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雪季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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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岚清点了兽人们囤积的食物。洞里的食物足够兽人们富裕地度过四个月，应该能撑到冬季结束。
她心想着，要是这些食物还不够的话，她就和兽人们在冬天出去寻找食物。
气温变冷，兽人们不再外出了，而是留在山洞里忙碌岚交给他们做的事情。
半圆平台上新起了个土窑，比第一个土窑更大更稳固。棉花和枫糖一窑一窑烧着土砖，逐渐叠起金字塔似的小型土砖山。
兽人们囤积的物品太多，洞里放不下。江云岚打算用土砖和木头在平台上搭个放东西的棚子，以免冬季吹来的雪将放在平台的物品掩埋了。
森林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流逝降低，像是快要下雪一样。
半山腰处的混合种族氏族在洞外的平台放置了两个石头篝火。身着兽皮、草裙的兽人裸露双臂，搬起土砖垒成砖墙，没感觉到冷。
砖与砖之间的缝隙，兽人们填入了黑土壤与一种河边植物的混合物。
按理来说，应该要用于砌砖的东西应该是水泥砂浆，但江云岚不会做。她思来想去，采用了兽世世界特有植物自己调配出了砌砖的泥浆。
棚子建好的当天夜晚，天上落雪了。
江云岚一觉醒来，睁开眼望向洞外，纷飞的大雪映入她的眼帘。她是南方的孩子，只见过一两次细小的雪，这时看到雪凛凛落下，忍不住起身往外面走去。
半圆平台覆着一层洁白的雪，她踩了上去，抬起双手，用毛绒绒的手套接住一片恰好落下的雪花。
森林的雪很漂亮，每一片下落的雪花都有她半个手掌大。她能清晰看到雪花的样子。雪花真的很像一朵花，只在冬天开放的花。
她看着晶莹剔透的雪花花瓣，呼出一口冷气，笑得很开心。
阿白也走了出来。他没有和岚一样穿着绒毛衣服，却和岚一样，在看着银装素裹的森林时眼笑眉舒。大部分的兽人都不喜欢雪，他却很喜欢。
他的皮肤是白的，发色也是白的，闭着眼站在雪季的森林里时，就像是藏进了自然一样，被自然所接纳。
一大一小的兽人对视了一眼。江云岚捧着完整雪花递给阿白看，果然看到他露出浅笑。
她就知道，这时候会走出山洞的兽人一定也是喜欢雪的兽人。她看着阿白的笑，笑得更开心了，眉眼弯弯。
“022，快看，是雪花。”江云岚小心地把雪花移到022的面前，黑色的眼眸亮亮的，像是在发光一样。
022不懂一片雪花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却还是对她点点头，这样说：“022看到了。”
它没有意识到，它对待江云岚的态度越发柔和，如同它的前辈们对待自己的搭档那样。但它是记录者，还不是亲历者。
听到它的回应，江云岚开开心心拉着阿白返回山洞。雪很好看，但太冷了，她得带衣衫单薄的阿白回火堆旁取暖。
窝在洞里的枫红看着岚小心地捧着片雪花走进来，脸上是让兽人看到了会心软的笑。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岚的笑看了好几秒，看到岚十分珍惜地触碰雪花。
枫红大吸一口气，猛地起身走到洞外，试图接住一片完整的雪花。她的身后，岩林也跟着走了出来，同样双手朝上看着天空。
一片雪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森林与岩石区的兽人们在雪季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们甚至有些讨厌带来寒冷和饥饿的雪。
但因为雪花能让岚露出那样的笑容，让兽人讨厌的雪花变得没那么可恨了。
平平无奇的雪不特别，但是岚喜欢，那它就是特别的。
“枫红、岩林，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啊？”墨绒看着两兽人的背影问道。
“想把雪拿给岚。”枫红说。
墨绒不笨，立马理解了他们的想法，拉着黑土一起去接雪花。枫糖几只兽人也听懂了，默默跟着起身。
江云岚茫然地看着洞里的兽人们一个接着一个走出山洞，表情呆滞。为什么连枫糖也走出去了，难道他们也都很喜欢雪景吗……
她看了看坐在火堆旁对她温和一笑的秋果，又看看身旁跟着棉花一起走出去的阿白，无奈了。她腾出一只手，从石头篝火里取出火把，准备在半圆平台搭个火堆。成年的兽人们还没有绒毛衣服可以穿，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
