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有加》青柠泡

5、第 5 章

　　路上，许未加开着车一言不发，被李惠从被窝里拽出来十分不爽，不停打着哈欠。

　　林小喜安静地坐在后排，同样硬生生地被李惠塞上了车。

　　她两只手不安地扣在一起，虽然车里开着空调，但她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心跳莫名地加速。

　　电话铃音响起，许未加看了眼来电显示，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按下了接听键。
　　“干嘛？”他开了免提也不避讳。

　　“许未加，你他妈今晚来不来？给个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扯着嗓子喊，听着像是朋友。

　　许未加懒洋洋吐出两个字：“不来。”

　　男生劝道：“咋的啦？同学聚会也不来？”
　　“反正你一天也没啥事儿。”

　　林小喜很想把耳朵堵住，她不想听别人的隐私，只好扭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许未加轻笑了声，回侃道：“又没啥感情，不去。”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对方一点情面。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许未加通过后视镜瞄了眼林小喜，突然开口问：“我爸给了你多少钱？”

　　小喜转回视线，缓缓应道：“没有。”

　　许未加冷笑声，“抠门。”

　　-
　　地库，许未加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微微侧过脸问：“我妈给你买菜钱没？”

　　林小喜摇摇头：“没有。”

　　许未加郁闷地抓了抓后脑勺，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李惠接起：“干嘛儿子？”
　　“你们到了吗？有照顾好小喜吗？”

　　许未加丧着脸问：“你咋没给钱啊？”

　　李惠不以为然：“你不就是提款机吗？买菜能花你几个钱？”
　　“在女孩子面前要大方一点！”

　　许未加含糊道：“我卡刷不出来。”
　　他每次不想表达的话语，都会加快语速。

　　李惠在电话那头顿了两秒，琢磨着：“是不是你又乱花钱，你爸给你冻了？”

　　沉默。

　　“好了好了，妈转给你。”李惠笑着叹了声。

　　挂断电话，转账提示在屏幕上亮起。

　　许未加点开收款，5000元到账。

　　林小喜问：“要买些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许未加想了想，说：“要不你就在车里，我买了就回来。”

　　小喜怔了两秒，马上理解了许未加的意思，也不想被人当成累赘。
　　“那好吧。”

　　她想这样也好，不然待会儿走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未加拉开车门刚准备迈出去，腿上的动作突然又定住。

　　他转念一想，要是她等会儿回去告状，又免不了一顿叨叨。
　　“算了，一起吧。”

　　-
　　精品超市。
　　许未加左手推着购物车，右手拿着手机一直在发信息。
　　偶尔扫两眼货架上的商品，随手捡几个扔在筐子里，不看价格，也不看保质期。

　　林小喜乖乖地跟在后面，不好意思搭话，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第一次来开在商场里的超市，她张望着挺新奇，很想到处看看，又不敢走远。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水果都是按个卖，蔬菜也洗得干干净净包在袋子里。

　　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不和顾客讨价还价。

　　不过这里的价格和他们那儿比起来，价格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明明看起来也差不多，却要贵上好几倍。

　　见许未加买菜不挑好坏，她想帮忙选一选，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甚至觉得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

　　来到海鲜区，许未加盯着水箱里的帝王蟹看了会儿，随即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给我捞一只。”

　　林小喜凑上来瞧了瞧，牌子上的价钱让她瞠目结舌。
　　1998元/只。

　　这个看起来像大蜘蛛的玩意儿居然要这么贵？

　　她一激动拉住许未加的胳膊，晃了晃说：“这个太贵了，别买。”

　　许未加看了眼她的手，然后抽开，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贵。”

　　小喜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失态，把手缩了回来。

　　看着那怪异的螃蟹被打捞起来，2000块就这么没了。

　　在老家的话，这可是一家人好几个月的伙食费啊。
　　节约点的话，也许半年。

　　许未加见她盯着帝王蟹一眨不眨，好像要吃了她的兄弟姐妹一样，随口说：“又不用你出钱。”

　　小喜没有说话，转身去到一边。

　　许未加皱了皱眉，这话也没毛病啊，怎么就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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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物车不一会儿就被堆得满满当当，许未加看也差不多了，准备去结账。

　　谁知一转身，人不见了。

　　心头一紧，李惠出门前可是再三嘱咐，不要把人给弄丢了。

　　看着过往的路人，他又不想喊她的名字，这样会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推着购物车，许未加寻找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心想难道是因为刚刚的话生气了？

　　顺着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最终在海鲜加工处那里看到了她。

　　林小喜站在一个大大的玻璃窗档口前，看里面的厨师做菜。

　　许未加有些恼，却又不能骂她，推着购物车大步走了过去。
　　“喂，干嘛不跟着我？”他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林小喜回过神来，转身抬头看着许未加，一副想要解释却又小心翼翼不敢开口的样子。

