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名柯]黑的二次方》墨墀

9、推理还是麻瓜的特长

　　等待一向让人心焦，对斯内普来说，这一晚更是格外难熬。只要想到琴酒现在正和奇洛盗取魔法石，他就如坐针毡。

　　有牢不可破的誓言在，斯内普并不担心琴酒会背叛自己，但他还是感到焦躁不安。

　　邓布利多和琴酒一回到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原本坐着等消息的斯内普就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是……他吗？”

　　邓布利多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确实藏在奇洛的后脑勺上。不过在琴酒先生阻止奇洛拿到魔法石的时候，他就逃跑了。”

　　“那奇洛呢？”斯内普看了一眼衣着整齐一如平时的琴酒，心中的焦躁总算稍微平复了一点。

　　“死了。不过，就在伏地魔附身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算是死了。就像是琴酒先生说的那样，他的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琴酒打断了老校长用词优雅的表达，“我之前就说过，这人身上有尸臭味。”

　　奇洛到死也不知道，从他第一次接触琴酒的时候，他的计划就全都在琴酒的预料之中。

　　比如，从第一次见面，琴酒就闻出了他身上的这股味道。

　　没经验的普通人可能会误以为这只是一种肮脏导致的怪味。可对琴酒而言，这股特殊的气味并不稀罕。他能够在组织中独当一面之前，经受过残酷的磨炼，也替组织和上司做过许多善后清扫工作，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尸体不知凡几，对这种味道永远都不可能认错。

　　听到琴酒说奇洛身上有着这种异味，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立刻就意识到事态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们预料到了奇洛只是某些人盗取魔法石的马前卒，但没想到奇洛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琴酒提到的那两个声音并不是奇洛人格分裂在发疯，而是他的身上确确实实有了两个灵魂。

　　那是一个很稀罕的邪恶魔法，是一种号称能令恶魔永恒不死、滞留人间的邪术。恶魔能够洞悉人心，会用各种利益引诱凡人去做交易，当凡人被恶魔迷惑同意借出自己身体的一刻，那凡人就已经死去，活下来的肉身只不过是恶魔临时的居所和工具，一直在慢慢腐烂，直到无法支撑的那一刻就会被恶魔抛弃。

　　也正因如此，当琴酒提议让斯内普把最后一关的所有魔药都换成毒.药的时候，斯内普才没有反对。

　　奇洛以为自己帮助伏地魔成功盗取魔法石之后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利、财富和地位，可他并不清楚，早在他把身体“借”给他那奄奄一息的主人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一缕暂且停留在人世的幽魂。

　　斯内普准备的毒.药对健康人来说并不立刻致命，但对于奇洛，却是迅速牵引他的灵魂回归三途川的快船票。

　　不过，在琴酒看来，斯内普的手法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

　　也许这是因为斯内普是个至少表面上要遵纪守法的教授，也许是因为巫师们对生命好像有着不同于麻瓜世界的观念，否则琴酒实在很难理解斯内普能这样轻易放过坑害自己的人。

　　因为早在一开始的时候，琴酒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奇洛会突兀地找上自己的原因。

　　“他想要我帮忙顶罪。”琴酒冷静地给两位他眼中的天真巫师分析犯罪者的心理，“想要盗窃魔法石这么大的事，奇洛和他背后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需要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助手，他是需要替罪羊。”

　　“替罪羊？”斯内普下意识地重复。

　　“是的，您看，我在魔法界默默无闻，看上去像个普通的麻瓜，奇洛并不十分了解我的能力，却跑来和我谈起盗取魔法石这么敏感的话题，另一个声音表现得更直接，他就只是想通过我去接触您。所以当他们弄到魔法石之后，他们很可能会杀死我，把我的尸体留在存放魔法石的地方，当做是偷盗魔法石的犯人，自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堂而皇之地离开霍格沃茨。而教授您……”琴酒看着斯内普，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相信很多人都曾看到过我一个陌生面孔来到霍格莫德和您见面，甚至还可能有人听到我们谈论过关于魔法石的话题，那么您想必就是指使我做下盗窃恶行的幕后首脑——教授，看来您的同事对您抱有很大的恶意啊！”

　　斯内普的脸青了。

　　琴酒只以为奇洛和他背后的恶魔是两个丧心病狂想要得到魔法石的黑巫师，所以面对这种算计，他还能说得轻描淡写。但斯内普却很清楚，能用那种几乎无人知晓的冷僻魔法寄宿在他人身体里的，恐怕只能是销声匿迹多年的黑魔王。

　　也就是说，如此费尽心思也要弄到魔法石的人，就是自己曾经的那位旧主人。

　　而他曾和背后带着黑魔王的奇洛几次剑拔弩张地交涉过，威胁他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无疑会令黑魔王对自己这个叛徒更加记恨在心。

　　偏偏在这种时候，琴酒作为自己的学生出现在霍格莫德，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亲密得会在猪头酒吧碰面。

