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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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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彦不敢相信天界最大的仇人是这样来的,世间有善必有恶,既无恶,便造恶。看看来天界代代相传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了。
肃临在几天后也去问了魔尊:“父尊,您有没有想过魔界是怎么来的呀?”
“怎么来的,不就是魔族的领地吗?”看来魔尊不知道。
肃临带着洵彦出来散心,去往仙魔边境的桥上。那里住着较少一些魔族的平民,法力不高但世代住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据说,他们的祖先是保卫魔族和平的将军。
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就先传来惨叫声,求饶声。二人快跑了几步,看见三个天界士兵正在屠杀。
“你们在做什么?”
三个士兵慌了,一个胆大的回答:“回殿下,我们在除魔。”
洵彦憋了很久,眼眶还是红了,他咬牙反问三个正在点头的士兵:“除魔?手无寸铁的魔?”
“可是殿下,他们是魔,不就该杀吗?”
最后一丝希望苦苦挣扎,还是破碎了。
他蹲下看着坐在地上险些被一刀砍死的小女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小女孩眼里闪着亮闪闪的东西,抬头看着救下自己的陌生人。
肃临默默看着,半晌,小声说了句话:“要是真的能仙魔和平就好了。”
洵彦带着三个士兵回了天界,按天规处罚了他们,只是听到这样的话:
“杀的好,魔族就是该杀。”
“魔族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殿下也真是的,这种事都要按天规处置。”
“唉,话不能这么说,殿下遵守天规,值得赞颂啊!”
……
洵彦回了自己房间发呆,正好,一个侍女进来收拾东西。他随口问道:“你说,仙魔为什么不能真正和平相处呢?”
侍女险些没抓住手里的托盘,慌忙跪下:“殿下您别乱说,仙魔之间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洵彦看着没意思,叫她下去了,那个侍女也长舒了口气。
洵彦去了天界的藏书阁,只有一些关于魔族的书籍,很少说魔族作恶的事。
天帝来了他的房间,背着手转了一圈,考察了洵彦最近的功课。看着都没有问题,他还是皱着眉头,“听闻二殿下最近一直在藏书阁,在查找什么东西?”
洵彦没敢明说,斟酌着随便问了一个:“父帝,既然魔族作恶多端,为什么不在仙魔两界设一道结界?”
天帝想都没想,一下子反驳了回去:“当然不行,仙魔边界有多长你知道吗?如果要设结界,需要多强的法力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在不自量力!”
“那,如果实力够强呢?”
“那也不行,你知道有多少人提出这个想法,根本没有人成功。”
洵彦不敢说结界的事,赶紧换了个话题,“父帝,您有想过魔界的来历吗?”
天帝看着洵彦,还是那个语气:“魔界的来历?魔界能有什么来历。”
魔尊不知道,是因为初代魔尊不想承认魔界和天界的关系,天帝不知道,是因为不想承认天界曾欺辱过魔族的事实吗?
天帝出了门,洵彦看着父亲的背影,还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仙魔不能和平相处?”仅仅只是和平相处也不行吗?
天帝几乎瞬移到洵彦面前,右手指着洵彦的鼻子,怒骂道:“混账,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仙魔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魔族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可是魔族究竟做了什么?”
“魔族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才是我天界的失职。”天帝顿了顿,心里想着对儿子疏于管教,语气缓和了几分:“好了,你就在你的殿里思过,不用出去了。”
不久洵彦的大哥椅桐来看过他,“你怎么可以说出仙魔和平这种话呢?”
洵彦不想服软,还有侥幸心理想劝一劝大哥,“魔族并非全是恶人,天界也不全是好人啊!”
“我承认天界不全是好人,但魔族本性就不好,能有几个好人。”
他闭关这么就,想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和人硬碰硬。洵彦呆愣片刻,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你要是去一次魔界,就知道了。”
“我永远都不会去魔界,也永远都不会认为魔界比天界还好。”
肃临没有收到洵彦的信,他甚至怀疑洵彦已经把他忘了,直到听到天界二殿下闭关的消息,他才知道:洵彦已经被关起来了。
魔界,魔尊寝殿
“哗啦”魔尊把杯子摔在地上,“仙魔和平不好吗?为什么要破坏这个局面?”这话如同雷霆,震得房间在颤抖。
啸歌虽然跪着,语气却不服,声音不大但话语坚定:“说是仙魔和平,可天界对魔界喊打喊杀,在凡人眼里魔族也是十恶不赦,本来就不公,怎么能说是仙魔和平?”
魔尊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发动战争,会害了多少人?”
“魔界本身就自身难保,保不准哪天天界打过来,魔界就没了。哪有空管别人?何况我亲眼看见天界士兵屠杀我魔族百姓。”啸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每一个字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魔尊松开发白的拳头,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他低着头对啸歌说:“此事我会亲自与天界沟通,你不用操心。”
“可是父尊,被如此欺辱却只是沟通,是否过于懦弱?”
魔尊脸气的通红,看着逆子只说了句:“你,滚回你殿里去。”
啸歌行了个礼,愤恨不平地走了。
这些主张开战的话啸歌也对不少魔君说过,大多都是以“仙魔和平”为理由拒绝,事情传到了魔尊耳朵里,魔族说过啸歌几次。因此,父子间有些疏远。
魔君们发现了这件事,有人猜测魔尊厌弃啸歌,有意立次子肃临为下一任魔尊。
啸歌无视这种传言。他找机会去了一次弟弟殿里,试探的问:“唉,如今边境百姓真是可怜,若是魔界有人因此反杀天界会如何?”
