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赔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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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警察局做什么？”
路西法闻言面露不解：“你要调车祸档案？”
“一部分，顺便看看能不能办一下你的领养手续，总不能让你一直住这边。”
安和镇不大，撒旦又开了车，十分钟左右三人就到了警察局。
因为之前处理过二娃爷爷的车祸，路西法在警察局也混了个脸熟，看到他来，一个警察停下手里的活跟他打了个招呼。
“张姐姐好，我来问一下爷爷的案件。”路西法乖巧回应，顺便介绍了一下撒旦和伊利亚斯。
张岚从抽屉里拿出巧克力分别递给路西法和伊利亚斯，对路西法说话的也声音很温柔：“怎么啦？是来取赔偿款吗？每个月5号姐姐的同事都会给你送去的。”
路西法摇头，指了下撒旦：“Devil说想收养我，要先了解一下我的个人情况。”
张岚这才将注意力分给撒旦，上下打量男人一遍，露出点儿警惕：“这位先生，领养需要准备的资料您都准备了吗？”
撒旦显得很从容：“还没有，我们今天刚认识。”
张岚的目光彻底带上了审视意味，喊同事支开了路西法和伊利亚斯，单独和撒旦谈了起来。
被赶到一边，路西法也不生气，两个“少年”在角落里边吃巧克力边聊天，看起来十分和谐。
路西法看着伊利亚斯，少年白净面庞在冲锋衣的衬托下更加莹白，璀璨金发和湛蓝色眼眸莫名的让路西法越看越欢心，心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看来他没欺负你。”路西法说。
伊利亚斯看起来也有点高兴，握着路西法的手不撒手，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
“路路，撒旦有很多钱，等你跟我们回去，我可以给你买更多的发饰编更好看的头发。”
路西法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他现在心里有了准，梳不梳漂亮的发型其实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不过……路西法笑了笑：“我该早点让你回去的，七美德中的节制你都忘记了。”
“你怎么比我还像一个天使？”伊利亚斯抱怨，然后又理直气壮起来，“这并非奢靡享乐，而是避免放纵，我在寻找欲.望和理智的平衡。”
路西法没有听懂。
不知道撒旦跟张警官说了什么，对方再喊他们时表情明显柔和了不少，尤其是对待撒旦的态度，俨然从看嫌疑犯转变为看普通民众了。
“走吧，都谈妥了。”撒旦准备牵着两只离开。
路西法有些怀疑：“这么快就全搞完了？”
“那倒没有，领养手续很正式的，还要用几天。”
路西法脑袋转了一圈，知道撒旦这是获得了有用的信息，于是也不多留，打了招呼便立刻离开。
“有什么新情报？”才一上车，路西法就有些迫不及待。
“还真有点儿蹊跷的，”撒旦卖了个关子，等了一会儿无人追问，自觉无趣还是都说了出来。
“刘振勇当年没给二娃做走失登记。”
刘振勇就是二娃爷爷，路西法来了点儿兴趣：“但是婆婆说吴兰芝他们有带着二娃去做。”
“是做了，不过没做成。”
“我特意找了个老警察问，小地方设备有限没法录入DNA数据库，他们夫妇着急找自己的孩子，刘振勇又本来就有私心，所以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路西法注意到这人对刘振勇的态度一直很抗拒，一半探究一半逗弄说了两句：“你好像对刘振勇意见挺大的？没准儿人真的是个收留二娃的好心人。”
撒旦冷哼一声：“别人或许是，但他绝对不是。”
这话说的太绝对，路西法不好评价，于是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他，撒旦并不遮掩，直白地告诉他：
“我刚在警察局看见了他的照片，那个老东西之前想买我，我逃了，然后遇上了陈宝生吴兰芝夫妇……”
一段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在路西法心上，溅起了汹涌水花，零星碎片在路西法的脑子里串联，路西法恍然之间明白了许多。
难怪陈吴夫妇会来找刘振勇打听消息，因为刘振勇真的认识，甚至他自己就有可能是人贩子中的一员。
“所以……是因为大的孩子不好骗，所以后来又买了年纪小记不住事的二娃？”
“也不一定，也许我记忆有问题，但我感觉他和那些人贩子很熟悉。”
路西法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脑子里忽然有什么闪过，路西法快速抓住：“车祸呢？真的是意外吗？”
