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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丰继哪能不知道沈弋的那点心思,都摆到明面上了,一行七个人全看得出来,可惜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戏文之说,现实里哪有那么多人能终成眷属,那遗憾不就没人了。
      西堂这么大岁数突然上演春心萌动他也是很震惊,这无异于阮一竹哪天告诉他她其实不爱他,西堂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完全不想关心,人家早就生死抛之度外,这么多年出格的事一件接一件,他早就习惯和麻木了。
      但沈弋还小,他得点醒沈弋,好在看样子西堂没有做出越界的事情去招惹沈弋,不然的话他直接飞过去破口大骂。
      也不难想,阮一竹只是听他说了三件事就能理解西堂为什么会喜欢上沈弋,这小朋友真挺好的,相处过没有人会不喜欢。
      可是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他们只能处一段时间不能处一辈子,因为西堂没有一辈子。
      所以他昨天不那么直接地和沈弋说了那些话,希望沈弋自己能想通吧。
      沈弋睡了一觉已脉络疏通,心口堵着的那团闷气排出体内,身心舒畅。
      管他呢,想这么多干什么,他想和西堂说什么那他就说什么,以朋友的名字大说特说又怎么样。
      他当即就发了微信给西堂。
      沈弋:嗨嗨嗨
      西堂秒回。
      西堂:嗨嗨嗨
      沈弋:你复制粘贴的吧
      西堂:转发的
      就这么不带丝毫尴尬地成功开场聊起来,作为灵魂契合的人那能聊的可多了,面对面说个不停,隔着屏幕也能打字打得手指冒火花。
      看吧,“想说了再说”并不难,与其纠结来纠结去还不去想说就说,沈弋都后悔自己干嘛不早点和西堂说话,导致现在一句接一句能一口气发二三十条给西堂。
      西堂:慢点,回复不过来了
      沈弋看着这句话笑出鹅叫,来日方长,咱慢慢说。
      打那起他和西堂基本每天都会发消息,有时候恍惚间好像真在谈恋爱了,哦严谨点说就像在搞暧昧,没有确定关系却每天聊天。
      但其实看看聊天记录就知道两个人和暧昧根本不挂钩,唯一有过的暧昧只有那根看三级片时候的烟。
      对话框里从未出现过吃饭了吗、在干嘛、工作怎么样的字眼,爱吃不吃,爱干嘛干嘛,工作累死了那就累死了,沈弋才不想知道这些,他们在聊的内容哪个圈外人看了都得大呼一句死装逼男。
      聊亚里士多德、加缪、聊朱光潜,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印象派,李白、唐玄宗、明太祖,电影《樱桃的滋味》《雾中风景》,哪个国家的哪个电影展新上映的电影,这部剧情好、那部意识流写意好,看过的书拿出来分享也可以,能聊的多如星海,谁有闲心管对方在干嘛。
      这人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你知道啊那你给我讲讲,行,我给你讲讲。这书你看过没,咱都看过,我觉得哪里哪里好,这几句写得太好了,你也觉得是吧。
      不过两个人都有工作要忙,不能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光发消息,忙里偷闲聊得时断时续,头天的话题还没说完第二天两个人都忘了,重新聊了个话题中途又想起来头天的,把头天的说清了第二天的又忘了。
      有时候还牛头不对马嘴的,西堂说的是昨天聊剩的加缪的《西西弗神话》,沈弋在那里扯蒋勋的《蒋勋说红楼梦》。
      聊完这些,脱了短袖套上薄外套才回过头看到是秋天了,八月底,北京几处出名的银杏大道的银杏叶随风飘落,铺满了整条道路,不去刻意扫净,金黄色一片,意境美。
      沈篆和梁元贞回来北京一个多月了,沈弋另外两个剧组的工作收尾、只剩下《心毒》在跟组不是很忙,陪着父母去往地坛公园两次,拍出来的照片发给西堂收获好评。
      梁元贞随口问了句:“和陈昀发吗?”
      沈弋说不是,才想起来好像没和父母提过西堂,简单介绍了几句,新交的老朋友。
      “什么是新交的、老朋友?”沈篆扬声问,两个词之间故作停顿,“沈弋你这词汇表达是怎么获得研究生文凭的?”
      梁元贞在旁边宛然呵笑,沈弋坚持着说:“就是一年前认识的、新交的、现在混熟所以成老朋友的。”
      “你这话说得就像是你该对我爸的妹妹的女儿的儿子怎么称呼一样。”沈篆背着手走,手里挎着梁女士的手提包。
      梁元贞和沈弋一起捧腹大笑了,还好旁边没有其他人,不然多少会留几个迷惑的眼神在他们一家人身上。
      “你这头发要换颜色吗?”梁元贞简单理了理沈弋被风吹乱的头发问。
      “你想要什么颜色?”沈弋明确知道梁女士打的如意算盘。
      梁元贞笑:“呀,粉色可以吗?”
