若照绮罗多点和人族生活的经验就该知道这叫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陆忘寒在他这几个月，唇上养出了不少血气，看起来既润泽又好亲。
可陆忘寒不爱与人……至少与他唇瓣相贴。
每每随意拂开，照绮罗先前仗着杀心未褪罔顾了回陆忘寒的抗拒，之后再不敢犯。
他眸光微微暗。
为什么？
为什么陆忘寒不愿意同他亲近？
他还想着虞未，他还在为虞未守身？
大妖脑海中思绪纷乱，越想越不快，正要开口，发间忽地一痛。
他霍地望向陆忘寒的眼睛。
一只手正抓着他的长发，向后轻轻一拽。
拉远了自己与陆忘寒的距离。
陆忘寒回视，这时候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相，“我在等你说，”他放柔了语气，“小狗。”
或许是他声音太温柔，以至于照绮罗顾不得那声小狗。
大妖倾身，抓着他长发的手没有放松，他却不管不顾地靠近，鼻尖几与陆忘寒鼻尖相贴，秾艳的眼眸一眼不眨地凝视着陆忘寒。
他眼睛太艳又太深，好像有着能将人吞噬的魔力。
陆忘寒微垂了下眼。
“我喜……看上，”照绮罗轻嘶了声，“也不对，心悦你。”他翻来覆去才找着一个能勉强表明心迹的词。
“什么时候？”陆忘寒镇定自若地问，唇角上扬了一点点。
他居然毫无动容之色！
照绮罗感受到了一阵明月不照他的恼怒，但转念一想陆忘寒在他眼前何其不易，受伤似的哼哼，“一百五十七年前。”
陆忘寒眯眼，“那时我同虞未还是道侣。”
照绮罗听到虞未的名字还是没忍住冷笑了声，“我知晓陆剑主尚对虞仙君痴心不改，当然不会去自讨无趣。”
陆忘寒信手抽了本话本，往照绮罗脸上拍，“所以，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照绮罗从话本中把自己脸露出来。
他知道自己长得还算好看，更知道陆忘寒喜欢好看的人。
不顾发间疼痛，他险些没与陆忘寒脸贴着脸，言之凿凿道：“我当年是真的希望你与虞未能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陆忘寒扮了半日肃然，闻言到底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借你吉言。”
照绮罗：“？？？”
见陆忘寒要走，照绮罗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怎么了？”陆忘寒说这话时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如沐春风。
照绮罗却觉得这副表情实在虚伪。
大妖将袖子一点一点地拽过来，顺便将袖子的主人也拽来，他张口，未出声之前已听到了耳边如擂扮的震颤，他认真地看着陆忘寒，“那你，是怎么想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