江云岚才从篝火里取出火把，就听到枫红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岚！”
她猝然回头，眼前出现枫红捧来的雪花。
岩林安静地走来，没有说话，同样递出一片完整的雪花。他的左侧，黑土如他一般安静地递来一片雪。
“岚。”
“岚。”
“岚！”
枫糖、岩石、棉花、阿白、墨绒喊着她的名字，从外面走来，手里是一片逐渐融化的完整的雪花。
他们没有穿戴毛绒手套，赤着手捧雪，掌心炽热的温度几乎要把雪融化了。
江云岚忍不住移开视线，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迅速放下手里的火把回过头，缓步走去接住他们递来的雪花。
一片、两片、三片……
一共有十二片雪花。因为无法行走的秋果和三只老年鹿兽人也想送岚一片，岚喜欢的雪。兽人们便代替她们接住了她们的那份雪花。
江云岚捧着几乎溢出双手的雪花，垂着眼用力呼出一口气，扬起灿烂的笑看着他们，视线却不敢和任意一只兽人对视，“洞里太热了，雪花会化掉的，我把它们拿出去放吧。”
她说完，匆匆走出山洞，来到半圆平台上才放缓脚步。022跟着她一起出来，盯着她满眼好奇。她的情绪波动太复杂，022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情绪。
但是有一点，022能读懂。那就是，她很开心。
江云岚站在洞外扫过整个半圆平台，看到了没有被大雪覆盖的冰晶石。冰晶石干干净净地待在那里，周围环绕着一圈雪。
江云岚抬脚走过，把十三片雪花放在它的身旁。放在这里的话，她就能一眼认出来了，即使后面这些雪花被其他的雪覆盖，她仍旧能记得它们曾经在这里。
若是不理解她的人类看到她的举动，或许会以为她不喜欢雪花礼物，但她其实只是想要这十三片雪花化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她看不到也没关系，只要她知道它们还在就行。
但看到这一幕的兽人们，虽然不明白岚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不会多想。因为岚露出了开心的笑，这已经足够了。
“今日下雪了，你喜欢雪吗？”江云岚说着，脱下一只绒毛手套触碰冰晶石。
这几天她意识到一件事，她触碰冰晶石的时候不仅不会被冻住，还能感知到冰晶石精灵的情绪。精灵不爱说话，她只能这样和它对话。
感知到冰晶石传来的喜悦，江云岚明白它喜欢下雪天。该说不愧是和冰雪相关的精灵吗，果然会喜欢雪啊。
“你放心，我这两日给你做个木架子，你待在上面就不会被大雪盖住了，能一直看着外面的雪景。”江云岚说。
要是被大雪覆盖了，它的视野会被遮住吧，就像回到黑漆漆的洞穴里一样。
精灵不懂木架子是什么，但它能听懂松鼠兽人幼崽说的后半句话，开心地闪了闪。
感知着冰晶石精灵冒出的情绪，江云岚知道，它很期待木架子的出现。
“那我先回去了。”她说完，收回手戴好手套走进山洞。
兽人们在纺织绒毛衣服，手法逐渐娴熟。他们已经明白如何织出一件毛衣，不再需要岚带着他们织。
江云岚知晓他们出师了，放他们自己捣鼓绒毛线团，转身去拿一段树干。她准备制作一个圆形托盘，和一个长方形四脚架。到时候往托盘里放上绒毛垫子，就可以让冰晶石精灵落住在上面了。
“咔、咔，咔。”
江云岚用石斧凿着树干，突然发现手里的石斧变钝了。她沉默一秒，换成另一把石斧。
她怀念铁器了。要是能铁器来用，就不用像现在一样经常更换工具，兽人们也能获得更厉害的冷兵器。
首先要找到铁矿石吗。江云岚发散着思绪，突然想起冬季结束以后她要去找原身的氏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矿山。
这片森林很大，她不确定自己要在森林里找多久才能找到原身族人留下的足迹，又要花费多少时间找到原身族人的所在地。
江云岚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不敢让兽人们陪她找。她在意兽人们，在乎他们每一只兽人的生命。她不再像当初那样把自己当成路人，因此更加不敢让他们陪自己冒险。
“要想一个路标出来。”江云岚低声喃喃道。
她知道原始社会的人类用石头搭建路标，指明返回氏族的路。如果她能想出一个不容易被破坏的、好辨认的路标，把这个路标给兽人们，那么，等她完成原身的心愿，她就可以顺着兽人们留下的路标找到他们。
是用石头当路标好呢，还是用符号来当路标好呢……
江云岚忽然想起，这个世界有一个她绝对不会认错的事物，华夏语。
华夏语，她故乡的文字。在未来，它会带她去到她在意的兽人的身边。
那是她的氏族，她的族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雪季降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