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枕边兔

4、第 4 章

　　等我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红绳捆住了。

　　不知道是两位里谁的爱好，刻意的在我眼前放了数面镜子，好让我时刻知道自己的窘迫。

　　我甚至一动也不能动，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都会通过镜子直达我的眼底。

　　只能闭上眼睛，将一切抛之脑后。

　　「辛善！别以为你换了张人皮，就能逃得过所有人，不可能的！」

　　「庄元赫！你就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为虎作伥，早晚遭报应！」

　　我彻底疯了，不想管如何自救，也不想管如何自保了。

　　反正到最后都逃不出去，不如疯个彻底，让他们和我同归于尽。

　　我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就好像两人压根没有在屋内装上监控。

　　怎么可能呢？

　　连我每个细节都不愿意放过的人，会觉得将我捆住就等同于困住了？

　　我继续骂道，「躲着可不像二位土匪会做的事情，不如直接当面说啊！」

　　「难不成我都这样了，还在害怕我逃跑呢？」

　　「你们也不过如此嘛。」

　　这次，两人可算有了反应，屋顶传来了阵阵电流音。

　　「婉婉，乖一点，不然你会很累。」

　　他说完就将话筒关了，连带着嘈杂的电流音一同消失。

　　可他的警告声，依旧在我脑子里徘徊。

　　乖一点，在缅北的时候明明一次次的教我学会反抗。

　　我第一次见到辛善的时候，他正当在生气。

　　他屋里走出来的女人每一个都在哭哭啼啼。

　　我被他的兄弟推进去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大概也是看我满脸写着不服，辛善总是会在我的雷区横跳。

　　我又为了活下去，一次次的妥协。

　　可每一次的妥协，换来的都是他满脸的不爽，以及更加过分的要求。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竟被他惹恼了，推搡着反抗他。

　　推开他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阎王爷来接我了。

　　可他在笑，笑的特别开心。

　　「婉儿，明明不乐意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反抗？」

　　我当时的胆子就和芝麻一样大，哪里敢回答他。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辛善和缅北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一直在试图教我拒绝。

　　大概是缅北的所有人都不敢拒绝他吧。

　　有了我这个刺头，每天当个闲玩也是好的。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辛善重视我，一个个对我格外客气。

　　除了放我离开缅北，剩下的事几乎都依着我。

　　现在恐怕也是一样了。

　　不能逃，还要听话。

　　他两的合作不知道为何，竟然能够如此的坚固。

　　不管我怎么自残，说是另一个人干的，也没有人相信。

　　甚至还会因为戳穿我的谎言，更加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留下专属痕迹。

　　而这些痕迹都被精心计算过，从来都不疼，甚至很少会看出来。

　　「婉儿，手腕上是他弄得？」

　　这已经是我尝试的第N次，辛善根本就没信，还用指腹摩挲着淤青的位置。

　　他把我拉进怀里，狠狠的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疼，很痒。

　　「婉儿，你本该站在阳光下的。」

　　他这种虚情假意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甚至我连自己呆在这间屋子多久都没有数。

　　脾气自然是被激出来的，立刻反驳他道，

　　「有本事你就还我自由，不是觉得我逃不掉的吗？把我关着算什么？」

　　他轻拍着我的背，以示安抚。

　　「婉儿你不乖。」

　　「你也不会乖的，别勉强自己。」

　　「只有乖乖的婉儿，才会站到阳光下。」

　　他好像很是了解我，可他的一举一动又在告诉我，他根本就不了解我。

　　罢了，我压根也没想说动他。

　　在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藏了一个小夹子，就在头发里面。

　　就算是发现了，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时间还在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终于让我等到了两个人都在的情况。

