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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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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鹿凌怔愣了几秒,瞬间反应了过来。
裴砚舟还不知道他的白月光还活着。
这一刻,鹿凌竟生出侥幸心理,她绕过办公桌来到裴砚舟的身边,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试图用她的美人计迷惑他。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保证只要我们结婚了,我一定会很乖的,就算徐若琳欺负我我也不会理她,”
闻言,裴砚舟眉头深锁,他抬手一扯,鹿凌直接跌进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
鹿凌对上了男人的眼眸。
那里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深不见底的沉冷。
“鹿凌,我对你的纵容是有底线的。”
男人注视着她,一字一句,蕴含着怒气。
鹿凌刚从冰冷湖水里挣扎出来的心,被轻轻一戳,重新跌入湖底。
她像个溺水的人死攥着不属于她的浮木,扯着笑,卑微撒娇,“就这一次不可以嘛,真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裴砚舟看着鹿凌泛红的眼角,眸色微顿。
在他的印象里,他只见过鹿凌两次哭泣。
一次是他高三那年,是个暴雨天,女孩逃课躲在实验楼后头角落里哭,有人来了,她蠢笨地冲进了雨幕里。
还有一次是三年前,他将高烧晕倒的鹿凌带回南湖,她醒来后躲在被窝里像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那天晚上她勾引着他要了她,青涩的手法亦如当年冲进雨里的蠢。
裴砚舟心里升起微弱的怜惜,低笑了声,“怕什么,又没说不要你。”
鹿凌像是看到了希望,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哗’得一下流出来,喜极而泣,“你同意了?那我们去领证吧,就今天,不,就现在,很快的,只要拍个照签个……。”
裴砚舟低头堵住鹿凌的嘴巴,将她的口脂吃干抹净后,还咬她一口。
鹿凌晕乎乎得,但很快她意识到领证这件事的急迫性。
她伸手推他,裴砚舟也没想把她怎么样,毕竟他还有正事要办,顺势放人。
鹿凌立马从裴砚舟身上起来,心里只想着尽快拉着男人去民政局。
然而不等她催促,裴砚舟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散漫开口,“乖乖让司机送你回去,你那些小打小闹我可以纵容,但汝窑天青釉洗的事我不希望它再出现。”
鹿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线带着颤音,“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去结婚吗?”
裴砚舟整理好领带,撩起眼皮瞧她,“行了,你要什么发给李进,菲利亚那座岛屿归到你名下,我还有饭局,今晚不去南湖。”
听着男人打发小猫小狗似的话,鹿凌愣在原地,内心似乎在咆哮谩骂,但实际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的嘴巴只是微张着。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刺进她的胸膛,连血带肉将她的心挖出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刚刚的欣喜像极白痴的自娱自乐。
鹿凌呀,鹿凌,你还真是可怜。
你爸爸都抛弃你出国了,真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爱你?
你不过是裴少拿来逗趣的替身,有什么好得瑟的……
鹿凌只觉得耳边充斥着看她笑话的嘲笑声,嗡嗡得,好吵。
她像个傻子似的,张了张口,语调轻飘飘的,“裴砚舟你真的不能和我结婚吗?”
裴砚舟对上鹿凌如同摄了魂似的眼睛,心脏下意识抽痛了下,很快被烦躁取代。
他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而且他也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
他沉声,“鹿凌,你要是再闹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冷风一吹,落地窗外的枯叶随风飘飞。
“真的不能吗?”鹿凌垂下眉眼,喃喃自语似的。
裴砚舟抿了下唇,不解鹿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但他本能地想上前去哄她。
只是他的手刚落在女人漂亮的脑袋上,鹿凌便像受到了刺激似的,猛地躲开。
随后,没抬头看他一眼,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立在原地的裴砚舟看着鹿凌倔强高傲的背影,烦躁地抬手揉太阳穴。
一直守在门口待命的李助理见到泪水晕花了妆容的鹿凌时,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那句恭敬的“鹿小姐”慢半拍出声。
眼见狼狈的鹿凌进了电梯,他看了眼半敞开的总裁办大门,抬手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充斥着压抑低沉的气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
“去查下拍卖会上具体发什么了什么事。”
听到裴砚舟的吩咐,李助理硬着头皮道,“白小姐回国了。”
裴砚舟微蹙眉头,“谁?”