      “不行。”沈弋拒绝。
      “那就‘奶奶白金’色?”梁元贞又提议。
      “什么奶奶?有没有爷爷白金色?”沈篆不懂但要接话。
      “我也想问什么是‘奶奶白金’色?”沈弋也不懂。
      梁元贞对着父子俩翻了个白眼,“我这么时尚为什么身边有两个土老帽!”随即在软件上搜出来给俩人看。
      沈篆和沈弋边看边表明自己的时尚审美没问题,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今天穿搭很ok。
      “孔姨在哪,今年会来北京吗?”沈弋问。
      “老沈,你的红颜知己来吗?”梁元贞偏头捉弄沈篆。
      沈篆办事效率那叫一个迅速,他说着“我不知道”,电话已经拨出去了,还是拿梁元贞手机拨的,梁元贞的包在他手里。
      “你别拿我的手机打呀!”
      “喂,元贞,有何贵干?”
      梁元贞的话音刚落,电话就被孔女士接通了。
      沈篆闭口不言,只举着开了免提的手机,梁元贞见沈篆不说话只好自己赶紧应答,“这你得问沈弋,他说他想你了。”
      这由头从沈篆那甩到梁元贞那,现在被甩到沈弋这了,沈弋也赶忙接上话,“姨,快来找我玩,咱俩两年没见着了,你不能光和老沈玩就忘了小沈啊!”
      孔女士乐出声,“十月份我好像要到北京参加个展,咱们到时候约。”
      “好嘞。”沈弋满口答应。
      沈篆和梁元贞同孔女士互相问好,又聊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孔女士是何人?
      说了呀,沈篆的红颜知己,真·红颜知己。
      沈篆先认识孔女士,两个人志趣相投,当时他们身边的朋友都以为两个人会走到一起。等沈篆带着女朋友去饭局介绍给朋友们认识,朋友们一看,不认识啊。
      沈篆羞涩、高兴地介绍:“我女朋友,梁元贞。”
      朋友们摸不着头脑,不敢随意说话,但是把场面氛围控制得很好,梁元贞还以为沈篆提前和朋友打过招呼。
      过了二十多分钟,孔女士来了,她进来后气氛的微妙变化被梁元贞捕捉到。
      梁元贞性子直率,正想主动和孔女士问好,谁知孔女士抢先一步开口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和男朋友吵架了,在家里耽搁了会儿。”
      朋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糊里糊涂坐那里。
      情况明了,沈篆和孔女士各有对象,所以有人大着胆子问出口:“怎么个事啊?!”
      有些话不用藏着掖着,视线一转又向梁元贞说:“梁小姐,说实话,这顿饭我们都以为是老沈和小孔的。”
      沈篆大惊失色,孔女士大叫一声,朋友们不敢再多说看着梁元贞,梁元贞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坐那笑个不歇气。
      沈篆“噌”地站起来,想活命,急忙开口,“不不不,搞错了搞错了!你们真是乱点鸳鸯谱!”
      话锋一转,“贞贞,你笑什么?”
      梁元贞也站起来,一只手虚搭在沈篆肩膀上,和其他人说:“诸位,我没关系的哈,老沈脑子不灵活闹笑话了,咱们干一杯。”
      而梁元贞举杯朝的是孔女士,笑得温婉,“真的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孔女士一口干了,欲哭无泪地和梁元贞说:“老天爷,我快吓哭了。”
      梁元贞稳住了沈篆的心门,他当众给梁元贞和孔女士道歉,向朋友们说清了一切。
      梁元贞压根不在意,她才没闲心管沈篆和谁交朋友,沈篆出门她从来没问过是去哪、和谁、做什么。
      这一点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影响了沈弋,沈弋非常清晰地知道,要出轨的伴侣问了也无济于事,不出轨的伴侣不问也情比金坚。
      “妈妈,为什么您和老沈在天比翼鸟、在地连理枝,而我却信奉单身主义呢?”沈弋挽着梁元贞的手撒娇问,他越思念西堂越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和老沈只是给你打了个样,让你看到了健康的伴侣关系中的一种,家长幸不幸福和孩子的择偶标准、要不要选择伴侣没关系,你想信奉单身主义就继续单身,你想谈恋爱就去谈,不用和我们汇报,你想不想领回来给我们看看也随便你。”梁元贞拍拍沈弋挽着她的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也喜欢单身主义,这两种想法在打架,谁也战胜不了谁。”沈弋有点苦恼,“他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意思,但是他也委婉的拒绝了。”
      “哎哟,你还能惨遭滑铁卢啊。”
      “是那个新交的老朋友吗?”