“我更怀疑人为，”撒旦道，“刘振勇加上陈吴夫妇，三个人的赔偿款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那辆车没买商业保险，但是肇事者儿子签的全是一次性赔偿协议，第二天就把赔偿款都汇到了警察局，一点都没拖沓。”
路西法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多，努力回忆着二娃数据库的内容，整个审理流程顺利的过分。
他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这类案件需要审理多久，只记得那个肇事者似乎特别配合，仿佛生怕审理流程慢了一般，三条人命一起算，不到半个月就已经结案。并且，在其明显是过错方的情况下，她只需要坐两年牢。
除此之外，他们光给二娃的赔偿款就有六十万，六十万对于现在的撒旦来说可能只是洒洒水，但在这种经济不发达的小地方，绝对算得上是一笔惊天巨款。
果然，撒旦和他想的一致：“我并非偏见，但这确实不太像是本地普通百姓的经济水平。”
“所以，我合理怀疑是人贩子担心刘振勇他们暴露踪迹，于是伪装成交通事故将三人灭口。”
似乎很合理，但路西法却总觉得有一条弦绷着，某种违和感弄得他整个人都不太舒服，他干脆靠在伊利亚斯身上闭目养神，细究那点不对劲儿。
“如果是人贩子干的，那他们为什么要给赔偿款，本来就是亡命徒，他们应该不在乎吧？”
头顶上方传来清朗声音，路西法只觉得豁然开朗，心中的诡异感被扫开，他睁开眼，伊利亚斯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空间狭窄且闷热，他的脸颊泛着一层粉。
撒旦陷入思忖：“所以真的是意外？可一般人拿不出那么多赔偿款，除非他们家借了高利·贷。”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地址。”
撒旦闻言将车调转方向，二十几分钟后就到了肇事者家门口。
然而此处房门紧闭，破旧门框上甚至已经落了一层薄灰，门上挂着“出售”的牌子。
伊利亚斯见状拦了一个路过的居民：“您好，您知道这户人家去哪儿了吗？”
乡里乡亲不存在秘密，他一问，居民就告诉了他消息：
“早跑啦，说什么静芬撞死了人，他们愧对列祖列宗，没脸面再住下去。要我说哪儿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被撞死的是隔壁镇子的老刘，听说他孙子今年才14，他爷俩儿要是真有良心，好好给人家照顾大了才是……”
路西法也凑过来，借着仿生傀儡用这处的方言和人沟通：“我听说撞死三个呢，得赔不少钱吧？”
听到本地话，路人的态度热切了不少，手指比了个二，凑到路西法跟前：“听说要两百多万呢！也是奇怪，孙老二眼看着三十多了还天天在家里躺着，孙家老两口又没个正经工作，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钱赔喏。”
“会不会是借的高·利贷？”
“怎么可能？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们家没钱，哪个放贷的愿意借给他们哦，一家子都是破骨头架子，跟瘦猴似的，全拆了也卖不了几个钱。”
三人心里有了数，暮色已至，路西法临走之前拿手机拍下门口出售的牌子，原路返回。
安和镇地处偏僻，撒旦开着车转了半天看不见一个酒店，好不容易找到个小旅馆，才一进去，就被里面潮湿狭窄的环境劝退出来。
“去二娃家吧，再小也比这里干净点儿。”
于是三人又回到了危房。
一天的疲惫需要清洗，但知道刘振勇的真面目后，路西法在这个房子里总觉得不舒服，一面是物理尘埃一面是心理尘埃，路西法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路路，要不要洗头发？”伊利亚斯忽然喊他。
路西法闻声看去，就见伊利亚斯端着一盆热水在门口，热水蒸腾给他镀了一层模糊滤镜，说不上来的乖巧。
路西法于是走了过去。
“我从超市买了新的水盆和床单，还从地府带了艾达草，先委屈下你，回A市就不用这样子了。”
他说着拼好两个长凳，铺上床单，将水盆放在长凳的一头。
眼眸微动，路西法顺从地躺了上去。
参差不齐的凳子腿早已经被伊利亚斯垫平，凳子很硬，但路西法却不觉得难受了。
秋日夜风寒凉，伊利亚斯释放出神圣气息为他挡风，艾达草的清香葐蒀，路西法抬头看星星，不时有几声虫鸣，伴着头皮上的轻柔动作，路西法蓦地觉出一丝安宁。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了，路西法抬眼，伊利亚斯的碎发轻轻擦过他脸颊，缱绻温柔。
“米迦勒，”
他喊他。
“我其实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赔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