“白家大小姐,白婉清。”
话音一落,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
——
南湖别墅。
鹿凌挑挑拣拣,这才勉强删减成一只行李箱。
她转身去卧室的床头柜拿上充满电的手机,正欲离开这座裴砚舟为她打造的‘金笼’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鹿凌从包里拿出手机,低头一看是钟书虞的视频通话。
她想也不想挂断。
但很快对方又发来消息。
她犹豫了片刻,点开。
钟书虞:【图片】裴砚舟和他的白月光
电梯从二楼缓缓来到了一楼。
佣人看到从电梯走出来的鹿凌立即上前询问是否需要现在用晚餐。
鹿凌没回答,只冷冷地说了句,“给我把剪刀。”
佣人这才发现鹿凌的脸色和气场不对劲,但又不敢违抗命令。
在客厅待了半个小时,鹿凌拉着行李箱打车离开南湖。
而正走出包厢的裴砚舟也得到了鹿凌‘发疯后离家出走’的消息。
黑色轿车冲破夜色,一个小时左右进了南湖地下车库。
裴砚舟乘坐电梯来到客厅,凌乱的现场被佣人收拾过了,不过那些贴在‘记忆墙’上的照片全部都成了破败的碎片。
鹿凌将她的所有照片带走了,而裴砚舟的那部分被剪得破破烂烂,不是脑袋被削了,就是胳膊和腿断了。
裴砚舟看着一堆的碎纸,脸色阴沉得宛如外面的黑夜。
佣人们各个都胆战心惊。
“她人现在在哪?”
旁边的李特助立即拿出手机询问,很快得到消息。
“鹿小姐还有十五分钟左右抵达桑格莱酒店。”
“停她信用卡,十分钟之内。”
听到裴砚舟刻意强调时间,李助理是一秒都不敢耽搁,立即拿手机下命令。
桑格莱五星级酒店。
前台小姐姐保持着微笑,将黑卡递回给鹿凌,“不好意思小姐,这张也处于冻结状态。”
后面还有需要办里入住的人,她们的视线纷纷落在这个满身大牌却付不出酒店费的漂亮女人身上。
鹿凌此时的感觉不亚于被人当场扇了耳光,她像那只发现自己是混在白天鹅里的丑小鸭似的,垂下了高贵的头颅,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不入住了。”
“好的小姐,这是您的身份证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鹿凌拖着行李箱出来,一眼就看到裴砚舟安排给她的两个贴身保镖。
冷风吹了过来,沿着领口钻进皮肤,冷到了骨子里。
她拉着行李箱往隐在树荫下的豪车走去,保镖看到她走过来恭敬喊了声,“鹿小姐好。”
鹿凌让其中一个保镖去给她买吃的。
随后,让另外一个保镖将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她看了眼驾驶座,车钥匙还插在上面。
她倚在车身旁,假装在包里找东西,随后皱眉道,“我的身份证落酒店了,你帮我去取一下。”
将保镖都支走之后,鹿凌上车,将车开走。
她开得随性,因为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可去。
一路朝南开,上了高速走了很远很远,又下了高速,来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破烂的小镇。
天色破晓,朝阳从青黑色的山头冒出来。
鹿凌将豪车随意停在路边,她熄火下车,将后车厢打开。
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只陈旧的花色布袋。
里面有一只小猪存钱罐,还有一部手机。
这两件东西是她去世的外公留给她的,她将手机开机。
又将手机卡从那部裴砚舟送她的手机里取出来。
除了一身大牌的衣服,和一个装着只属于她的物品的花色布袋,鹿凌什么也没带走。
她打开手机,登上微信,给裴砚舟发了条消息。
鹿凌:【裴砚舟,我以后不再是你的金丝雀了。】
发完消息不久,裴砚舟的电话来了。
鹿凌没接,挂断后,直接将裴砚舟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随后,她在手机上查找酒店,意外发现竟然有五十块住一天的酒店。
她惊喜地差点蹦起来。
鹿凌立马拿着手机去找地址,兜兜转转她硬是没找到,她怀疑这么便宜的酒店是骗人的!
