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人设不符》李七安

39、她

　　聚餐结束回到宿舍洗完澡近十一点，喻川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板字。

　　从她身后路过的马一诺问：“上午的热力学吗？”

　　“嗯，还有昨天的固体物理，打算都整理一下，顺便重新推一下两个经典例题。”

　　马一诺不震惊她要整理课堂笔记，她震惊的是：“你现在要弄？”

　　喻川找到相关课程的笔记本，“嗯，有点睡不着。”

　　马一诺从柜子里找到新买的洗面奶，随口问：“咋啦？”

　　“吃太多了吧，莫名觉得胸口堵得慌。”

　　“行吧，我也有点撑。”马一诺走到阳台，自言自语的的抱怨声自外面传来，“其实我的公式和例题也还没推完，啊！学物理和读高中有区别吗？没有！照样是每天推理解题，拿着草稿纸算个没完......”

　　对床敷完面膜，正在护肤的杜文雨回头看了眼喻川，“你明天不打球啦？熬夜后运动对心脏不好哦。”

　　“手上淤青还没散完。”喻川顿了下，“医生说接着打不太好。”

　　杜文雨：“你去看过医生？一个人去的？”

　　“网上问诊，有同学是学医的，问了下。”

　　杜文雨顿时有些激动：“是不是程煦元！”

　　喻川借起身找固体物理专业课本的动作，扭头看了眼神情满是期待的杜文雨，随口报了个学医的同学名，“不是，江州医科大，盛林阳，你认识吗？”

　　说完又想起盛林阳学的是口腔医学，杜文雨要是真认识就尴尬了。

　　“唔......没印象。”

　　喻川松口气，还好。

　　整理推算完课堂例题，宿舍正好熄灯，喻川关掉台灯爬到床上。

　　手机提示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在宿舍群里，一条是李思圆发的。

　　喻川先点开李思圆的聊天框。

　　圆圆：【[图片]】

　　圆圆：【程煦元今天的恋情传闻居然是个乌龙，闹半天那是他姐啊】

　　圆圆：【还以为吃到瓜了，不过他姐姐确实挺漂亮，甜妹诶】

　　点开宿舍群，也是同样的内容。

　　杜文雨：【[图片]】

　　杜文雨：【是姐姐，不是女朋友诶】

　　喻川点开G社app，找到programmer首页，看着最新这条澄清帖愣神。

　　@Programmer：不是女朋友，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姐，她脚受伤了，我陪她去医院。

　　点开评论区。

　　@柯南粉丝挂科难：好的小舅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问你姐姐有男朋友吗？

　　@小乐乐：要命，下午光看脸就开始磕，现在知道真相好尴尬，一整个滑跪道歉

　　@shgudckscjn：好吧，原来是乌龙，你初三我就关注你了，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上大学也成年了，真谈了就大大方方的告诉我们，大家会祝福你的。

　　......

　　这波乌龙发生在华大，程煦元除了给自己间接吸了一波颜粉外，还给姐姐程然招了一堆桃花，许多华大学子这才知道学校外国语学院有个美女，是个甜妹。

　　国庆假期前调休的那个周末，喻川和室友们到明德楼上一门公共必修课。

　　到教学楼下时，遇见了个单脚蹦蹦跳跳的漂亮女生，四人都认了出来，是程然。

　　程然一瘸一拐从几人旁边经过时，目目相对，程然冲几人甜甜地笑开，视线看向喻川时，她招手说：“嗨。”说完在朋友的搀扶下往教室方向去了。

　　李玥：“川川，她冲你say嗨？”

　　“我吗？我不认识她，是小雨吧。”喻川转头看向杜文雨，“你们认识吗？”

　　杜文雨摇头：“不认识。”接着又心虚的补了句：“认错人了吧......”
　　她突然懂得了自己男朋友那天叽里咕噜吐槽的苦，但是她和康凡驰明明自己可以谈甜甜的恋爱，为什么要为程煦元这家伙的暗恋负责啊！

　　国庆假期，李思圆和同学去外省写生，喻川一个人买票回了江州，却在杜文雨问她去向时说陪李思圆去外省写生，她下意识逃避着一些东西。

　　假期第二天晚上，她看见programmer更新动态，定位在江州市。

　　假期第四天，喻正民和刘安巧在楼下忙酒店的事，喻州早上八点出门去上东升上羽毛球课，喻川盘腿坐在家里发呆。

　　她起了个大早，本意是想学习，但她脑子里装着件不敢确定的事，心烦意乱。

　　十一点，她在房间听见喻州回家的声音。

　　“喻州，来我房间。”喻川叫弟弟的同时，在□□上给程煦元发了条三秒的空语音，然后秒撤回。

　　对面几乎是秒回:【？】

　　喻川房里的台式电脑登录着□□，新消息进来时，经典的男人咳嗽提示音响起。

　　喻州轻敲房门后推开，探了个脑袋：“姐姐，我进来了哦。”

　　喻川朝他招手：“过来。”

　　喻州站在床前，九岁的他站着和喻川坐在床上差不多高：“怎么啦？”

