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7980公里》丞辞

5、进展神速

　　操！！这八爪鱼什么时候爬上床的，竟然还缠到他身上。

　　“你他妈！”卫洲气得脸都扭曲了，抬脚准备历史重演。

　　楚风像是早在提防着他这招一样，在他踹过来的时候，精准地接住他的脚，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脚踝，娇嗔道：“你又来。”

　　卫洲咬牙切齿：“放手！”

　　“不要，你对我太粗鲁了，我要是放了手你又该对我动手动脚了。”

　　动手动脚？粗鲁？电话那头的黄成澄马上脑补了一出大戏，“卫洲？你在听吗？你跟楚风在一起吗？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居然还瞒着我，你们没良心，我可是你们的桥梁，你们怎么能……”

　　听到黄成澄的魔音，卫洲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挂电话，“先挂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老虎发飙前楚风赶紧示弱：“我道歉，对不起，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上了你的床，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你昨晚不给我被子，我也不至于被冻得在无意识状态下上来，一定是你身边太暖和了。”

　　“松开。”

　　“我可以放开你的脚，但你不可以踹我。”

　　“松！开！”

　　“……好吧。”

　　楚风叹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撒手的同时，楚风左手撑床，一个侧翻从卫洲身上滚过去，在卫洲反应过来前一溜烟闪到沙发那边。

　　他回头看向卫洲，发现卫洲也已经下了床，站在那横眉冷眼。

　　哎，刺猬又开始竖起他的刺了，好险，还好自己神机妙算。

　　“你饿不饿呀？”楚风问。

　　饿了你要把自己大卸八块，骨头熬成汤，肉切成片当成贡品给端上来吗？

　　卫洲看着他不说话。

　　“你下午不用上班吧？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嗯？我不知道啊，我猜的。”

　　“……醒了就滚，以后别他妈再来我这。”

　　“那不行。”

　　“什么？”卫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啊，你有阿尔兹海默症吗？我说那么多次你还记不住。”

　　“你……”卫洲攥紧拳头，要不是两人现在站得有点远，他真想一拳把楚风砸出阿尔兹海默症。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请你吃饭，不可以说不需要，你觉得不需要是你的事，反正我觉得需要，你今天不同意，我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来找你。”

　　楚风笑得烂漫天真，卫洲却还是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这下他确信自己就是碰上无赖了。

　　“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下午不是不用工作吗？”

　　本来是不用工作，但现在计划有变，就在刚刚，他决定答应黄成澄去给他救场，做他的兼职模特，如果他已经找到人选他也要去找他，因为他有话要问他，当然，卫洲并没有告诉楚风的打算，他一刻也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个空间。

　　卫洲看了楚风一会，“下周二。”

　　嗯？楚风缓了缓才明白卫洲说的是吃饭的时间。

　　今天星期四，下周二的话……他向来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既然卫洲都答应陪他吃饭了，他也不在乎多等几天。

　　楚风小心翼翼地向卫洲走过去，像是为了提防他动手，全程跟他大眼瞪小眼。

　　卫洲都被他整无语了，到底谁该防着谁。

　　最后，楚风从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

　　那一刻，卫洲诧异得眼睛都直了，他看了眼楚风拿在手上的手机，又看了眼桌上，上面孤零零躺着一部手机。

　　我操？

　　卫洲觉得自己的天塌了，难怪刚刚黄成澄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会那么惊讶，他竟然，替楚风接了电话，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楚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楚风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你要用？”

　　大概是心里还太过震惊，卫洲条件反射地拍开他的手。

　　手机差点被他拍掉，楚风颠了好几下才重新拿稳了手机，“不是就说不是啊，卫洲，你真的很不温柔，”他叹了口气，点开拨号键盘，“你号码多少，我存一下，到时候好跟你说地址。”

　　“你跟黄成澄说就行。”

　　他可不想自己的号码被个疯子知道，还是个爱纠缠的疯子。

　　“我跟你吃饭，地点为什么跟他说？你得跟他报备？”

　　卫洲被问得一时语塞。

　　“下周二中午，你来这。”

