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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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中再次等到李安如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刚刚得知李安如没有死，她在众人面前喜极而泣。外人看到的她，奋不顾身地为公主跳进河里，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一觉醒来，心口阵痛发作之时，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任务没有完成，后果不堪想象。
“阿月？你怎么心不在焉，看起来精神比我还差呢？”
李安如不禁担忧。
宁月中轻轻摇头：“见到你这样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还有些不可置信。”
见她喝下药汁后，主动递上蜜饯来。
李安如醒来后，也听人说驸马在她失踪后如何寻她，听到她跳入水中之时大为感动。此刻，还记得自己最怕这些苦兮兮的中药，心中一暖。
安慰地笑道：“我这不没事吗？多亏了你寻我，恐怕你那时候担心坏了。”
宁月中见到她脸上毫无防备的笑容，脸色一凝。
“妻君，可还记得是什么人救了你？你落水后发生了什么？”
早在李安如完全清醒后，安华公主也来询问过她，还有负责调查此事的御前侍卫。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在皇宫宴会上出事，京都里已有不少传闻。其中大多指向那风口浪尖的北戎使者，她们还曾与公主在宴会上有过交锋，眼见越传越广。
“我们怎么去的偏殿，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想来，大概是从宴会开始之时便浑身不对劲……”
李安如答道，皱眉回忆起来。
“自我从母皇书房中离开，除了去比试那一段，便一直和阿月在一起。阿姐说我可能是被人下药，要仔仔细细调查我接触过的一切。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住在我成亲前的宫殿里。”
宁月中见她话语中对自己倒是没有任何防备与质疑，且自己也没留下实质性的证据，任凭怎么调查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思索间，见李安如忽然犹豫起来，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妻君，但说无妨。”
李安如左瞧瞧右看看，终于道：“阿月，我把你给我的扳指弄丢了。可能是掉湖里，我这就去找……”
她想起宁月中交给自己格外慎重，一直随身携带，还是个价值不菲的。一定要找到那个血玉扳指才是。
“不必，”宁月中垂眸，要是那东西出现在李安如手上才真正会暴露她做的一切。再抬头，眼中已是真挚的关心，“妻君，只要你无事便好。”
她抱住李安如，声音中露出真假参半的情绪，又重复道：“只要你平安无事，那些身外之外丢便丢了。”
李安如自然是感动不已，想起自己在去比试射箭之前立下的决定，打算就趁现在说清楚。
“阿月，我……”
宁月中缓缓放开，目光停在她脸上，好像只会对她如此专注了。
“怎么了？”
“我想说……”
李安如想到自己马上要说出口的话，不禁有些脸红。
“李安如？你醒了？”
安华公主的声音先一步传进来。
宁月中听闻，悄悄与李安如拉开了点儿两人的距离，在床前正襟危坐。
眼看不可多得的好气氛就这样被人搅碎，李安如有点儿不甘，但阿姐人已经到了，总不能当着她的面给阿月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安华公主进来后，目光扫过两人，停留在宁月中身上，直到李安如也察觉到，才移开视线，开口道。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除了北戎使团，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像上次你在府上遇刺一般，凶手太狡猾了，根本没留下线索。安如，你有何头绪？”
提到上一次，李安如悄悄瞄了一眼宁月中，凶手就在这儿坐着呢。说实话，刚醒来时，李安如不是没有怀疑过宁月中，悄悄问过系统，系统只是装死。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明明要杀掉自己，还要扮演好驸马，和自己玩过家家。
她打从心底不愿意接受这个猜想。
“没有，我不记得自己的罪过什么人，要真有也是我失忆之前的事了。”李安如回答。
安华公主心中也有个没有证据的猜想，之前调查出宁相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安分，她便对宁月中有几分成见。如果真正要下手的人是宁月中，那她有很多机会，也会有手段让人无法查到她身上。
于是，安华公主道：“凶手确实狡猾。你也要加强防备，平时身边的人和事都要多留两个心眼。”
“嗯，阿姐我都晓得。”
李安如听她强调身边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周围明眼人都对阿月有所怀疑，李安如也不可能自己骗自己她是无辜的。人可以说谎，但事实不会。要是能找关键性的证据，一切都有了分晓，到底自己应该继续去喜欢她还是……
