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无限幻境失眠了》大雨时行一

35、第三十五章 z博士的笔记

　　“戚松”动作一顿，叹了口气，伸手抹过自己的脸，用异能改变了样貌。棕发微卷，脸比刚才还要年轻一点，和资料里一致。
　　“我就知道，去你们异能管理局注册之后，就没有人身自由了——我在找我助理留下的笔记。”z博士道。
　　关思月多少有些泄气，他虽然通过定位器确认了z博士的身份，但如果z博士之前的消失，也只是这种身份互换，那可能就跟神降没有关系了。
　　他还是问：“你的助理出什么事了吗？”
　　z博士神情凝重地道：“他跟我走散了。”
　　“走散？”这个说法很奇怪，他们看起来只是在研究所里，为什么会走散？
　　“关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z博士问，“我的异能没什么用，现在还遇到麻烦，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关思月没理会他的逐客令，开门见山地问：“四号病毒和天行者有关吗？”
　　z博士啪嗒两声扒住桌沿，从桌子下面冒出头：“哥们儿，你信我吗？”
　　关思月：“……你研究出什么了吗？”
　　“不，不是研究。”z博士一撩袖子，露出小臂，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疤痕，新旧都有，仔细一看全是刻字。
　　“小心白雾。”
　　“不能对视。”
　　“不是病毒。”
　　“有人在灭口。”
　　“天行者。”
　　z博士道：“我一定是发现了会遗忘，才会刻在自己身上，但现在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些疤痕有新有旧，不是一次刻上去的，我一定会对此作出调查，然后写到笔记里，但我的研究一直被监控着，所以相关信息会在戚松的笔记里——戚松就是我的助理，明明一直都跟着我的，现在却突然不见了。”
　　也就是说，z博士现在也已经被污染了，但留下了相关记录。而他的助手，反倒可能还没被污染，但为什么会消失？而且……
　　“你刚刚说的是‘走散’。”
　　“是这样的，”z博士解释道，“发现这些刻字后，我努力回想，脑子里有出现一点模糊的印象，是我和戚松在躲什么，但被分散了。”
　　白雾里的情形关思月实在不了解，思考片刻，将相关情况告诉威尔，让威尔咨询天行者的公主。
　　威尔很快回信：白雾已经散去，所有人都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如果仍旧消失，就和白雾无关。
　　关思月的视线落到z博士手臂上，最新的那条刻痕——有人在灭口。
　　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想召唤天行者的神？
　　“你说你的研究一直被监控着，是什么人在监控？”
　　“是我们的老板，亨泰公司。”
　　亨泰公司……最近亨泰公司的高层不太平，正在进行权力争夺，似乎正是激烈的时候。但具体情况关思月并不清楚。
　　“我问你，如果说有人想献祭奇迹之城，召唤邪神，你要怎么做？”
　　z博士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竭尽全力去阻止，我的愿望可是世界和平。”
　　关思月在来的路上看过z博士的资料，他出身普通、热爱运动，原本想成为运动员，但少年时期为了救人，亲手杀死了几个暴徒，产生了心理阴影，之后选择的一切研究，都是为了减少暴力冲突。
　　“那好，跟我一起去亨泰公司，你一定知道监控你的究竟是谁。”
　　z博士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让我先把笔记找到，马上我就能把整个办公室都翻一遍了。”
　　“那你尽快。”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击声，关思月正想问有什么事，忽然间，发现那敲击声不对劲。
　　他让z博士继续找，自己出门去看看。
　　一打开门，就有什么从眼前晃过，接着，有什么朝他飞来。
　　无形的墙壁在身前竖起，挡住了一切可能的攻击。但飞来的事物只是一支笔，普普通通的笔。
　　在眼前晃荡的，则是一张脸，一张颠倒的脸。刚才给他带路的那个人，此时正从走廊倒挂下来，神情狂热地重复：“快了！快了！”
　　笔是从衣兜里掉出来的，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关思月随手丢了，看向走廊两头，就见所有电子屏蔽墙都被关闭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
　　“z博士，找到了吗？”他问。
　　“找到了找到了！那小子的笔记！”
　　z博士翻出一个笔记本，欣喜地翻到最新一页，就见上面写着：我还是喜欢z博士，希望他没有发现。
　　“……不不不，找错了，不是这本！”
　　“尽快！”关思月催促道，同时摸向手环，联系尼克。
　　“快了！快了！”对面的门打开，又一个表情扭曲的人出现。
　　“快了！快了！”斜对门的门也打开了。
　　对上他们的眼睛，关思月一时竟有些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脑海里出现了某个古怪的影子。
　　那影子十分巨大，从天际垂下，越来越接近地面。
　　“快了……”他在复述一遍后，突然感觉不对劲，想移开视线，想从那巨大可怖的影像中抽离，脑子却像被蜘蛛丝牵引住，无法动弹。
　　他想起z博士手臂上刻着的“不能对视”，但已经晚了。
　　“快了……”天际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脑海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烈，仿佛要把其他情绪全部排除。
　　“喂，关思月，”手环在这时响起人声，“听我的声音，闭上眼。”
　　双眼一下闭上，仿佛自动化的程序，脑海中响起轻缓的哼唱——是尼克的声音，这是尼克提前种下的暗示。
　　随着歌声响起，牵引着大脑的丝线仿佛被截断了，那种混沌的感觉逐渐远去。
　　再睁开眼，关思月忙戴上眼镜，将眼前的一切都转化为视频。
　　“谢了。”他道。
　　“撑住，我马上来找你。”
　　但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还没找到吗？”关思月不得不催促。
　　“我尽快！”z博士把整个柜子都倒了出来。
　　门外，众人在发现关思月之后，渐渐开始朝这边汇聚，那些呓语越来越疯狂，几乎要把人给逼疯。
　　关思月下意识按住了刀柄，又握拳忍住，要杀死他们是很容易的，但他们都是无辜的感染者，他不能动手。
　　人群不断地挤上来，被关思月竖起的无形墙壁挡住，可他们就像不知道前面有障碍一样，疯狂地往前挤，前面的人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
　　“快了！”“快了！”“降临吧！”
　　“安息吧，可怜的灵魂。”尼克还在试图安抚，但他毕竟不在现场，效果大打折扣。
　　“找到了找到了，这次真找到了！”z博士翻开一本笔记，“我看……”
　　他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人抓住，头顶的空间被划出一道裂痕，下一刻，人就到了房顶。
　　“带上，出去再看！”关思月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z博士一脸茫然。
　　关思月带着他一路回到车上，驶出第三研究所，忙联系威尔：“地下城怎么样，我们这边出事了。”
　　威尔的声音有些迟疑：“队长……”
　　“我是天行者公主的朋友，”女声不容辩驳地道，“从现在起保持视频通话，我需要知道你那边的情况。”
　　这命令般的语气令关思月稍有反感，他皱起眉：“你……”
　　女声却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反感，径直道：“和我合作，我会保证你手下的安全。”
　　这独断专行的态度竟令关思月产生了某种熟悉感，他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观刀。”
　　关思月脑子里就像有根弦被拨动，传来久远的回响，就像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正模模糊糊抓不住，忽然听到对面另一个女声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
　　关思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