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日记》ununun

7、文摇

　　神识逐渐回归体内，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醒。
　　像是窒息很久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坐在一辆破败的马车里，身上的衣服全是血污，空气中全是血腥味。
　　摇光晃了晃脑袋，无数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
　　这不是她的记忆，这是文摇的记忆。
　　文摇生在一个大宅院里，她的母亲只是个小妾，父亲是县丞。当家主母对她们不好，从小到大经常打骂。文摇的奶奶不喜欢她是个女孩，对她也是漠不关心。六岁时，老太太病了。主母说是文摇八字和老太太犯冲，把她强行与母亲分开，送到乡下庄子里将养。她在乡下过的也不好，她的叔父们经常打骂她。前些日子，文摇的母亲病重，才让她回京探望。
　　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能见到母亲时，遇到了马匪。那些马匪不仅拿走了所有的钱财，还要羞辱她。她的身体都在颤抖，拼命的反抗，咬伤了马匪的手。就被一剑刺穿了腹部，绝望的死在了马车里。
　　摇光看完文摇的记忆，感觉胸口堵的慌，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能看到她与母亲分别的不舍，被主母欺负的委屈，被亲戚打骂的悲愤，死前的一遍遍哀求…她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她都知道。
　　现在，她是文摇，可真正的文摇永远回不来了。
　　她试图站起来，但感觉自己的身体特别重，喉咙发痛，声音嘶哑，口干舌燥。
　　好渴，好想喝水。
　　摇光试图动用法力变出水来，但运行内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法力似乎都被封在了体内。
　　好在这里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摇光只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走到溪边喝水。
　　刚站起来没走几步，就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几颗尖锐的石头割破了摇光的手掌，流出殷殷鲜血。
　　摇光被疼得叫了一声，随即愣住了。她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感受这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
　　难道来了人间痛觉也恢复了？
　　摇光在刚刚入仙时，由于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了没有弱点，便自封了痛觉。如今到了人间，这痛感突然涌来倒让摇光感到新奇。
　　看着手上的伤，摇光笑了笑。
　　果然此刻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摇光慢步走向溪边，到了凡间之后她总是觉得身上沉重。
　　溪水潺潺十分干净。
　　缓缓在溪边蹲下看着自己在湖面上倒影的脸，脸上还有血迹。
　　摇光正在洗脸时，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血迹是文摇的。瞬间，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
　　她当时应该很疼吧。
　　瞬间摇光决定为文摇报仇，除了那些马匪外，还有京城的那一家。文摇的仇，她要一个一个的报。
　　她轻念口诀，剑光闪过，虎啸龙吟，断生剑轻轻的落在手上。
　　断生断念，杀人诛仙。
　　摇光顺着马蹄印往山上走，顺利的找到了马匪的营寨。
　　寨门口的守卫，看到一个漂亮姑娘过来，笑的一脸猥琐。
　　“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啊。要不要……”还没等他说完，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他只觉得脖子一凉，早已身首异处。
　　“死在我的断生剑下便宜你了。”摇光对着他的尸体道。
　　尝到血气的断生剑，如同一个不知足的孩子一样微微抖动。
　　无数的人从营寨里涌了出来，摇光面色如常，毫无波澜。血液顺着她的脸流淌，她只是挥剑，如同地狱的鬼魅罗刹，面前的人一个个的倒下。
　　片刻之后，断生剑下，无人生还。
　　整个营寨此刻仿佛人间炼狱。
　　无数人的尸体堆在地上，血液粘连着土地，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连走在地上都微微黏腻。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引来了许多苍蝇，正围着尸海浮浮沉沉。
　　摇光坐在尸海中，喘着粗气。
　　断生剑刃还在滴血，发出微微剑吟。整把剑，发出不同寻常的暗红色。
　　摇光拍了拍断生，它的嗜血习性微微收敛。
　　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透，黏腻厚重的贴在皮肤上，部分地方甚至干涸结成了硬块。血液甚至顺着头发滴落。
　　摇光现在毕竟没有灵力，面对这么多人。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她身上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浑身上下几乎全是细小的伤口。被冷风一吹，刺骨的疼。
　　文摇，我帮你报仇了。你放心，文家我也不会放过。
　　摇光看着尸山，心里默默对文摇说。
　　从下凡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一点东西，现在辟谷也不管用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得赶紧找点东西吃。
　　收起还在滴血的断生剑，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
　　摇光走了很久，走的腿都酸了。可是这附近荒郊野岭的，哪有吃的。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