　　“程煦元，就是你那个阿煦哥哥，这几天去球馆了吗？”

　　喻州想了想：“昨天下午有去。”

　　“你跟他打招呼了吗？”

　　“当然，我很有礼貌的好不好。”

　　“他跟你聊什么了？”

　　喻州伸着食指扣喻川床单上的小熊图案，“他就问我在学校的情况，问我是不是四年级了，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学习，还问我现在打球打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喻州兴致缺缺地回答着，喻川百无聊赖地听着，试图在喻州说不到重点的口水话中找到心仪的答案。

　　这时电脑又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喻州猛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喻川没理新消息，轻拍弟弟胳膊，“别走神，继续说。”

　　“嗯......他还问了我……你的事，对，哥哥问我知不知道你国庆假期去哪玩了，我说你在家。”

　　喻州没发现姐姐的反常，自顾自继续说：“你和阿煦哥哥不是认识吗？怎么你放假回家的事他不知道，还要问我。”

　　喻川在恼火的边缘，“他是我同学，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去哪还需要跟他报备吗？”

　　喻州愣了下，“姐姐，你喜欢阿煦哥哥呀？”

　　“屁。“喻川骂完又觉得说脏话不合适，决定以理服人，说出了她最近纠结困惑的，那件始终不确定是否真实的事，”他喜欢我还差不多。”

　　小喻州听完，惊讶的张大嘴巴，真诚发问：“你们要谈恋爱吗？”

　　喻川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不谈。”

　　“那你问那么多，我觉得你就是喜欢阿煦哥哥。”

　　喻川越反驳越有底气，“是他喜欢我。我问你，他是不是经常问你关于我的事？”

　　小孩有自己的逻辑，“没有经常吧，就是见到我会顺嘴问一句你姐姐巴拉巴拉，老师说打招呼顺道询问家人是否安好，这是正常交往礼节礼貌。”

　　喻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下次上课什么时候？”顿了顿，又补充道：“篮球课。”

　　“后天。”

　　喻川拿过手机，看见后来收到的那条消息。

　　programmer：【发错了？】

　　长按选中删除，把程煦元发来的两条消息全删后，手机递给喻州。

　　“给他发语音，就说你想他了，问他后天能不能来球馆。”

　　“我？姐姐你追男生用我一个小孩当借口？”

　　“发不发？”

　　血脉压制下，喻州说：“......发就发。”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喻州要上篮球课的那一天。

　　去球馆上课前，喻川再三叮嘱喻州不准把发语音的原委告诉程煦元。

　　拿破仑：【阿煦哥哥，是我呀，今天去球馆都没见到你，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再来球馆呀？】

　　programmer：【你什么时候去上课，哥哥看能不能来陪你练球】

　　拿破仑：【后天~】

　　programmer：【好，哥哥知道了】

　　…

　　喻州上课那天，在他出门后的半个小时，喻川把四条语音又听了一遍。

　　程煦元说“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会不会去？

　　应该会去吧，他对喻州那么好，不去的话就是骗小孩了。

　　可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找他。

　　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会很尴尬吧。

　　但按照她这些天的推断，不像假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喻川还是来到了球馆。

　　到球馆时，正好是喻州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手里提着路上买的烧仙草朝场边喝水的喻州走过去。

　　“谢谢姐姐！”喻州把手里的玩具塞给喻川，开心地接过自己最喜欢的奶茶。

　　喻川在弟弟旁边坐下，注意到小孩脏兮兮的手，体贴地帮他撕开吸管插上，视线在球馆扫了一圈，没看见程煦元，问：“人呢？”

　　喻州咬着吸管，小眼睛滴溜滴溜转，“姐姐，你要找阿煦哥哥表白吗？”

　　喻川在喻州惊喜地朝自己扑过来时巧妙地起身躲开，“说话就说话，不要用你打完球的手碰我。”

　　喻州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跟阿煦哥哥一样洁癖。”

　　喻川只觉得弟弟缺心眼，“哥哥哥哥，还哥呢，让你给我找的人呢？”

　　“找我吗？”

　　喻川闻声转头，愣怔一瞬，不知道程煦元突然从哪冒出来的。

　　三两句话打发了想看热闹的喻州，剩下自己和程煦元两人呆站着，她说：“对，找你。”

　　表情呆滞一瞬的人变成程煦元，“找我？”

　　喻川移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欲言又止：“我......”

　　想开门见山速战速决不知从何说起，手足无措的瞬间，喻川低头注意到手上的东西。

　　是喻州的益智玩具，AI超感华容道。

　　“我们玩个游戏吧。”

　　喻川长按on键给游戏机开机，“这是华容道，但是和常见的数字华容道不太一样，这是小孩的玩具，很简单，把这个大方块移到底部感应区就行，咱俩一人一次，耗时时间短的人算赢。”

　　程煦元：“奖励是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程煦元：“行，你先。”

　　喻川坐回原来的位置，程煦元倚靠着墙边闲置的羽毛球比赛裁判椅。

　　第一局，喻川赢了。

　　程煦元：“真心话，问吧。”

　　喻川抬头，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开口——

　　“程煦元，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