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为何不成道》九霄灵动

4、杀妻证道暴怒鬼（4）

　　“没想到仙师也要去暴怒山，真是好巧。”符应被莫寻孤叫住，眼底有些讶异。

　　“我本要与你说的，没想到你先一步离开了，若非抄了一条近路，恐怕今日我与你也无法相遇。”莫寻孤微微一笑。

　　“看你对这里的路很熟，可是曾经来过？”符应好奇问道。

　　“哈，许多年前曾经在这里游修过一段时日，有些东西也已经淡忘了。”

　　莫寻孤顿了顿，“不过我倒是记得这里的山景很美，虽然人们叫它暴怒山，但它一开始不叫‘暴怒’，而是‘齐眉’。”

　　符应歪了一下头，问道:“举案齐眉的齐眉？”

　　莫寻孤点了点头，“齐眉山也是因这里的月老祠得名，据说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十分灵验，符姑娘可要去求个姻缘？”

　　“我不要。”符应说得斩钉截铁，却又话锋一转，“但若是有财神庙，我能把他脚下的砖磕漏。”

　　“哈。”莫寻孤浅笑一声。

　　“不过...这山的名字这样好听，后来为何又将它称作暴怒山呢？”符应疑惑。

　　莫寻孤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这里天气变幻莫测，像是老天爷在发怒吧。”

　　声音一落，倏然邪风大作，如泣如诉，平白叫人心里一惊。

　　“说得真准，一到暴怒山就变天了。”符应看着路边的指向碑喃喃自语。

　　莫寻孤眉心微紧，“看来要下暴雨，符姑娘不是还要去采石场吗，我们加快脚程，争取天黑前赶到。”

　　“嗯！”

　　符应与莫寻孤一同飞身奔向采石场。

　　这暴怒山可居住的地方不大，仅有几个村子，符应二人很快到了采石场。

　　采石工用锤子把楔子砸进山石，待山石受力破裂，他们便迅速将石块搬进藤筐内，驱策着马匹一筐筐运走石块。

　　林副使看完了知县的信件，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符姑娘，既是曹大人委托，我一定好好招待二位，至于姑娘要找的人我也会尽力帮忙寻找。”

　　“多谢林副使。”符应行了礼。

　　“欸，姑娘客气。二位居住的地方就在采石场内，我先带二位落脚。”林副使刚要抬脚，便听符应长叹一口气。

　　“唉呀，仙师，你说我们二人舟车劳顿，听说暴怒山除了特产坚固的石砖，还有猪蹄，也不知道什么味儿呀。”符应虽是朝着莫寻孤说话，却悠悠瞟了林副使一眼。

　　林副使一下子便听出话中之意，连忙跟笑道:“有，有，既是远道而来，定不让二位败兴而归。”

　　“哈哈，那如此可多谢林副使盛情了。”

　　“请。”

　　“请。”

　　“...”

　　符应的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虚与委蛇”，莫寻孤无奈跟上他们。

　　暴怒山昨日下过雨，地面较为泥泞，林副使走在符应与莫寻孤前方引路。

　　“我们这个采石场在暴怒山的西南角，从这里可以看见暴怒山的全貌，二位若是夏季来就好了，满山都是小黄花，可好看了。”

　　“咦，这山...”符应歪着头，把暴怒山上下打量了一番。

　　“符姑娘，是这山有什么问题吗？”林副使不解。

　　“嗯...这座山的形状，倒是挺适合钻出来点什么。”

　　符应一开口，林副使和莫寻孤同时怔愣住，尤其林副使，嘴巴张得几乎要脱了臼。

　　符应回过神，被他们的反应吓得一激灵，“怎么啦？”

　　“这...”莫寻孤犹豫了一下，指出符应的不当之处，“姑娘是女祝，可听过一词，叫做‘避谶’？”

　　符应赶忙道歉，刚才嘴一快，她怎么就把避谶这件事给忘了。

　　林副使摆了摆手，爽朗大笑:“无妨无妨，我在这监管采石场都五六年了，也没见遇到什么怪事嘛。”

　　林副使话音未落，就听“咣当”一声，一个老者蓦地闯入采石场，推搡了不少人。

　　“不要再挖了！”老伯拼命地护在山石前，阻止工人开采，“采石场打扰到了鬼神，再挖下去会出大事的！”

　　“他怎么又来了？”林副使眉头不由得拧紧。

　　又？这老伯经常来阻止采石吗？

　　他还提到了鬼神，司朝掌夕楼供奉着的创世神以及列位神明中，可从未听说过有位鬼神呐。

　　想到此处，符应赶忙在林副使挥手让人将他带离前，小跑了几步，走到那老伯身边，也拦住了林副使的手下。

　　“老伯，你说的鬼神是什么？”符应弯下腰好奇地问，“是神仙吗？”

　　“哎呀，符姑娘~”林副使连忙提着衣摆挡在符应眼前，“沈老翁年纪大了，什么鬼啊神的，都是胡乱说的，姑娘莫要当真。”

