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末日之歌（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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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真是地震吗？”
“是不是游戏察觉我们发现了真相，所以开始自动清理了？”
“我们是要死了吗？”
他们纷纷使出异能，弄出一层又一层的屏障，试图弄出一方安稳之地来。
“哈，我们也算是共生死一回了，一同去到阴曹地府，来世定然还有机会做兄弟。”
“是啊，不过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我们那么多兄弟都已经下去了，黄泉路上都是我们的兄弟，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也挺好的，也算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大概是受到了感染，其他人也跟着没那么害怕了，说说笑笑起来。
如果注定要死，那一定做个笑死鬼。
秦玥璃也受到了感染，释怀又洒脱地笑了下，摸了摸许婷的头，安慰地说，“婷婷别怕，我会陪你一起的。”
许婷本来还很害怕，听秦玥璃这么一说，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秦玥璃又对237说，“抱歉，让你跟了我这么一个宿主。”
【宿主，你很好，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跟着你。】
秦玥璃笑了下，“谢谢你，237。”
幸存的人都开始相互说遗言了。
“兄弟，反正今天我也快死了，我不吐不快。跟你睡一间真的太折磨了，你打呼也太响了，堪比雷声。”
“胡说，我什么时候打呼了，倒是你！你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磨牙吗？我半夜突然醒过来，听见你的磨牙声都害怕。”
“你确定不是被自己的呼噜声吓醒的？”
相互吐槽的有，相互解开曾经的误会的也有。
在这崩塌的世界里，周围是天崩地裂，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裂缝自地底裂开，周边的植物、建筑物等都被裂缝吞噬。
但却有一处小角落，小小的人类一边撑起虚弱的屏障，一边谈笑风生。
明明是让人恐惧绝望的场景，但这些小小的人类却给人一种坦然面对死亡的洒脱之感。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非常大声，“我说我喜欢你！”
是汪琦的声音，此声音一出，周围本来还闹市场一样热闹，顿时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汪琦和苏晴身上。
苏晴刚刚打丧尸的时候，旁边有异能者在她耳边搞炸破，导致她有点耳鸣，现在都还没恢复。
再加上周围叽叽喳喳的，一直没听清汪琦说什么。
这下听清了，但耳鸣的情况好像加重了。
汪琦见其他人都看着他，顿时脸红了，又小声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意。”
苏晴：“你说什么？”
汪琦：……
他这是被拒绝了吧，呜呜呜……
假如他内心能具象化，那所有人将会看到一个哭着咬手绢的小人。
但下一秒，苏晴握住了他的手，汪琦又惊又喜地看着苏晴。
苏晴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耳鸣了，你说话太小声我会听不见。但你的告白我听见了，我接受。”
汪琦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周围顿时一片起哄声。
“想不到临死前还能吃一波狗粮。”
“这不挺好的吗？当个饱死鬼总比当个饿死鬼好啊。”
“呜呜呜，我好可怜，到死还是只单身狗。”
沈确握紧了李青宛的手，笑着说，“青宛，很高兴认识你，还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希望下辈子还能遇到你。”
【哎，小反派这愿望本来是可以实现的，但现在大家都要死啦，难呐！】996叹了口气。
本来它也挺怕的，但一想到有那么多人一起，就不怕了。
李青宛：……
李青宛对着沈确点头，“嗯，会的，我会去找你的。”
沈确笑得更开心了，只是笑容里透着几分悲伤，“好。”
在其他人又被迫吃了一波狗粮的时候，沈确忽然拿出了一把刀，在众人震惊地目光中刺入了自己的心脏，所有人始料未及。
李青宛最先反应过来，当即死死抓住沈确握着刀的手腕，不让刀进得更深，她语气里带着怒意，“你做什么？”
苏晴立即上前，用治愈系异能治疗沈确，却越治疗越心惊，“为什么我的异能对你没有用？”
“因为我是丧尸皇，人类的异能……对丧尸皇无效……”
众人都惊了，虽然多少有些猜测，但真得知沈确是丧尸皇的时候，还是很意外。
沈确仍然笑着，只是脸色迅速失了血色，苍白如纸，他看着李青宛，“我想起……我设定的游戏里，其实还有一种隐藏结局，丧尸皇的心脏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只是……需要他自愿给出自己的心脏……”
这个设定算是他当初的恶趣味，虽是所谓的活路，但想要让丧尸皇自愿献出自己的心脏几乎没有可能。
因为在他的设定中，丧尸皇是被人类所害，他痛恨着人类。
他会在最后发动极大规模的丧尸潮加速人类灭亡，他那么痛恨人类，又怎么可能交出自己的心脏。
可命运让沈确成为了丧尸皇，他也经历了丧尸皇所经历的一切。
虽然一样痛恨着人类的自私自利和贪婪丑恶，但沈确对人类的感情很复杂。
他成为丧尸皇后，虽没有记忆，但其实一直隐隐有感觉这个世界最终会走向灭亡。
刚开始他会因为人类对他所做的一切而复仇，操控丧尸灭杀人类，然后世界毁灭。
他不像秦玥璃那样，记得世界毁灭又重来的每一次，他会断断续续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一开始他以为是预言，因为那些零碎的片段总会成真。
人有的时候总会有点莫名其妙，在明知结局是既定之后，总会想要尝试寻找另一条出路。
零碎的片段中，他成了能操控丧尸灭杀人类的丧尸皇，随后整个世界一起毁灭。
这本该是他想要的，但逆反心理让沈确尝试拯救世界。
但没有用，他曾经尝试着相信人类，那人说他是丧尸病毒的来源，他们要用他研制出丧尸病毒。
他相信了，或许这个人的确是为了人类，但人类中总有自私贪婪的人。在实验过程中发现他能操纵丧尸后，就有人生出了异心，想要他为他所用。