肃临不知这是试探,只当哥哥是在开玩笑。他笑着说:“若是有人想借此挑起仙魔矛盾,那我肯定第一个不允许。”
啸歌的没有笑,一时身上发寒。
魔尊常常出游,有时在魔界,有时甚至会去人间。不过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骚乱,魔尊很少带大批人马出游。
啸歌做事向来稳重,一般出游的事物都是啸歌准备的,这次也是。肃临作为魔尊之子也跟着去了。
出游的排场不算大,在魔界范围内,但从远处就能听到仪仗队的鼓声,护卫队保护魔尊和官员的安全,魔尊的车辆是队伍的核心。肃临作为随行人员和官员,侍从等人在一起,啸歌因为要主持队伍,虽有车驾,但基本都是骑着马。
很快到了出游的最后一天,啸歌进入魔尊的车驾:“父尊,回去之前,我特地准备了活动,所以到地方之前,您不要拉开帘子。”
“哦?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
肃临坐在自己的车驾里,大哥安排的两个婢女也在车里。他这几天玩的很开心,但他不喜欢这两个婢女,倒不是他们不好,只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个骑马的士兵在门外停下,婢女拉开帘子,他禀报道:“殿下,为了保障接下来的活动进行,请您不要拉开帘子。”
路上,两个小姑娘给他端茶递水,无聊时还会讲笑话。但她们也太能说了吧!就这么说了一路,半个时辰,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可能大哥安排他们两个就是怕自己无聊吧。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他听不见外面的锣鼓声了。
“锣鼓声停了?”他问两个婢女。
“想必是尊上听着觉得烦,就让他们停了。”一个婢女端上一杯茶水,“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给殿下讲个笑话吧。”
肃临没有多想:“好吧。”
过了一会,他发现不对了:“既然是多人出游,为何如此安静?”
两个婢女还是不当回事:“想来是啸歌殿下另有安排吧。”
“不对,不对……”肃临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觉得周围阴森森的。
外面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
“这里怎么有婴儿啼哭的声音?”肃临目光锐利的扫这两个婢女,她们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肃临不管大哥的提示,一把拉开帘子,侍女们慢了半拍,“殿下。”
远处,一怪物兀立在枯树枝上,雕身,长角,叫声如婴儿啼哭——是蛊雕,凶兽蛊雕,以人为食。别说是婢女,就连肃临也是冷汗直流。
“怎么会有蛊雕?蛊雕不是在鹿吴山吗?这里是哪里?”他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肃临看着周围遍地的尸骨,枯木。阴晦的天衬的这里更加可怕,啼哭声如同催命符般让人汗毛直立。蛊雕看着他,已经扑过来了。两个婢女疯狂的颤抖,惨叫。肃临催动法力,已经用不出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啸歌骑着马匆匆忙忙赶到父尊车边:“不好了,父尊,肃临不见了……”
“什么?肃临不见了?什么时候?”话还没说完,魔尊就急了。
“就在不久前,肃临派人跟我说他的东西落下了,要回去找,可是现在也没有回来。”啸歌也有些着急。
“先停车。”魔尊说,“是不是我们走的太快了?你快叫人回去找找。”
大部队停了半个多时辰,啸歌跑到焦急的魔尊面前:“父尊,我派出的人没有找到他。”
“原路返回,我要亲自找。”魔尊说。
魔尊带人找了好久,按人间的时间算,出发时是早晨,现在已经黄昏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魔尊只能带着随行人员回去。
马车“哗”一下散架,马儿受了惊,载着车夫飞奔。蛊雕的目的不是马,而是肃临。肃临知道眼睛是蛊雕的弱点,他没有剑,只能随手捡起树枝,朝蛊雕的眼睛刺去。蛊雕看到了树枝,扑腾两下,调转方向,朝肃临身后的婢女发起攻击。
蛊雕的利爪在婢女腹部乱抓,肃临抓住它的尾羽,用力一拔,尾羽连根拔下。蛊雕因为疼痛向上腾飞,空气中只留残影和啼哭。
蛊雕从高处落下,扑向法力全无的肃临。关键时刻,是那个没有受伤的婢女拉了他一把。
蛊雕觉得那个婢女太碍事了,径直飞到她身边,右爪刺进她的胸口。这次,肃临没救下她。
蛊雕再次起飞,从高处滑翔,是在为接下的猛扑蓄力。
身边之人的死亡让他丧失了生的希望,肃临知道,刚才的挣扎不过是死前的最后一击,单凭一截朽木无法对凶兽蛊雕构成威胁。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等死。
“咻”一支箭贯穿了蛊雕头部,伴随着“咚”的巨响,蛊雕坠落在地。
肃临回头一看,一位老者手持弓箭,是他杀的蛊雕吗?
现在,肃临才能回头看一看那个受伤的婢女。蛊雕的爪子抓烂了她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殿下,救我。”婢女虚弱的说。
“放弃吧,救不活了。”老者听到了婢女的话。
“可是,可是……”肃临显然是不想放弃。
“殿下。”婢女颤抖着,死盯着,紧紧抓着肃临的手,似有什么不甘,有什么愤恨。然而她这个样子,只让人想到一个词“回光返照”!
“殿下。”她交代着最后的遗言,“啸歌殿下,要害你。”
“什么?”
“他派我们来转移你的注意,让车夫带你来这个地方自生自灭。”
“但是,但是他居然杀人灭口。”
“替我报仇。”她说完,咽了气。
肃临沉入寂寞,久久不语,内心却不平静。他重复思考婢女说的几句话“大哥要害我。”“他把我带到这个地方自生自灭。”“他杀人灭口……”
“还走不走了?”老者不耐烦地问。
肃临赶紧起身跟上:“走了,走了。”
他跟在老者身后,脑中依旧在思考:“大哥怎么可能害我?那个婢女也不像是胡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对,这一切绝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要害我,还要害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