　　楚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闷闷地点点头，往厕所走去。

　　放完水，楚风洗手时瞥见了架子上一根用过的牙刷，他拿起来一看，阴郁的心情瞬间放晴，低声笑了起来。

　　洗漱好后楚风走了出去，“既然你下午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再也不见，卫洲在心里想。

　　卫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三个小时后又和楚风呆在一起，他更不知道这场巧遇的策划人，正是他们的桥梁——黄成澄先生。

　　黄成澄有自己的服装品牌，主营线下，风格……楚风觉得乱七八糟，没有风格可言，很不理解他的受众群体，黄成澄有一个工作室，面积并不小，其中三分之一用来放样衣，三分之二是摄影棚，规划成四个主题，露台景、居家景、法式复古和标准摄影棚版大白布，这次能撬动楚风来当他的摄影师，完全是以蚓投鱼。

　　“你不想拍卫洲吗？”黄成澄问。

　　“卫洲？模特是卫洲？”楚风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啊，你要是不来就太可惜了，要不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我哪敢撬你这尊大佛啊。”

　　“早说模特是他啊，工作室地址发给我。”

　　果然色令智昏啊，楚风早就忘了早上卫洲看到他睡在床上时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卫洲一走进黄成澄的工作室，习惯性地往摄影棚看去，一时傻眼。

　　摄影棚前，一个男人懒散地坐在铁艺椅上，微垂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摄像机，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却依旧难掩矜贵的气质，卫洲看着那人的侧脸失神，心尖一闪而过一抹异样的情愫。

　　不过，这个发色……黄毛？八爪鱼？

　　“卫洲，站门口干嘛？进来啊。”

　　“嗯？”楚风抬头看过去，对于他的出现一点不惊讶，两人眼神相交时勾起嘴角，轻挑浓眉。

　　卫洲猛然回神，一脸不耐地别过脸。

　　啧，就这么会功夫，这家伙竟然换了套衣服，当自己国际名模走秀啊。

　　黄成澄一下子蹦到卫洲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想到啊，你和楚风进展这么神速。”说完还冲他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掩口胡卢。

　　“你脑子有洞吧？还是女娲才能补上的那种。”

　　黄成澄半眯起眼睛，抿嘴笑：“你就别遮遮掩掩了，楚风都告诉我了，你两，不但睡了，还不止一次。”

　　“什么？”

　　这青天白日的平地一声雷，还他妈精准地劈向了他，卫洲转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而罪魁祸首的注意力刚好不在这边，所以没接收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成澄自顾自说：“楚风人挺好的，长得帅，家世好，自己也有本事，真要说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追求者太多吧，不过你也不少，算打了个平手，我跟你说，他眼光可高了，虽然你人确实不错，但他看上你我还是挺意外的。”

　　“他是……？”卫洲没把话说全。

　　“嗯，他是啊，哎，要不是他看不上我……”黄成澄有些可惜又有些幽怨地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又把眼睛粘卫洲身上的楚风，“哎，那边那位，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收收你的眼神，您行行好就当是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了，好吗？知道你两现在如胶似漆。”

　　卫洲立刻炸了：“谁他妈跟他如胶似漆了。”

　　“啧，还害羞了。”

　　“我！不！是！”卫洲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像是这样更具说服力。

　　“行行行，你不是，那位也不是，就我是，行了吧，我是。”

　　说不通，完全说不通，卫洲气得七窍生烟，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气。

　　咔嚓。

　　卫洲转过头看向楚风，“你……”

　　楚风低头盯着相机，淡淡说：“试拍，不用在意。”

　　黄成澄认命地摇摇头，谁让这把狗粮是他自己喂的呢，“去换衣服吧。”他对卫洲说。

　　“小陈呢？”卫洲问。

　　小陈是黄成澄工作室的摄影师，打他进门到现在就没见着他的人影，倒是有那么个玩相机的闲杂人等。

　　“休假了，婚假。”

　　“那谁拍？他？”卫洲转过身的同时抬起手指向楚风的方向，没想到这人跟鬼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他身后，他差点一手指搓他胸口。

