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白玉海棠棠

28、事实

　　沈列如此殷勤对待她，是因为他就是如此被规训长大的，他的行为不混其他欲念。
　　但她明白，事实不是。
　　他言行中所摒弃的情欲，都放在他投过来的每个眼神里，黝黑的眼眸望过来一次，她便想闪躲一次。
　　沈列黑沉沉的看着她，就好像将她全身给侵犯了一遍。
　　正如他现在下车，回头又这样看了她。
　　沈舒云揪紧衣领，她其实是有些怕他的。
　　虽然一起相处了八九年时光，但再怎么说，男女总有别，沈舒云怕沈列毫无顾忌，也怕他眼神里的浓烈蔓延出来，变成行动。
　　沈列放下车帘，又忍不住想她。
　　还想掀开再看看，确认一下她的周全，但又顾虑她刚刚的交代，她说想一个人待着。
　　清晨女子的泪颜还映在他的脑海。
　　沈列怕她一个人偷偷哭，于是他坐在马车前室，背靠着门帘子旁的木板，没有走开。
　　初秋的天最是舒服，干燥的风爽朗而温柔，刮过树林与野草，和喧嚣的人群声音混在一起。
　　马车停在镇子不太热闹的地方，正值中午，有几个小摊支在这边。
　　生意不多，更无人在意他们这辆不起眼的马车。
　　“哎呦喂——你拿什么拿？有钱没有？！”
　　喝叫的男人，干瘦而精明，手中拿两根大竹筷，敲击着炸货小摊前伸出手触碰炸物的少年。
　　少年身形干瘪——其实看不出来是男是女，那个人头上的乱发，蓬乱且长，挡住了面貌。
　　“我，我没钱，可，可以帮你做事情。”
　　原来是个女孩子，声音稚嫩。
　　“哟，姑娘，我这儿没什么忙活的，你要吃的就得拿钱买！”
　　男人不给机会，赶她走。
　　女孩垂头丧气离开，往一条小巷子走去。
　　那巷子里忽然冒出两个彪形大汉，直冲女孩而去，一把抓起便要掳走。
　　女孩惊恐非常，挣扎着不肯，便摔在了地上，她囫囵起来，左躲右逃。
　　沈列淡淡的看，只等着马车里面不安分的女子冲出来。
　　果然，沈舒云从车里钻了出来，一撩开帘子就碰上沈列。
　　她在车里早就听到了发生的事情，扯了扯沈列的衣袖。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