自己可以先试着从失忆前开始调查，找到宁月中憎恨自己的理由。一想到此结，恨不得立即回府寻找蛛丝马迹。
李安如问道：“阿姐，我要住在宫中多久？”
听她的语气，似乎不乐意在宫中长住。安华公主听闻，挑眉问道：“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觉得在宫中处处受我和娘的管教？”
“不，不是。阿姐，我已经成家，在外有府邸，理应和驸马住在外。”李安如找了个看起来很有理的借口。
出乎意料，安华公主居然没有反对，似乎也有考量。她走近，好好地瞧了瞧李安如，忽然叹道：“也不知你失忆到底是好是坏。之前见你变得乖巧，还觉得是好事，但你以前从不会叫自己吃亏。”
“……阿姐，怎么了？我现在也不会叫自己吃亏的。”
李安如弱弱喊了一声。
“唉，提前告诉你也无妨。原本娘想让你入朝接触政事，你年级也不小了，早该接触这些。现在发生此事，等你身子康复后，便开始吧。”
李安如听了，怀疑自己听错，问道：“我吗？”
安华公主以为她不愿意，道：“身为公主，哪有成天无所事事的。从前确实是你不干正事，娘说等你成家性子沉稳些再说，一拖就拖到了如今。”
李安如心中默默叹气，就算成为公主也没法不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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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宫之前，李安如趁没人偷偷去了大使团的住处，见到平春儿与贺兰纹。
贺兰纹躺在床上，看起来比自己伤得还重，但是说话中气十足。
“哎呦，春儿我一动，腰间患处便痛的厉害。不如你帮我瞧瞧，再替我按一按。”
平春儿刚好不容易哄着她喝了药，还没放下碗，便听她呼痛。
她哪里不晓得这位三王女在想什么，分明就是在借机使唤她。
见平春儿不为所动，立即夸张地喊起来：“嘶，好痛。我受不了了，春儿你快瞧一瞧是不是流血了。”
说着，三王女贺兰纹自己解起了衣服。
贺兰纹为平春儿做了不少事情，不能出言拒绝，道：“我并不懂这些，实在痛得厉害的话，我这就去给您请郎中来瞧瞧。请王女稍等。”
贺兰纹哪里是想要郎中看，只想让她看。
立马叫住走到门口的人，道：“不必不必，不用叫人。”
平春儿没有回头，道：“王女金枝玉叶，圣体容不得有半分差池。若是在这里有什么异样，还要尽快请太医，这可是关乎两国的事情。”
她语气严肃，贺兰纹知道自己有点过分，立即道：“没问题，没问题。现在突然又不痛了，衣服也穿好了。你替我斟杯茶来可好？”
说完后，平春儿依旧不为所动，想是真的生气了。
贺兰纹急了，要站起来，道：“春儿，我现在真不痛了。你看，哎呦——”
这一回是真的扯到腿上的伤了。
平春儿察觉异样转身，看到的就是她捂着腿，立即过来，道：“你怎么站起来了，腿上的伤让我瞧瞧。”
还好，检查过后纱布没有渗血，贺兰纹连连保证自己没事，平春儿才放下心。
贺兰纹腿上的伤是那夜从那老妇手上抢回平春儿，为她挡的。
“王女真会折腾人。”
“我错了嘛。”贺兰纹见到平春儿略带埋怨的目光，立即道歉。
“要是我不留你，你就打算离开，叫我一个人待躺床上，很无聊啊。”
“您说的什么话。自然有贴身的侍从来照顾您的。”
“她们不作数，想要你陪我。”
贺兰纹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意，有什么就说什么。
平春儿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次数多了也不会当真。推脱不开，只得道：
“王女稍等，我去厨房安排今晚的膳食就回来。”
“好好好。”
李安如来时，见平春儿匆匆离开，贺兰纹一脸得逞的笑，嗅到一点不正常的气息。
“公主殿下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贺兰纹收了笑容，问道。
李安如开门见山，问道：“是你和平春儿救了我，对么？”
贺兰纹不承认也不否认，道：“公主殿下在说什么？不是宁驸马奋不顾身，跳入湖中拼死将您救出么？大家都这么说。”
“我虽然那时失去意识，还是记得听见过你们二人的声音。我记得，宴会当天王女您的腿可没受伤。”
贺兰纹听了也不演了，道：“没错。这又如何？我已经从你姐姐哪儿得到了想要的，一物换一物，两清。你不欠我们什么，春儿也不欠你。”
李安如来之前便隐隐有猜测，道：“我今日前来，只有一个问题。你们那晚遇到的人，可否为我详细描述一番？”
“呵呵，”贺兰纹忽然笑了，道，“原来安如公主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简单嘛。我们北戎讲究契约，以物换物，以消息换消息。”
李安如脑中迅速思考，自己有什么是这个王女想要，面上镇定，问道：“那王女想要什么？”
贺兰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喝着平春儿斟的茶，笑道：“殿下别紧张嘛。安华公主给得实在太多了，这个消息送给你也无妨。”
李安如听她讲述，心中却疑惑，自己真的将什么都写在脸上吗。阿月总是能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阿姐也说她过于乖巧，就连见过次数不多的贺兰纹也这么说……
清澈的现代人心眼子怎么比得过她们！
贺兰纹话毕，最后意味不明地提醒：“公主可要注意些日常吃得用的，免得再发生相同的事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