　　无论是察觉到奇洛的身份、奇洛身上的异臭，还是关于替罪羊的思路，这些事情都不牵涉一点魔法，但无论从哪方面想，琴酒的推理都合情合理。

　　斯内普忽然意识到，无论是自己，还是伏地魔和奇洛，都小看了眼前的银发男人。

　　巫师们曾把麻瓜之间的杀戮看做粗鲁、愚蠢又低等的野蛮搏杀，认为对魔法视而不见的麻瓜们都很粗心笨拙，完全不把麻瓜的智慧看在眼里。这种惯性思维，让窥视过琴酒过往的斯内普下意识也曾只把对方当做一个整天生活在暴力中动手不动脑的残忍凶徒。

　　结果现在事实证明，能在麻瓜世界杀得风生水起的杀手先生不止在魔法上很有天赋，人也是真的聪明。他有比大部分巫师都更敏锐的观察能力，也有着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

　　就连邓布利多，当时在听到这样的分析之后，也忍不住要夸上一句：“琴酒先生，您真的敏锐又聪明。”

　　那时候，斯内普忍不住看向老巫师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那双眼睛看向琴酒的时候，一如平时对待学生时的温和慈祥，充满鼓励。

　　斯内普不相信邓布利多看不出琴酒身上那种浓浓的凶徒气息，不相信邓布利多想不到自己的担忧，可从第一次见到琴酒开始，邓布利多的态度就十分包容。

　　也对，邓布利多好像永远愿意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但斯内普不确定，像琴酒这样的人，会不会愿意接受邓布利多关于爱的那一套。

　　好在面对邓布利多时，琴酒看上去也仿佛比之前面对自己的时候要来得乖顺。用这个词形容琴酒可能有些奇怪，但偏偏就是给斯内普这样的感觉——就好像独狼刚好遇到了酒足饭饱的狮王。

　　而现在，这乖顺的独狼正为事情全然按照自己的预料发展而得意洋洋，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对斯内普谈论着今晚的情况：“一切都很顺利，奇洛的确没有喝我手里的魔药，而是选择了长桌上他认为无毒的一瓶。还有，他脑袋后面的那张脸恶心的要命，不过比奇洛要聪明。我现在有点不确定，他让我去拿那镜子里的魔法石是偶然还是早有预料了。”

　　“镜子？”

　　斯内普其实也不知道邓布利多最后用了什么方法来保管魔法石。或者说，他其实早就已经烦透了魔法石，明明是能调制出长生不老药的诱人宝物，现在对他而言也失去了魅力。

　　不说之前被三头犬咬了的倒霉事，就光是圣诞节那段时间，活力过剩的格兰芬多小鬼头们披着隐形衣到处打探关于魔法石的事情，甚至盯上了禁书区，就让负责夜巡的斯内普烦不胜烦，只能去威胁奇洛做发泄。结果因为这事，他又招来了奇洛和他背后黑魔王的怨恨，险些背上一口黑锅。

　　一想到这些，斯内普就怨气满满。

　　“一个很有趣的机关，我稍稍使用了一下厄里斯魔镜。只有想得到魔法石又不想使用它的人才能从那镜子里把魔法石拿出来——它稍微能阻拦一下某些贪婪的人拿到魔法石的速度，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邓布利多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得很详细，但在场的人却都能明白老巫师的意思。如果奇洛真的打算在弄到魔法石之后就对琴酒灭口，那么只要有最后这一个阻碍，邓布利多就有充足的时间去保护琴酒的安全。

　　琴酒稍稍朝邓布利多颔首，算是致谢，随即谈起了自己那段恶心的秘密通道之旅。“我不知道校长您是否了解，这所学校里存在着某些潜入学校的秘密通道。”

　　“霍格沃茨建校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秘密。比如有一次夜里我想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满是各种尿壶的房间……”邓布利多在两个听众不赞同的视线下稍稍严肃了一些，“我并不了解这座城堡的所有秘密，我想，也没人能保证自己掌握了霍格沃茨的每一条密道。”

　　“那条密道很奇怪……”琴酒紧紧地皱着眉，忍着恶心把密道描述了一遍，直到最后提到了那个像礼拜堂一样的大房间，那随处可见的蛇雕，和那房间里巨大无比的人形雕塑。

　　“我从未去过这个地方。但蛇是斯莱特林的标志……也许，那就是传说中斯莱特林的密室？”斯内普神色古怪地看向琴酒，心里居然有些羡慕。

作者有话说

　　故事外的故事-6
在《哈利波特》原作中，双胞胎曾提到四楼镜子后面有一条能离开霍格沃茨的密道坍塌了。这条密道小天狼星也很了解，还曾建议哈利使用这里当做DA的训练场地。从时间和地点来看，我个人高度怀疑那条密道的坍塌是因为伏地魔盗取魔法石失败之后逃亡导致的。
在本文中写到的奇洛带琴酒潜入霍格沃茨四楼的不是这条密道，而是私设的全新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