      沈篆和梁元贞的话撞在了一起。
      沈弋大方承认,“是啊,我喜欢我新交的老朋友。”
      “你对他有强烈的□□望冲动吗?”梁元贞问沈弋。
      “……”沈弋蹙了蹙眉,思索片刻,“我不知道,但我想亲一亲他。”
      梁元贞噗嗤一笑,小沈真纯洁,接吻就是接吻,亲一亲是碰一碰嘴唇吗。
      她笑说:“那你慢慢想,你是只想亲一亲还是想身体之间负距离交流交流,想清楚了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吧。”沈弋深吸一口气,那他慢慢想想吧。
      “你不要再跟我讲你的婚姻问题,我不想听,没事滚回山东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西堂满脸不耐烦地对着丰继说。
      丰继在北京和沈弋告别后飞机转高铁来县城找西堂了。
      “好说咱俩也有这么多年的发小情谊,你对我还没有对沈弋的十分之一。”丰继控诉道。
      “沈弋不会和我说这些废话。”西堂道。
      “是,你们是灵魂契合的社会主义好兄弟。”丰继撇嘴,“说不定我‘八离世家’了你还在充当好兄弟。”
      “阮一竹哪有精力和你‘八离世家’,你俩复婚了还离婚那这段婚姻也没救了。”
      “你这怼人的功夫和沈弋学的吗?”丰继呵呵笑,“您失算,我和阮一竹会生生世世爱不完。”
      西堂不想搭理他,闭嘴了。
      丰继显然没有闭嘴的觉悟,过了会儿又说:“你爸妈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会复婚吗?”
      “你有在这跟我扯废话的时间不如回家陪陪老婆孩子。”西堂瞅他一眼。
      丰继充耳不闻,“我们的感情不用你操心,你先回答我。”
      “我爸妈的感情也不用你操心,别说话了。”西堂烦死了。
      离婚二十五年了,中老年夫妻复什么婚。
      自打西堂记忆起,他只有过年祭祖才看见宋释文出现在家里,一大家子人乌泱泱、闹哄哄忙着祭祖,有时候在这一年一度回家的时间里,他和宋释文一句话都讲不上,打了个照面宋释文就走了。
      梅寒和宋释文的婚姻在旁人眼里不尽如人意,但她却是个很好的母亲,国家著名话剧演员,演出和排练之余少之又少的时间都花在西堂身上,直到西堂六岁时和宋释文离婚,她带走了西堂独自抚养。
      梅家谈不上很有钱,但书香门第也短不了母子俩的生活,更何况离婚后宋释文每年都支付了大额的抚养费,母子俩过得很富裕也花不完这笔天文数字抚养费。
      西堂法律意义上单身家庭后,梅寒就不再过多再出工作,她花了很多时间照顾和教育西堂,尽管有保姆和阿姨一众人,但西堂心里很感谢母亲,为人母亲做到这个份上很好了,所以西堂愿意顾及梅寒的想法,一直没和梅寒说过那件事。
      若是让西堂给宋释文贴个标签,那就是有钱,很有钱,宋释文在西堂成年那天就立好了遗嘱,名下所有的个人财产皆留给梅寒和西堂。
      宋释文能有这么多钱,除了继承了宋家的祖业,同时他也有自己创立的产业,为了赚钱一年到头不着家,外头人都说宋释文在外面养情人了,哪里还记得家里的妻子儿子。
      可是梅寒和西堂说,没有,我能保证你爸爸不会在外面养情人,他只是不着家。
      你能保证?你怎么保证,你自己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宋释文,西堂有些不理解梅寒的这份自信打哪来的。
      随着西堂年复一年的长大,他理解了,宋释文就是爱钱,就像犹太人信奉金钱的力量,就像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信奉权力的力量,宋释文认为钱能解决任何事,尽管事实上他的婚姻一塌糊涂没有被钱解决。宋释文很会赚钱,当一个人站得足够高、足够有本事,那赚钱就是一种享受,精神方面的享受。
      看,宋释文爱钱如命。
      但宋释文赚的钱全部给了梅寒和西堂。
      这谁说得清他到底更爱哪一个。
      两个人离婚是离婚了,其实不离婚照宋释文一年到头不着家的样子也跟形婚差不多了,而离婚这么些年,两个人一直各自单身,宋释文他不知道,西堂没问过,他问过梅寒,梅寒的意思是没那个闲情雅致再爱别人了。
      让西堂觉得可笑又可悲、更是无话可说的是前年祭祖宋释文接了个梅寒打来的电话就潇洒走了,山东重视祭祖,宋释文这行为跟不敬祖宗差不多了,西堂常年不回家过年,前年回去一次还碰到了这场面。
      他还以为梅寒出事了,打电话一问说是做了个甜品问宋释文吃不吃。梅寒原意是让宋释文祭祖完再过去,谁知道宋释文当场撂下一大家子,把梅寒也吓着了,若是让宋家人知道那通电话是她打的,那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
      好在不知道宋释文怎么交代了身边的下属,宋家人谁也不知道这电话谁打的,只以为宋释文出了万分紧急的事,宋家上上下下靠宋释文养着,谁也不会去触霉头的。
      这么多年宋释文和梅寒一年见个两三次,好笑吧,离婚后反倒见得多了点,但也只见两三次,哪里有恩爱不渝的伴侣只见两三次,牛郎织女吗?
      可是宋释文为了吃梅寒亲手做的甜品火急火燎的。
      可是宋释文一直没有改变自己,依旧我行我素,赚钱,不着家,唯一跟正常人接轨的生活事项就是见梅寒。
      看看远的,那看看近在眼前的,丰继宁愿在这里跟他扯废话也不赶紧回家陪老婆孩子。
      西堂看在眼里,越看越觉得爱情虚无缥缈,世界热闹又无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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