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日记》ununun

14、回府

　　　　距离国师府修缮好还有几天，摇光当然不急。她可不想和那个顾怜住在一起。
　　那人看起来就十分精明，不是什么善茬。
　　而且在此之前，摇光还有一个事情要处理。
　　毕竟文家她还没回去过，文摇的仇也还没报。
　　“谢姐姐，我还没有回家呢。”摇光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我都忘了这件事了，要不要我派人和你一起去？”谢瑾担忧的看着她。
　　“不用了，谢姐姐。我自己能应对。”摇光对着她笑笑。
　　“好，我派人送你出宫。”
　　摇光看着宫墙离自己越来越远。在文摇记忆中的房子逐渐浮现在眼前，摇光竟然开始感到害怕。
　　她明白，不是自己在害怕。而是记忆中的文摇在恐惧。
　　“大人，文府到了。”车夫提醒她。
　　摇光下车，转头对他说：“你回去吧，告诉长公主不用担心我。”
　　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进府中。
　　一个侍卫拦住她：“你是谁？”
　　“告诉你家大人，文摇回来了。”
　　堂上的人，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他旁边坐着的夫人，身量圆润，面庞恰似满月，白里透红，透着养尊处优的富足。双下巴隐在堆叠的肉褶间，身着的绮罗，以金丝银线绣着牡丹，那料子紧紧裹在丰腴身躯上，手臂似白藕，一节连着一节。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摇光知道，这就是文摇的父亲文殊、主母李婉莹。
　　李婉莹先开了口：“阿摇这么久不见了，已经出落的这么漂亮了。你不知道，你迟迟没有回来，我和你父亲都急坏了。”说完还上来亲密的挽起摇光的胳膊。
　　摇光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只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毕竟文摇母亲还在他们手里。微微一笑：“谢谢母亲关心，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
　　李婉莹轻轻挑了挑眉：“我听说这一路上马匪多的是，你没遇到吧？”
　　“马匪？天哪，有这种事？女儿确实没遇到。”
　　李婉莹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这个文摇，和她在乡下了解的文摇不太一样。还没等李婉莹想明白，文殊开口了。
　　“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你母亲吧。”
　　“好，谢谢父亲。”
　　摇光刚要出去，一个女孩就闯了进来。看这个年龄应该是文摇的妹妹文若。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蜀锦，头上戴着绒花簪子，一看就是被将养的极好的。
　　她一进来就白了摇光一眼，看来她这个便宜妹妹也并不待见她。
　　“父亲，母亲。我也想上太学···”
　　摇光并不想听这文若在这里嚷嚷，直接出去了。拉着一个佣人，带自己去找文摇母亲。
　　那佣人带自己去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那院子一看就是年久失修，屋顶都好几处破洞。进入屋内，阴冷潮湿，还有一股腐臭味道。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躺在床上，头发枯槁，瘦弱单薄，面颊凹陷，眼白浑浊。这和文摇记忆中的面容完全不同。
　　在文摇记忆中，她的母亲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头秀丽的长发，笑起来脸颊旁有两个小酒窝。她总是温柔的看着自己。
　　摇光逐渐走近，腐臭味更加明显。那人感觉到有人靠近，茫然地抬起头。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到摇光后，逐渐聚焦。像濒死的鱼在奋力挣扎。
　　她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阿摇。”
　　摇光只觉得眼眶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心像是被人捏着一样，连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下意识开口：“娘！”
　　母亲愣了好久，眉头一皱，一行清泪流下：“娘在，娘在。”
　　摇光扑上去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像枯木一般。母亲也轻轻搂住她。此时的摇光感觉文摇没有死，自己有了她所有的记忆，又何尝不是文摇。
　　摇光看着母亲瘦弱的脸庞，心如刀绞。她突然注意到母亲一直都没有坐起来，而且腐臭味越来越浓。她缓缓的掀起被子。
　　被子下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蛆虫，白花花的一片在蠕动。掺杂着排泄物，在母亲的下身中穿梭，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隐隐可以看见白骨。这些虫子不停的吃着母亲身下的腐肉，时时刻刻吮血食肉。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母亲，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这些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发生了什么？”摇光的声音在颤抖。
　　母亲却笑笑：“没事的，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摇光突然想到李婉莹那张脸：“是李婉莹对不对？”
　　母亲低下头并不吭声，摇光瞬间了然。转身准备出去杀了她，母亲却拉住了她。
　　“阿摇不要。娘只要你好好的，千万不要去干傻事。”
　　摇光努力平息怒火，如果她现在出去杀了李婉莹，那就不可能在京城待了。虽然更林能保自己一命，但她不敢保证更林会救母亲。
　　“娘，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母亲只是慈爱的看着她：“娘只要你好好的。”
　　摇光去外面请来了医师，帮母亲看病清洗了下身，重新包扎。奇怪的是李婉莹竟然什么都没说，也没来阻拦。
　　而且听母亲说，她这个状态已经几个月了。那为何前几天叫文摇回府。摇光总觉得李婉莹在谋划什么。
　　摇光本来准备接到母亲就走，但她现在反悔了。她要在文府住几天，至少要知道李婉莹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