　　沈老翁气急，吹胡子瞪眼，连跺了好几脚，“什么胡说，明明就是真的，现在让人发狂只是个警告，等惹怒了鬼神，做什么都晚了！”

　　“发狂？”符应抓住了重点，转过头看向林副使，疑惑问道:“林副使，这是怎么回事？”

　　“这...”林副使许是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便重重叹了一声，“符姑娘，仙师，请二位随我来。”

　　林副使引二人到了营房内，屏退了其余人，这才开口说明了情况。

　　“是这样，我们采石场原本好好的，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故，可就在前几日，莫名有人发了狂，疯了似的要杀人，五六个人齐上都拦不住。”

　　“我封锁消息，就是因为这采石场军力不够，一旦有歹人趁机作乱，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林副使神色凝重，继续说道:“这些人呐，清醒以后就跟没事人儿一样，请了大夫过来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开些安神的药。”

　　“大夫当然没辙了，因为这是暴怒鬼的惩罚。”一道声音赫然响起。

　　符应一回头，原来是刚才阻止采石的那位老伯。

　　符应摸了摸下巴，暴怒鬼，听起来可不像好神，倒像是魔族。

　　“哎哟沈老翁，你怎么也跟进来了，这可是营房重地，外人可不能随意出入啊。”林副使连忙上前，扶着沈老翁就要往出送。

　　“我都在这里百十来年了，要真论起来，你们才是外人呢！自从你们来这开采山石，山里就时不时发出异响，让你们停下你们不听，这下完了，暴怒鬼开始惩罚人了。”

　　“异响？水妖也说过山里有异动，莫非...”

　　符应嘀咕着与莫寻孤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开口，“林副使，且慢！”

　　“啊？”林副使被他们一喊，一下子撒了手，沈老翁没了支撑一下子坐了下去，摔了个屁墩儿。

　　“哎哟我的老骨头！”

　　符应赶忙扶他起身，关切问道:“老伯，您没摔坏吧？”

　　“乌鸦嘴，我好着呢！”沈老翁边揉着腰边被符应搀扶起来。

　　“老伯，您说过开采山石会让鬼神发怒，难不成鬼神就沉睡在暴怒山？”符应问。

　　“不是睡，而是被埋在这里。”沈老翁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埋？”符应立马低头看自己的脚下。

　　“这就要说到暴怒山很久之前的一个传说了。”沈老翁放慢了语速。

　　相传百年之前，这里有一只丑陋可怕的暴怒鬼，红发獠牙，屠戮村庄，作恶多端。

　　所谓道魔消长，这等妖魔自有人收服，而此人正是一名道家子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据说他剑法卓绝，仅仅用了一招就杀了暴怒鬼。

　　道者将暴怒鬼的头颅砍下，建了一座庙宇供奉镇魔塑像，压制他的魂魄。再把身体分成了几部分，分别埋在山的四个方向，降下镇魔石封印，这样头颅与身体分别封印，无法相聚，暴怒鬼永远也不会苏醒。

　　传说这座山下埋着暴怒鬼，所以得名暴怒山。

　　符应拄着下颚，疑惑道:“真是奇怪，这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事迹，怎么不曾在道门纪事里看到过呢？”

　　莫寻孤笑了笑，“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

　　符应倒是神神秘秘地说道:“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传说不一定是传说。”

　　“嗯？”莫寻孤眸光闪烁了一下，“不是传说还能是什么？”

　　“历史。”符应笃定。

　　“历史么...哈。”莫寻孤轻轻笑了一声。

　　“石柱？”林副使若有所思，“若是说石柱，我们在开采山石之时倒还真发现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连跑带爬地闯了进来，大惊失色道:“副使，又、又有人发疯了！”

　　“什么？快带我去。”林副使一惊，匆匆招了手让小兵领路。

　　符应和莫寻孤对视一眼，随即跟上。

　　“杀！杀！”

　　那发疯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眼神十分恐怖，其余人持刀将他围成一圈，却无人敢上前。

　　待符应与莫寻孤赶来，那汉子一见到他们，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样越发狂躁，挥舞着大刀朝二人砍去。

　　“小心！”莫寻孤推开符应，拔剑抵挡。

　　“我不可伤他...符姑娘，安神散可还有？”莫寻孤只守不攻，不断消耗汉子的体力。

　　“安神散没了。”符应眼睛咕噜一转，灵机一动，“不过我可以试试另一招。”

　　符应伸手中化剑，猛冲几步向汉子抡去，那汉子下意识拿刀挡身，兵刃相接的刹那，大刀犹如被煅烧似的通体发红，烫得汉子脱了手。

　　“趁现在。”符应大喊。

　　其余士兵赶忙踢走大刀，一起扑上去，联手将汉子制服。

　　看着被捆严实带了下去的汉子，林副使神色凝重，“第十六个。”

　　符应侧过头，“林副使，你是在说发狂的人数吗？”

　　“是啊。”林副使的眸色深了深，望向暴怒山的山顶，“莫非真是鬼神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