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李钇炎

15、生死一线的生孩子瞬间

　　大家离开后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我的肚子却突然疼了起来。

　　三水忙去找她妈妈提前约好的医生，当时医生正在办公室织毛衣，她丢下手中的毛衣过来看了看说等两三分钟疼一次再去找她。

　　这种疼痛很奇怪，就像轮船撞到了冰山，狠狠的袭来，又慢慢的褪去。我用之前网上学习的“腹式呼吸法”来抵御每一次撞击带来的痛感。刚开始效果挺不错，随着频率越来越快我逐渐坚持不住了，疼得满头大汗，在床上哇哇大叫。

　　三水见状便立马去找来了医生，并通知了家里人。

　　我被医生推去了待产病房。

　　小县城就是这样，家属甚至可以随意在产房走动。

　　医生把我推入这个地方后便又回办公室织毛衣去了，只留下两个字：等着。意思是现在就等着开宫口。

　　我的周围围满了人，而我痛的早已认不清谁是谁了。不停的叫嚷着好痛，我要上厕所。总觉得自己想尿。顾不得周围的人，顾不得羞耻，痛苦的叫唤着。拿来尿盆，我却尿不出来。最后痛的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求妈妈，求三水，：求求你们了，我太疼了，我不生了，给我剖腹产。

　　妈妈不忍心跑去找医生，医生却让妈妈给我做工作。说宫口都开的差不多了，让你女儿再坚持坚持。婆婆也强调着：生的孩子要聪敏些，亲家你去劝劝你女儿，让再坚持坚持，女人都要过这一关…
　　…
　　最后我终于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被推上了手术台，医生告知我宫口全开了，现在就用力生。

　　第一次生孩子，我并没有理解医生所谓的用力生是怎么个用力法。尝试了几次医生都说不对，让我脖颈不要发力。

　　最后我终于是用对了力，就在孩子快出来的瞬间医生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大喊：快停！快停！收回去！

　　而此时我的感觉就像在拉大便，已经拉出来多一半了，怎么能收回去？我无法做到，还是把剩下半口力气用完了。
　　所有家人都在手术室外透明的窗口紧张的观察着这一切，看着孩子出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抬眼看了看旁边陪着我的三水，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股血喷射了出来，医生顿时慌乱了起来，呼喊着护士：快去拿个桶过来。

　　紧接着我就看到婆婆跑了进来提走了我的胎盘，还说了一句：完了，要把我的三水吓到了。

　　这是我当时最后的意识，随后我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小小的县城能让人有多绝望呢？再一次醒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看到周围一排医生，简陋的手术室里灯光有些昏暗。医生嫌灯光不够亮，让护士齐刷刷的开着手机灯对向我。

　　医生在缝合着什么，不知是打了麻药还是什么原因，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虚弱的问了医生一句：快了吗？

　　医生边缝着线边说：快了，快了，你今晚吓死我了。

　　随后不多时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了句：好了，推病房去。

　　我便被推了出来。

　　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看着妈妈红着鼻肿着脸，刚才一定是哭过了。

　　到病房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输着血。我的痛觉似乎也慢慢恢复了，下面缝了很多针，还塞着纱布。慢慢感觉很痛，拉扯的胀痛。骨盆也很痛，全身都痛。医生给我背了麻醉棒，每次我伸吟喊痛时，妈妈就给我按一滴。

　　妈妈在病床旁边抹眼泪边给我按摩，时不时给我按一滴麻醉剂，来缓解我的疼痛。三水妈妈说三水被吓坏了，衣服都被汗水弄湿透了，回去洗澡换衣服去了。

　　那晚，妈妈照顾我，婆婆照顾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