　　“对不起，我……”
　　“我看了会儿，就……”

　　她望着许未加，明亮的眸子里映出他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安地收紧。

　　许未加见她好像很怕自己，又瞅见她眼下的淤青。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挺不爷们，和一小丫头计较什么？

　　“走吧，去结账。”他语气稍稍温和了些。

　　小喜轻轻呼了口气，默默地跟上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原来玻璃窗下方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招聘厨师，工资面议，和一个联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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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地库，许未加把一大袋子生鲜蔬菜塞进了后备箱，另一包零食酒水直接扔在了后座。

　　林小喜刚要上车，他说：“坐前面吧，后面有点挤。”

　　小喜：“哦。”

　　坐上车，小喜不太会系安全带，学着许未加的样子拉了拉，不知道要怎么穿过手臂。

　　许未加见她笨手笨脚，真怀疑她是外太空来的。

　　探过身子，他一手扯过带子，说了句：“抬手。”

　　林小喜有些懵，赶紧把双手举了起来，像投降那样。

　　“……”

　　许未加疑惑地盯着她：“你干嘛？”

　　“不是你叫我抬手吗？”她很小声地说。

　　许未加无语地吐了口气，扣上安全带坐直了身子，直接启动了车辆。

　　半晌，他用余光瞥了眼，道：“可以放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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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俩人坐着也没什么话说。
　　期间许未加换了几首音乐，又关掉。
　　最后选择了广播电台，随便调了个频道。

　　片刻，音响里传出一段舒缓的音乐，伴随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温柔甜美如潺潺溪水。

　　“欢迎继续收听FM95.5，我是小白。”
　　“此刻的你，有没有在想念一个人……”
　　“期待在下一个路口遇见他/她，说声……好巧。”

　　前奏响起，“接下来，小白把这首歌送给正在收听的你，希望你能对他/她说……”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林小喜听着这首歌，偷瞄了许未加一眼，发现此刻的他很安静。

　　一缕阳光落在他的脸庞，勾勒出一圈的淡淡光晕，让五官变得柔和。

　　想起第一次遇见他，那股冲动的少年气让他看起来蛮不讲理。
　　但是现在的他，心里像是装着许多心事，眸底尽是深沉。

　　小喜不自觉地将目光往下挪，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而修长，中指的骨节上还纹着一个刺青。
　　图案有些看不懂。

　　敛回目光，小喜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默默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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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快要行驶进小区的时候，林小喜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小超市。

　　“可以停下车吗？我想去那里。”她指了指。

　　许未加将车子缓缓靠边停下，打着双闪问：“还要买什么？”

　　小喜支支吾吾：“我……想去打个电话。”

　　许未加一脸狐疑，“打电话？”
　　“你打啊，为什么要去小卖部？”

　　小喜抿了抿唇，垂眸道：“我没有手机。”

　　许未加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没有手机？
　　不过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没见着。

　　就连上次住院，也没找到她的手机联系家人。

　　他习惯性地抓了抓后脑勺，把屏幕解了锁，递给她。

　　小喜犹豫着还是接了过来，讷讷道：“谢谢，我很快的。”

　　-
　　路边，林小喜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她把家里唯一的手机留给了母亲，方便她得知弟弟在学校里的情况。

　　铃声响起，没过几秒就接了。

　　“喂。”那头传来母亲江琳的声音。

　　小喜开心地喊了声：“妈，是我，我是小喜。”

　　江琳连忙应声：“小喜啊？你到了吗？”
　　“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小喜听见那头传来锅铲油烟声，故意避开了话题，问：“妈，你吃饭了吗？”

　　江琳把电话放在灶台上开的免提，大声说：“正做着，妈问你话呢，还顺利不？”

　　小喜嗯了声，乖乖说：“我很好，你放心。”

　　江琳一下想了起来，问：“对了，你去找那地址上的人了吗？”

　　小喜深吸口气顿了顿：“哦，我找了，地址不对。”
　　“那里没住人。”她撒了谎。

　　江琳显然有些意外，迟缓地应了声：“哦，没人就算了，那你现在在哪儿？”

　　小喜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我在新安区，已经找到工作了，你别担心我。”

　　江琳开心道：“真的吗？是什么工作啊？工资怎么样啊？包住宿吗？”

　　小喜有些心虚，装作很忙的语气。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待会儿老板看见了不好。”
　　“我有空再打给你，你自己注意身体啊。”

　　江琳放下锅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起电话说：“行，你挂吧，这是谁的手机啊？”

　　小喜顿了顿：“是我借的，反正你别打这个号，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江琳：“好好，快去吧。”
　　“屋这边你别挂心，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小喜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带着一份愧疚。

　　她也不想撒谎，但更不想让母亲知道许家的事。

　　她只想靠自己。

　　这时，许未加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上写着「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