　　“嗯，我。”楚风往前一步。

　　“操！”卫洲倒吸一口凉气，紧急撤回一根手指并后退一大步，腿窝被桌子挡了一下，膝盖微微弯曲，卫洲差点给楚风单膝下跪。

　　真服了，没事买这么矮的桌子干嘛。

　　“嗯，楚风拍，别担心，楚风的技术不知甩了小陈几条街，他拿过的奖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把小陈吊打成灰，我敢打包票，小陈要知道楚风来了，估计婚都不结了。”

　　这是继上次“见到他恨不得把自己掰弯”后的黄成澄对卫洲吹的关于楚风的第二个彩虹屁。

　　滤镜真重，卫洲在心里吐槽。

　　想到刚刚黄成澄说的楚风没看上他，在过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偷偷跟黄成澄说：“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将来也不会有。”

　　黄成澄跟在他旁边走向衣架，若有所思地看他，“阿洲，话，不要说太满，你就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他疯狂的。”

　　真他妈能吹，卫洲不以为意。

　　也不知是楚风技术实在过硬还是卫洲表现力太好，镜头感强，几十套衣服拍完时间还不到九点。

　　卫洲一直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几乎全程没跟楚风说话，但在他不知该怎么表现的时候，楚风还是会给出动作引导，虽然他看似拍得很随意，但不知为何，卫洲却觉得摄像头后的他，很认真。

　　“黄透透，没了吧？”楚风问。

　　“嗯，都拍了。”

　　“行。”

　　楚风说完便开始收拾装备，完全没打算给黄成澄和卫洲提前看照片，黄成澄好像也没有准备看的意思，这大概是楚风的一贯作风吧。

　　真大牌。

　　“感谢我最亲爱的两位大帅哥，走，请你们吃大餐去。”

　　“我就不去了，我跟华哥说了9点到，一会到店里随便吃点就行。”

　　“啊，好吧，那一会我把钱转你微信。”

　　“嗯，走了。”

　　卫洲走后楚风才问黄成澄：“什么钱？”

　　“嗯？卫洲来兼职当模特的钱啊，其实一开始找他来救场的时候他不愿意收钱，但耐不住我巧舌如簧啊，我好说歹说，最后他才同意的。”

　　巧舌如簧不见得，听烦的可能性倒是很大，楚风看着他笑笑：“那我的呢？你准备付我多少钱？”

　　“我靠，我没跟你拿就不错了，再说了，你一天六万美金的薪酬，把我卖了我也付不起。”

　　“你为什么跟我拿？”

　　“我给你制造了跟卫洲更深入了解的机会啊，我还提供了场地啊，要不是我，你觉得你能跟他有这交集？”

　　“扯蛋，我用得着你给我制造，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哎，他上班那地儿还包伙食啊？”

　　“好像有，不过我记得卫洲是不在那里吃的，毕竟他还有别的兼职要做，要是真饿了，估计也就随便搞根黄瓜垫吧垫吧。”

　　“你跟他老板熟吗？”

　　“华哥吗？认识有几年了，卫洲还是我介绍去的，他对卫洲还挺好。”

　　楚风点点头，“那行，你叫些吃的，我们上他那吃去，你不是说他老板对他很好吗，应该不至于连让他填饱肚子的时间都不给吧。”

　　“那不至于。”

　　楚风看着黄成澄，黄成澄也看着他。

　　楚风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帅得可以当饭吃，但是，你就是把我的脸看穿了，它也生不出真的食物。”

　　“啊？哦，哦，我来点外卖，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还是我看着点。”

　　“点OCE那家吧，点什么你看着办，快点，别一会去了他都吃饱了，对了，记得选到店自取。”

　　“到店自取？”

　　“有问题？”

　　“没，您开心就成。”

　　外卖到了家门口都懒得出去拿的楚少爷竟然会说出到店自取这四个字，真是稀奇，今儿太阳怕是不下山。

　　黄成澄搜索了楚风说的那家店，“啊，原来你说的是这家啊，难怪我听着耳熟，这家得预约，换一家吧，我知道一家味道也还可以。”

　　“嗯？别，我让人定，从你这去那家店要多久？”

　　“不塞车的话半个小时吧。”

　　“够了，走吧。”