凌晨的街道,几乎没有人。
鹿凌气得跺脚,结果下一秒,一辆三轮车转弯冲她撞来。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好在对方及时刹住了车。
沈明月立马下车一边道歉一边将鹿凌扶起来。
本想破口大骂的鹿凌眼见对方还是小孩,没好意思发火,只揉着自己疼痛的屁股。
暗恼自己是个倒霉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姐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要去医院的话我可以支付医药费的。”
闻言,鹿凌眼睛一亮,去医院的话那不就有住的地方了吗?
而且不用她出钱,那真是太好了!
“好呀,我要去医院。”
沈明月见对方眉开眼笑,愣了下。
“走吧,我们现在去医院。”
“噢好,那,”沈明月见鹿凌穿的漂亮,人也长得跟电视上的公主一样,窘迫问道,“要坐我的车去吗?”
鹿凌闻言,扭头看向停在旁边的‘车’。
从小就娇养的鹿凌没亲眼见过,但从小跟着外公看电视,还是知道这是什么。
三轮车,这个不是上世纪的交通工具吗?
鹿凌红唇抿起,突然问了句,“你有钱吗?”
沈明月还挺实诚,“有的,我刚刚卖了水果,有三百。”
鹿凌的高兴没超过三秒。
什么玩意,三百?
一根冰淇淋都买不到!
鹿凌抿了抿唇,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她躺在地上的手机。
她双眸瞪大,一个箭步跑过去捡起来。
摁键,屏幕亮了。
还好,没坏。
沈明月跟了过去,很是无措。
对方的手机肯定很贵,可是她没那么多钱。
鹿凌正好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酒店地址,于是抬起头看向沈明月,问她,“你知道这个地址在哪吗?”
沈明月看了屏幕后,点头,“我知道。”
鹿凌收回手机,“行,你带我过去。”
迎着晨风,鹿凌坐上了那辆破败的脚踩三轮车。
去的路上,沈明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姐姐你是要去哪里住吗?”
“嗯。”鹿凌熬了一晚上的夜,现在有点困,语调慵懒。
沈明月咬了咬唇,“那里不太好,有很多小混混不安全,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住了吧。”
鹿凌耷拉着眼皮,“我穷,只住的起那里。”
说完,她又纠正了一句,“过段时间估计那里也住不起了。”
想到未来,鹿凌顿时愁得瞌睡虫都跑掉了,她鬼使神差问了句,“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快速挣钱的方法?”
沈明月惊讶,她怎么也没法将穷这个字和这么漂亮的人儿联系起来。
不过挣钱的方法?作为穷鬼的沈明月表示她也不知道。
地点不远但偏僻,三轮车都进不去,最让鹿凌难以忍受的是,这里有一条必经的臭水沟。
七弯八拐的窄巷,鹿凌还没见到‘酒店’就直接放弃居住了。
住这里,还不如让她去求徐若琳送她一套房子。
重新坐上三轮车,鹿凌暗骂自己白痴。
她竟然把戴在身上的首饰一股脑地扔在那辆豪车上了!
要不现在回去拿回来?不行,太丢脸了!
“姐姐,你真的没地方去吗?”沈明月突然出声,将鹿凌的理智重新拉了回来。
“骗你有糖吃吗?”正心烦的鹿凌没好气回她。
“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这话一出,鹿凌耷拉的脑袋猛地竖起来,“真的吗?”
问完,她又立马反应了过来,她突然跑去一个陌生人家住,真是有大病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谢谢你啊,不过我还是不去了,我又不认识你家里人,突然去你家好奇怪。”
“不会的,我家就我一个。”
沈明月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由爷爷带着长大的,她高一的时候爷爷也离开了,她因此辍学一个人守着家里的果园。
鹿凌听到沈明月的身世后,伸手摸了摸沈明月的脑袋,语调不自觉温和,“你几岁了?”
沈明月受宠若惊得红了脸颊,“十八了。”
“对了,我看网上说做主播很挣钱,姐姐你长得好漂亮,比网上的主播还要漂亮。”
“主播?”
每天循环在看秀,做SPY,参加拍卖会里的鹿凌对这个新型职业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