　　陪葬，也是需要两个人一起陪才是。

　　对于我的想法，庄元赫还不清楚。

　　「婉婉，这是新品，你尝尝。」

　　大概是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成功，我没有拒绝他。

　　奶茶很甜，冰镇后并没有很腻，是我平时喜欢的口感。

　　满满一杯奶茶却被我三两口就解决了。

　　日夜不分的我，被夺走了空杯，挤在中间催着再度睡觉。

　　想来我也是睡不着的。

　　数了近一小时的数字，确定两边的呼气声都是均匀，无异常的，我才取出夹子。

　　血腥味立马在房间内爆开，担心另一个闻到味道醒来，我快准狠的又朝另一侧刺去。

　　这种情况下，本该第一个走出去的人是我。

　　可笑的是，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感受到眩晕。

　　「婉儿，这么久了，还想着逃跑？」

　　「是小叔对不不够好，还是不疼你？」

　　「为什么不能乖一点？为什么？」

　　……

　　我眼睛看到的是一半黑一半白，全然不知说话的人究竟站在哪里。

　　别说走路了，站着都在左右晃动。

　　手只能当做防御伸着，让对方更快一步往我的方向找来。

　　没等我反抗，手臂上多了一丝凉意。

　　等我想到是针孔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嘀~嘀~嘀~”

　　叫醒我的，不再是恐慌，而是医院的消毒水。

　　四面都是白墙，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

　　连在我手背上的，是还没有挂完的药水。

　　从脚腕到脖颈，绑了四五个粗皮筋。

　　手法比庄元赫还要娴熟。

　　至少这样，我并不觉得不适。

　　点滴里面似乎有安眠的成分，还没见到任何人，我便又困得要睡去了。

　　也是巧了，在我硬撑下，真盼来了一席白衣。

　　我急的立马就支支吾吾的想要引起注意，可对方似乎完全不受我的干扰，独自背对着我忙活。

　　「婉婉？」

　　「清婉。」

　　「陈，清，婉！」

　　我如梦初醒般睁开双眸，看到的是和上一次继父生日时同样的包间。

　　木讷的转头看向喊我的妈妈，她满脸写着不悦。

　　「你这孩子怎么了？出国交换一年回来，人还变傻了。」

　　「还没喝一口酒就这样了，等会还怎么放心你送小赫回去？」

　　……

　　出国交换一年？

　　送庄元赫？

　　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不解。

　　可也懒得反抗了。

　　「妈，我就是走神了而已。」

　　「等会我送小叔就行，正好也顺路的。」

　　不知为何，整顿饭下来，每一个菜和大家的举动都和所谓的一年前大差不差。

　　就连最后车停的位置，以及最后嘱咐的话，都没有差别。

　　「我真的没事，妈不要担心了。」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我妈直接站在了停车场，一副我不走她就叫代驾的气势。

　　一时语塞，我还是凭着记忆发动了车子，将车开离了她的视线。

　　「婉儿，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

　　我正巧将停车费结算完，打断了庄元赫的话，

　　「我该叫你小叔，还是辛善？」

　　比起在缅北，亦或是在所谓的国外留学期间，我此刻冷静的不像是自己。

　　庄元赫没想过我会直接问出来，微微怔住。

　　「婉儿，你分不清吗？」

　　他更像是气急败坏后，故意如此。

　　生怕吓不到我，还刻意解开了安全带，凑到我眼前好让我看个清楚。

　　「婉婉，这样分的清楚吗？」

　　说完，他的指腹一点点从我额头往下划去，像是在教我如何辨别他。

　　我像从前那般，再度对他反抗。

　　「没关系，我没必要弄清楚。」

　　知道你们两个人在共用一个身份就够了。

　　末了，我对他露出辛善对面敌人时，才有的笑容。

　　「婉婉，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反倒是把油门踩到了底。

　　一次性解决不了两个，一个总也好的。

　　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车子飞速的行驶下撞上墙面，我耳边充斥着的并不是玻璃爆裂的声音，救护车急救声。

　　是我自由……

　　「婉婉，这下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如同恶魔般的低语声，在我耳边响起，掩盖住周围所有的声音。

　　再一次醒来，我又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