这次失败之后，沈确又尝试了很多次拯救世界，却都以失败告终。
随着零碎的片段越来越多，他开始猜测那些零碎的片段不是预言，而是曾经切实发生过的。
他曾经试图阻止世界的毁灭，不让预言发生，但并没有什么用。
于是沈确选择了摆烂，那些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管了。
正是这一次，他碰到了拿着刀来实验室，看起来要杀他的秦玥璃。
虽然并不是完全记得秦玥璃，但多少有点印象。他没有反抗，让她想杀便杀。但她没动手，而是让自己跟她走，沈确拒绝了。
这一次，他死在了世界毁灭的前一日。
记忆碎片越来越多，之后的好几次，沈确都选择了摆烂，但却在暗中偷偷观察这个世界毁灭的规律。
于是发现了每次丧尸进化前，基本都是满月，随后下雨，然后丧尸就会进化。
而在世界毁灭之时，总会看见一棵扎根于尸山血海之上，萦绕着绿色光芒的参天大树。
他沉睡苏醒的时间不定，有的时候会早些醒来，但不会维持太久就又会陷入沉睡，大部分都还是在那个差不多的时间苏醒，也就是在第四次丧尸进化之前。
直到这一次，他提前醒来，然后遇到了李青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觉得生活实在太过无趣，沈确伪装成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没想到对方似乎一开始就是来找他的，他不知李青宛属于哪一批人，甚至还怀疑李青宛是不是跟他一样，也会有关于未来的零碎片段。
知道他能操控丧尸，所以提前找到了他好让自己能为她所用。
沈确鬼使神差跟着去了，没关系，反正路上如果看她不顺眼再杀掉好了。
但……不顺眼是根本不存在的，如果第一眼就不顺眼，他压根不会跟着走。
后来随着相处越发了解李青宛后，便越发觉得顺眼。
再加上李青宛的实力很强，就算没有他这个额外的助力她依旧很强，他想或许他真的只是她随手救下的一个实验体而已。
得知这个可能后，沈确反而有些失落，这时他才惊觉，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李青宛。
回想起往日种种，沈确颤抖着手抚摸李青宛的脸庞，“现在，我自愿……交出我的心脏……或许可以……”
他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办法究竟有没有用，但哪怕没有用他也会试，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他想要李青宛活着，想要仅存着的这些同伴都能活着。
李青宛死死地盯着沈确，冷声打断，“没用的，他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游戏中。”
她抬头看着正在毁灭的苍穹，“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其他人也纷纷抬头，只见陷落的天幕，像是掉落的墙皮露出里头的钢筋来。
而天幕上露出的却是一张红色的大网，上头覆着繁复的花纹，网上流动着红色的光芒。
秦玥璃皱着眉，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这样强大的力量，只怕唯有主神那样的存在才有。
“这是什么？”其他人惊异地问。
李青宛：“寂灭阵。”
寂灭阵下，不管是活物还是非活物，都将化为乌有，回归虚无。
“什、什么？”其他人惊愕，“这不是末世背景吗？怎么还会有阵法？”
李青宛眼见时机已经成熟，将沈确交给吴炎就要离开异能者们的防御范围。
“青宛！”心慌的感觉又来了，沈确死死地抓着李青宛的手腕，眼中充满哀求。
他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安感，自己会失去她，他脸色苍白地摇头，“能不能……”
他想让她不要去，可话还未说完他就知道她不会答应，他强扯出一个笑来，“带我一起好吗？”
李青宛微愣，这对话莫名像是梦里听到的那样。
她也笑了下，“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李青宛又转头看了秦玥璃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她转身踏出防御范围，任身后的众人如何吃惊挽留都没有回头。
李青宛悬浮在半空中，双手快速结印，手中形成了一个繁复的阵纹，周身泛着淡蓝色的光芒。
【宿主，你会有危险吗？】996异常小心翼翼地问。
李青宛：“我有把握活下来。”
996顿时哭了出来，因为它明白，当李青宛说这话的时候就证明这件事很危险，非常危险。
可它没有阻止的立场，宿主如果不去做，他们都会死，包括宿主自己。
【宿主，你一定要活着。】
“好。”
李青宛眼神一凌，周身气势登时变得凌厉，她抬手高举那个阵，那个阵陡然变大，笼罩住天空之下正在崩塌的万物。
在崩塌毁灭的进程中，世界失去了所有声音，也失去了所有颜色，死寂一片。
李青宛清冷的声音像是远古掌管万物的神，空灵又充满神性，却有着灭杀一切的气势，“破！”
沈确只能看到李青宛的背影，想要抓住却总是触碰不到。
那种她要消失了的恐慌让沈确心如刀绞，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经历过一次。
世界陷入黑暗之中，随后天空破晓，黎明出现。
光芒照射着大地，陷于游戏里的众人终于醒了。
他们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些梦零零碎碎的，起初还能记得一些，但起床洗个脸的时间就忘了。
众人随即将其抛到脑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无人再记得，那个将他们拉出深渊的女子。
“青宛！”孟砚声从梦中惊醒。
那些记忆像是散落在地上的珍珠，他慌乱地想拾起，它们却滚得更远，落在了他看不见的角落里。
随后，四周的一切全然消失，只余下茫然和心间的空落。
窗外，天空澄澈，阳光普照，今日注定是个好天气。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孟砚声的脸上，他怔怔地看着窗外，心里空落落的，好似被剜去了一块，明明不疼却让他觉得难受异常。
他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末日之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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